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怪的印章

三人一起出了老爷的卧房，孔岱安排人去各房通知老爷的死讯，只是通知，今晚不用来了，他会连夜派人去通知二老爷和三老爷，请他们回来与大少奶奶一起商量老爷的丧事。
  二太太走了。
  孔岱看着她的背影说了一句：“她一声都没哭。”
  看得出，管家对二太太有看法，甚至有积怨。
  转眼间，各房姨太太和几位小姐都来了，唯独没看见二少爷和三少爷。
  老爷的房内哭成一片。
  “少奶奶，我能进屋和您说几句话吗？”孔岱指着苏白的门问。
  “孔叔快请。”苏白明白，如果不与二太太撕破脸而导致真相败露，孔岱就是自己在孔府中最坚实的靠山。
  “你留在外面，谁也不许进来。”孔岱对紫嫣说。
  苏白突然心慌了起来，想想孔岱刚才对二太太的态度，该不会是他对二太太找来的这个大少奶奶身份有怀疑吧？
  她多虑了。
  孔岱是来向她表忠心的。
  他会按老爷的嘱咐，在一个月内辅助苏白完成交接。
  交接完成后，如果大少奶奶还肯留他在孔府，即使不做管家，当个打更人也愿意，生是孔家的人，死是孔家的鬼，他曾对老爷发过这样的誓。
  “孔叔您快坐下，南开是您看着长大的，您是我的长辈，孔府永远是您的家，只要您身体健在一天，孔府的管家就不会是别人。”
  有感而发，此时的苏白不觉中已经把自己当成货真价实的大少奶奶了。
  但这句话刚说完，她就意识到，一个月后交接完成时，二太太一定会让自己辞退孔岱，拔了这根眼中钉。
  到那时，与二太太的正面冲突将不可避免。
  必须保住孔岱的管家地位，只有这样，自己与二太太争斗中的天平上才有了重重的一个砝码。
  她不相信二太太会与自己鱼死网破，如此爱财不择手段的人必然怕死，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女儿，自己则是独身一人，无牵无挂。
  逃离孔家仍是苏白的一个选项，但已不是首选项了。
  孔岱千恩万谢后告别，他还要安排人去通知二老爷和三老爷。
  走到堂屋后，他又回来了。
  “少奶奶，有一件事你不用回答我，听着就好。”
  “什么事？”
  “老爷临终前有没有给你一样东西？”说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正是那枚印章的大小。
  苏白并没想瞒他，可苏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阻止了。
  “给没给过您这个东西，不要告诉任何人，任何人！”他特意把任何人重复强调了一次：“这个东西是做什么用的我也不清楚，但它非常重要。”
  说完便给苏白鞠了一躬，大步离开了。
  这个印章会有什么用呢？
  苏白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地研究这枚印章，也没看出什么蹊跷来。
  它只是一枚普通的，制作精美的玉质印章而已，在这个年代，这种材质的玉石好像并不很值钱。
  莫非，这枚印章背后有故事？
  可惜，老爷没来得及交代。
  她想起老爷最后那个“东”字……东园！
  苏白一下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莫非老爷是想告诉自己，孔家的祖坟里有秘密？
  ……
  天还没亮，二太太就敲开了苏白的门，一进门就斥责紫嫣嫌她开门慢了。
  她真是有点气急败坏了。
  二太太先把遗书要过来看了个仔细，遗书上写的明明白白，孔府所有家产由大少奶奶腹中的孩子继承。
  孩子成年前，由苏白代管。
  同时也规定了苏白的义务，负责各房太太和子女们的日常开销。
  孩子成年后，这笔费用仍要承担。
  “承担个鬼！”二太太笑了，笑得很邪恶。
  遗书中不只要承担家里这些人的生活费用，最大的一笔开支是军费。
  老爷手下有两万多军队，这些军队都交由二老爷孔琛，三老爷孔信辅助。
  但三年之内，苏白需要承担三分之一的军费。
  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等你看了账就知道了，付得起，你别担心！”二太太得意地笑着。
  她又嘱咐苏白，孔琛和孔信要是和她提遗书之外的条件，坚决不能答应，多一分也不给他们。
  这时的苏白才觉得，孔府远比自己想像的复杂，二老爷和三老爷是军阀出身，这两人可能更不讲理。
  特别是老爷不在了，军权又到了他们手中，他们会让自己平平稳稳地当这个家吗？
  苏白很快就见到了这二位。
  二老爷孔琛膀大腰圆、满脸横肉，说话也是粗声大气、脏话连篇，匪气十足。
  相反，三老爷孔信高高瘦瘦，带着一副眼镜，有股子书生气，说话也很客气。
  一上午就将老爷的丧事定了下来，在三院的正院设灵堂，七天后下葬。
  正院的四个院，苏白没来之前老爷坐镇后院，这是一家之主居住的院子。
  苏白嫁进来后也住进了后院，老爷一走，后院就全是苏白的了。

  二院和三院空着的时候居多，通常用来接待客人和亲戚用，二老爷和三老爷每次回来都会住在二院。
  前院的面积最大，房子也最多，孔家的下人除了各房的贴身丫环外，基本上都住在前院。
  丧事商量好后，孔岱就忙着指挥下人布置灵堂，发仆告等一系列事情。
  孔琛和孔信在他们的住处，二院的正房里摆了一桌，特意请苏白过去商量事。
  孔琛请苏白坐下，并给她斟了酒。
  先是说了些客套话，他们认可苏白这个侄媳妇来掌管孔府，全力支持。
  尽管老爷将军权全部移交到了他们两兄弟手中，但仍是孔府的兵，孔府的安全他们会负责到底。
  客套话说了半个小时后，孔琛才说出了真正要与苏白商量的事情。
  三兄弟征战这么多年，积攒下了一笔财富，准确地说是一笔为数可观的金条。
  这是为日后扩军准备的军费，是三兄弟共同的财产。
  “老爷的遗书上并没有提到这些金条啊。”苏白明白了，他们是向自己来要这批金条的。
  “对嘛，这本来就不是大哥一人的财产，怎么可能写在遗书里呢？”二老爷哈哈笑着，皮笑肉不笑。
  三老爷孔信慢吞吞地开了口：“为了保密起见，大哥将这笔财富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临终前一定对侄媳有交代吧？”
  “没有，我赶到老爷房里时，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信可以问二太太和管家，老爷真的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苏白突然想起了那枚印章和孔岱昨夜对她说过的话，这枚印章与这笔财富有关？
  除了隐瞒这枚印章和老爷临终前说的那个“东”字外，确实没听老爷说过和这笔财富有关的事。
  苏白自然不能认这个账，但她也清楚，孔琛和孔信不会相信她，更不可能善罢甘休。
  这两个主，真的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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