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庸夫之怒

zero叫小卡拾掇一下就可以出发了……小卡直男一个，挎把刀背点干粮，准备两个提壶就能出发了。而zero……倒是在房间里墨迹了半个多时辰，也没出来。

        没想到zero大人竟然也是这种庸脂俗粉，出门磨磨唧唧的。小卡在心中过了些失礼的念头后，zero大人才梳妆完毕。小卡偷斜了两眼，感觉完全没有什么值得浪费时间打扮的地方，也就把头发搓成了个大丸子而已，用得着一个小时吗？

        「心里意识是在向前世回归，但这身体可真是愈发雌/堕……」

        小卡没多嘴zero为什么要墨迹这么久，默然互送zero登上他早已备好的马车。有他操车zero放心，但她自己也对自己的境况不满意。当然不是因为要注意自己身为美少女的形象……而是因为这一段觉醒后，身体的感知能力，较之前更加的敏感了。

        贵公子的衣服也好贵妇的也好，都是绫罗绸缎做材料的高级服装，搭在身上不会有太多不适感。这会儿要去乡下，穿的当然是越糙越好。倒不至于心疼两个衣服钱，只是这边是去微服私访的，装束与背景人物格格不入的话，天然就会为人所警惕。但是，现在的身体和劳动人民穿的麻衣直接接触，也太扎人了。

        一个小时时间，zero都在思考着要怎么穿都能大家都抻坦。聪明的她在苦苦思索后，终于悟出了可以里面穿华服保护肌肤，外头套麻衣塑造亲民形象的绝妙设计。美中不足的是这已经是五月下旬了，天气不算凉爽。在马车里头坐着还好，这下去随便走一走，到时候一出汗，也是个很讨厌的问题啊。

        “zero大人，我们到了。”

        “啊？到哪了？”

        小卡的声音有为难之处，zero掀开窗帘一看，他们的马车停在了村口的路标前。但是路标上的文字不是通用语，点数符号的组合让人看不太懂。地图在马车里，zero取出一看，从路径上判断的话，这座村庄的名字叫……

        亚尔莫西奈克尼亚村。

        zero眼睛抽了抽，顺便把后面村庄的名字也都瞄了一下，发现还有不少这种名字很几把长的地儿还不少。王村王二村这类清新脱俗的地名，少之又少。疆域帝国很大，统一才不过四百年，出现这种文化大乱斗，倒也情有可原。

        “那里有热闹，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人离村头已经不远，那里是大片空地，平日里村民搞活动或者领主派人来收税时，就在村头集结。稍走了一会儿，可以看到原来是村民们在开公审大会。被审判的对象是个小青年，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很是凄惨。看他长得也不像恶人，为何遭此凌虐？

        小卡上前询问情况，而后眉头紧锁的返回zero身边。

        这事儿说来也不复杂，迷信犯：

        矛盾的主要原因，是村民们去年播种的冬小麦，今年收成很差。但是领主并没有管这些，农业税还是照例征收。最近些年，帝国全国范围内都还算风调雨顺，加上朝廷已经不再摊发徭役，所以村民们的余粮，勉强算是对付过了这场危机……

        但是，全村也就这么返贫了。

        村里没有受灾，怎么收成就这么差？长老给村民们算了一挂，说是村里有人逆天而行，触怒了天公，所以降此灾害，以儆效尤。到底是谁逆天呢？有人想起，隔壁那户青年纳泽，私通女妖——竟敢furry控，这绝对，绝对就是逆天啊！

        “……”

        私通女妖搞glfurry的zero大人听闻此言，很不高兴。小卡本就憋不住了，看出zero也默许他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便跳进人群拔出宝剑，喝止住还在海扁furry控青年的一众村民，意图在众目睽睽之下，劫走害惨全村人的祸根。

        “唉。”

        小卡和众村民打成一片。他不是李逵，拔剑只是吓唬人玩的。有村民不满他的举动，拿犁耙草叉和他对垒，他只用剑鞘和手掌还击，害村民们以为他软弱可欺，不仅没一哄而散，反而还有回村里喊人拿装备的。小卡黄金巅峰大圆满，还有精铁铸做的宝剑，他若是动真格，在座的匹夫一个都别想活，可没眼力的村民们并不领情，越挫越勇。

        “嘭！”

