第84章 矶姬

鲛人们就这么在深海里生活了许多年，直到某一天有一个鲛人族的女子出于对海外世界的好奇偷偷溜上了岸，并与山林间的一只妖怪相爱，甚至生下了一个孩子，那个妖怪是靠着吃活人过活的，早就被当地的捉妖人盯上了，所以没过多久就被收服了。那鲛人族的女子也因触犯族规被赶了出来，与妖怪生的小孩也因为血统不纯正而长相怪异不被接纳，他们只能居住在山林的泉潭里。当地的渔民听说真的有鲛人的存在，而且就藏在不远处山林的泉潭里，便组织了一群人去把那鲛人族的女子和那个怪物小孩一起给绑了回来。按照传说，他们把这个鲛人女子当着怪物孩子的面就给开膛破的的杀了，用她的鱼油炼了油灯，把她变成珍珠的眼泪都收集了起来。他们本来以为这个怪物小孩的眼泪也可以变成珍珠，所以才在他面前把他母亲给残忍的杀害，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孩子血统并不纯正，他的眼泪不能变成珍珠。

        怪物孩子和自己鲛人母亲相依为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惨死后，骤然暴怒之下杀尽了海边方圆十里的居民后离开了南海，从此就消失了，因为那些村民全都死了，这件事情又过去太久，所以没有人真的见过这个怪物孩子，也没有人能确切的证明它真的存在。

        “传说中这个怪物孩子就叫矶姬…”灵犀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长什么样子？”江择日问道。

        “不大清楚，但我知道矶姬的妖怪老爸长什么样子，长相丑陋，嘴巴裂开，有尖锐的牙齿，头上有长两只类似鹿角的东西。”灵犀说着撇撇嘴。

        “就这？鲛人能看上它？”云尔表示震惊，不是说鲛人一族全都长相艳丽，善于歌唱，能力强大者可以隐去鱼尾化作人形，这不妥妥美女和野兽么？

        “妖怪修炼到一定程度都是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容貌的，再说了，鱼的审美你敢苟同么？”灵犀眨着大眼睛一脸纯真，她当初幻化人型的时候也是往好看了去的。

        “八九不离十…刚刚那东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矶姬了…”江择日看到的东西和灵犀描述的那个怪物有八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刚刚那东西拖着一条尾巴，体型巨大，预估有二三十米长。

        灵犀说当初矶姬一生气灭了渔村方圆十里的人，这让江择日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关当年刘怀安对南海鲛人族发起的那场他没有在场的战争…

        “它知道我们来了…”云尔的床已经不能看了，上面全是些不明的淡蓝色粘液，还隐隐散发出一股腥味，所以云尔便一屁股霸占了江择日的床。

        “可是它怎么知道我们来了？它今天过来是想弄死我们吗？无冤无仇，弄死我们有什么好处？”云尔表示很不解，这年头连条鱼都想弄死自己。

        “天亮了…”江择日站在窗口，云尔转头看去，新生的太阳即将越过海平线…

        江择日和云尔在和当地渔民沟通后坐上了他们的渔船。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打渔这么累人的事情有什么好试试的。”巧的是今天驾驶这艘出海小渔船正是昨天他们在海滩边搭话的那个年轻人，提起鲛人的那位老奶奶也坐在渔船的角落里干着活儿。

        “奶奶也出海捕鱼么？”云尔不管那位大哥的吐槽，坐在老奶奶的身边继续攻略这位看上去知道很多的老人，而且云尔觉得这老奶奶是跟着她和江择日才上的船。在科技不发达的原始渔村里，出海捕鱼是一件有一定危险系数以及需要很高的捕鱼技能的事情，一般都会是村里的青壮年做的事情，老弱妇孺只会在家做一些后援工作例如编编渔网，晒晒鱼干什么的。

        “人老了闲不住，出来看看风景…”老奶奶眯着眼睛，嘴角小幅度上扬，细看才能发现她这是在笑。

        江择日就站在大哥身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大哥捕鱼撒网的一举一动，可能是因为江择日的身高以及自身气场带来的压迫感，云尔发现这位大哥撒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初生的阳光落在云尔的脸颊上，即便快要到了入秋的时候，这海上的太阳还是一样的炙热，再加上云尔现在畏光，让她有些烦躁。

        “小姑娘，珍惜你现在还能感受到的这样美好的日光吧！”老奶奶伸出手臂，让阳光落在她布满皱纹且因长期劳作而有些变形的手上。

        云尔不解但她现在没有精力继续追问，她只想躲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好好歇着，如果江择日的畏光程度也和她一样的话，那他这段时间到底是要忍受多少不适才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一路上都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直到大哥操作着渔船踏上返航之路。

        阳光在瞬间消散，随之而起的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这样的雷声云尔有些熟悉，灵犀更是被惊的用尾巴把自己圈了起来。

        “天雷？”风浪四起，云尔跌跌撞撞的走到江择日身边抓着了他的手臂。

        “不是…”江择日说完将目光投向了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的老奶奶身上。

        “据我所知，鲛人一族也是可以在海上呼风唤雨控制风浪的。”

        “呵，江择日，江大人，你的气息我们鲛人一族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老人站了起来，云尔这才发现她长得很是高大，先前她一直坐着一点都不显身高。

        “当初的事情，的确有我的问题，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只不过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相求，还希望…能带我去见见你们现在族中的领导者。”江择日把姿态放低，云尔能感受到在鲛人族这件事情上他是保持着一种赎罪的态度的。

        “好啊，我可以带你下到海里，但能不能见到他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老人说话的声音变了，长相也变了，她的双腿变成了鱼尾，从老媪的形态变成了一名少女，精致妩媚的脸庞上长着一对颜色绚丽的鱼鳍。少女鲛人撇了云尔一眼后一个跃身落了海里，雨水也在瞬间落了下来，风浪更甚，小渔船摇晃起来，云尔站不稳一整个被甩飞了出去，还好江择日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江择日就像一座石像一样稳稳的站在渔船中央，这海上的风浪根本影响不到他。

        “云尔，我们要到海里去了，害怕么？”江择日用力抱紧云尔，很奇怪，虽然他在担心云尔会不会害怕，但他心底好像也有些隐隐的恐惧。

        “不怕。”云尔摇摇头，这个海是一定要去的，早去晚去都一样，只要能在江择日身边待着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她的生命就靠着一颗药勉强维持着，她现在是在朝着生而去的，连死都不怕的人还会害怕去往生的道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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