        枪声和一位村民的哀嚎声打破了小卡这边的僵局。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循声望去，zero手中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小卡着麻衣没动真格，所以没有人意识到他是位大人物。而zero那边……一支□□到底有多么珍贵，他们可以理解。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谢大人宽宏大量！谢大人宽宏大量！”

        大部分村民都直接丢盔弃甲逃跑了，两个不完全怕死的跑到zero面前给她磕头，求她饶恕地上那个胆敢袭击她，被枪击丢了半条命，还没有完全死掉的家伙。zero不搭理他们，他们认为zero仁慈，七手八脚的把他们的兄弟扛回了村里。这样没一会儿，村头就清场了，只剩zero在把玩从警备队长亚宁手中缴获的□□，小卡用棉签药酒，给furry控青年擦洗身上的外伤。

        “啧，这下的是死手啊……”

        造型凹够后，zero走来两人身边，小卡已经在给人运气疗内伤了。身为牧师的他，用法力治疗伤处，需要动用教导国的圣力。圣力用一点就少一点，只有在有圣像的教堂里才能得到补充。所以他一般只用圣力为人医治致命伤——反过来说，当他动用圣力的时候，说明对方所受的伤，非同小可。

        “士之怒也，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庸夫之怒也，拿老婆孩子邻居撒气。哎，真是无可救药。”

        瞄了眼死亡笔记后，zero慨叹人性荒谬。这里的村民被地主欺男霸女，只敢偷偷写检举信指望城里的老爷来主持公道；被领主搜刮走积蓄，畏畏缩缩一声不吭；而只敢因为莫名其妙没有逻辑的原因，把同乡的农民弟兄一通好打并准备把他当街打死……真是可悲。

        霎时间，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职业颇为神圣。庸夫就算向地主领主发怒，除了被侍卫一刀劈了以外，还能得到什么呢？但是，刺客就不一样了。刺客，可以拉着老爷们一起下地狱，那也太美好了吧。

        “谢……谢大侠救命之恩！”

        吐出最后一口带着内脏碎片的血痰后，年轻人从恍惚中醒来，意识到了是眼前的正义大侠救了自己一条狗命，慌忙想向小卡下跪谢恩。zero拉住了他的胳膊没让他跪下去，发问道：

        “跪礼就免了，我们不稀罕。想报恩的话，如实回答我的问题，能做到？”

        “……”

        小年轻还没见过zero这么漂亮的女人，生怕冒犯，赶紧低下头连连称是。

        “很好，我们其实就是来行侠仗义的，最近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村里有恶霸地主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却有此事。”

        小年轻情难自禁，差点一把抱住zero大腿，不过还好是及时反应了过来，转而抱住了小卡的大腿，跟他哭诉起地主的罪状来。原来他就是受害者之一，他的哥哥得罪了地主，结果被逼的家破人亡。只剩他一根独苗，是村里长老心善，劝说地主如果再把他也祸害死，他们家就真绝后了，这不利于村里宗族的稳定性，所以地主才饶了他一条狗命。他给小卡磕头乞求小卡，为他们家报仇。

        “那刚刚那些村民呢？要不是我仆人出手搭救，你们家的这棵独苗也要被打死了——要把他们一起杀了吗？”

        “不！不……”

        小青年慌忙抬手制止，又不知道该怎么为同乡开脱，支支吾吾半天：

        “我，我不知道这样是逆天……”

        “兽控并不逆天。你们长老胡说八道而已。冬麦收成不好另有原因，不可能和你跟妖精通奸有关。”

        这么漂亮一个城里姑娘，竟然把这么粗俗的语言挂在口中，青年面红耳赤，zero破坏了城里美妇人在他的幻想中的完美形象。

        “不管我们把不把那些村民杀死，你大概都是回不去了。你打算怎么办，去你的妖精情人那里躲藏吗？”

        “不，不回去？”

        小青年愣住，小卡和zero也愣住。他还打算回去？

        “哦，离开了土地，确实也没法生存。那他们要再公审你怎么办？你的妖精情人怎么办？”

        小青年还是沉默，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zero稍微有点在意这种乡村文化，叫人不爽。她命小卡先出击，把主线任务的地主解决掉，她留在这里玩支线。

        “小伙子，说说那位女妖的故事。”

        zero拿出一吊钱袋，里面有几颗金株和一些碎银，zero摇了一摇，诱惑小年轻道，

        “我很爱听故事，能打动我的话，这些钱完全够你和她，找到一处新立身之所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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