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第六十五章 生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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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黄猫从衣襟内探出脑袋,粉色的猫舌舔着冒出青茬的下颚。
“别舔,不会丢掉你的啦!”大手揉着猫头,蔺晨好言好语地道,“但是猫大爷,拜托您别再挠我的衣服了,行不?”
“喵,喵!”黄猫躬起身,瞪着后腿把两只前爪搭在了蔺晨肩上,“喵喵!”
“呦,可是饿了?”盘膝树杈上的蔺晨探手一抓,将黄猫抓至跟前,干瘪的猫腹说明了黄猫这几日的待遇。
“咕咕!”蔺晨的肚子里传出的声音再次印证了一人一猫连日来的狼狈。
“喵!”黄猫歪着头,看向蔺晨。
“好了,等入夜我去河边给你捕条鱼。”这一路怀里的小东西除去时不时地挠着他的衣襟外,既不曾讨要吃食,也不曾跳出他的衣襟,难得的安分。
他与幽溟多次纠缠打斗时更是牢牢地抓着他衣襟,免去了他分神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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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大爷,您说我澡也洗了几次,衣也换了数次,□□也跟着换了几张,他是靠什么在我变了装束后一日内就寻上我的呢?”蔺晨摸出纸包,层层打开后,拿了一只包子扒开,把肉馅掏出置于掌心,“吃吧,这当头就别挑剔了。待你我脱身了,本公子请你吃尾花鲤鱼。”
“喵!”黄猫乖巧地舔着蔺晨的掌心,却并不触及肉馅,琥珀色的眸子犹如一潭秋水。
“我不吃,你也不吃吗?”蔺晨温和地笑笑,“行,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但你可得吃下包子皮。”
“喵!”猫头又贴上了蔺晨的下颚。
“好!”扳下半个面皮,混着半块肉馅放到了黄猫跟前。
半日的光景让午时买的肉包失了原有的香味,可在蔺晨眼里这已是美味。
“没坏,我尝过了!”蔺晨嚼着吸了肉汁的包子皮,小心地把剩下半个肉馅的包子放回油包中,又从油包中取了另一包子如法炮制。
他,没经历过苦难,但也有过几日未有粒米可用于果腹的经历。只要有水,撑个十来日不是问题。可猫大爷……
“喵!”黄猫赫然地抬起头,冲着他叫了一声。
“靠!才半日,不是甩开他了吗?怎么又被找上了?”蔺晨胡乱地把包子皮送入嘴中,拎着黄猫往衣襟里一塞拔腿就奔。
他是想隐下气息匿于林间,让幽溟白忙活,可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无论他着了便于隐匿的夜行衣藏于林间树头,还是换下装束着了货商的着装同行于商队中,幽溟总能把五寸长的剑直接横到他跟前。
“猫大爷,您说,他如此卖力地置我于死地,我是不是很值钱啊?”
“喵!”
“我的价标一定不低。”蔺晨自夸自擂地扬声笑道。
“喵!”逝于风中的一声猫叫,怎么听都像在嘲讽。
“……!”幽溟毫无声息地现身于月色之下,银色的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
十日,他追着那人已有十日。
这过了他的预期,他是个优秀的杀手。
狠辣,利落,不会因狩猎所带来的快感而耽搁任务……
一月内猎杀标物,赏银一千两。
杀尽标物家人再得白银两千两。
斩草除根绝后患。
幽溟回想至此,笑了,拧开酒葫芦仰头灌了几口酒,如同蔺晨一样从怀里一捞,捞出一只黑褐色条纹的花貂。
花貂一落地就仰着脖子朝着空中吸着它小巧的鼻子。片刻后,它像是在空中寻到了它熟悉的味道,朝着一个方向撒腿跑去。
罢了,罢了,他没兴趣玩狩猎,下回追上那人就结果了他,取其级交由雇主,雇主会寻到那人的家人。届时,他再行出面便是。
地图。
挂于屏风上的地图。
梅长苏负手而立,曾为林殊时养成的习惯让他在这个档口又一次挺直了脊背。
庐州邻近的州县不少,但自金陵而来,唯有沧州与衢州两州相交的一处群山最易隐匿踪迹。
“公子……华老板送来的虫草炖鸡,您乘热吃两口吧。”甄平端着托盘躬身道。
“咳咳咳!”掩着口鼻连咳数声后,梅长苏终于撑不住,软下身板,靠在案头,回眸看了眼甄平,道,“舀碗汤,炖鸡拿去给清儿。”
“是,公子。”甄平知道此刻的梅长苏愿意进食已是不易,也就不再多劝,将托盘搁在案头着手舀了一碗鸡汤后,恭敬地递上。
劭安,琅琊阁金陵茶铺的伙计,为金陵的耳目也为茶铺的护院。连日奔至庐州,能透露的事儿却并不多。
他和蔺晨商定的金陵诸事,蔺晨从头到尾未有向旁人透露丝毫。
但他到底知晓了蔺晨是如何将清儿从金陵城中带出的。
李代桃僵,移花接木,瞒天过海以及隔岸观火,蔺晨的手段。
清儿的出现在蔺晨意料之外,可蔺晨却利用接触的旁人把所有的事情给理顺了,也把清儿顺利带出了金陵。
“咳咳咳!”舀了一勺鸡汤,未及入口就因连续的咳嗽泼了大半,欲上前帮忙顺气的甄平却被梅长苏一记眼刀瞪回了原地。
他要喝,不仅要喝,还要吃下虫草和鸡肉,他需要精力去想更多的事儿。
举勺伸向汤盅,挑了虫草,扒下鸡腿舀进小碗……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做?
他会救下老道和他的徒儿,但不会想到让清儿和他徒儿对换,更不会利用f王的私生子去吸引璇玑手下的注意,更别提利用乞丐的贪婪来永绝后患。
蔺晨有错吗?
没有。
老道因他终于觅得道馆挂单;f王私生子因蔺晨逃脱被毒打的命运;从庐州带出的小儿固然可怜,可左右改变不了他活不到弱冠之龄的事实;乞丐,全程环节中蔺晨无法掌控却利用得最彻底的一个人。蔺晨寻上他纯属偶然,利用乞丐布下的局称得上精妙,若不是让红袖招的花娘套出了乞丐的话,蔺晨定能全身而退。
乞丐的酒后失言,让蔺晨输了与璇玑的对局。
惨胜即为败。
“公子,还吃吗”侍立于一旁的甄平见梅长苏将一碗鸡汤和一只鸡腿吃了个干净,松下一口气的同时,轻声问道。
“不了。”梅长苏放下手中的碗和汤勺,揉着手指的他,遥看挂于屏风上的地图,再次思忖:
撇开蔺晨是否查阅到赤焰卷宗不谈,就凭带出清儿一事,金陵一行的收获已出他的预期。
璇玑,红袖招,他记下了。
蔺晨的脚程很快,但至今仍未到达庐州,说明蔺晨所能预料的最坏的事情生了。
“咳咳咳!”又是一长串的连咳,这一咳不仅咳得梅长苏气喘,还将刚刚吃下的虫草鸡肉吐出大半,吓得甄平顾不得梅长苏的警告,疾步上前将他扶住,轻轻地捶着其背。
“公子,您先缓缓,顺顺气!”甄平道。
“咳咳咳!”
“咳咳咳!”半刻钟后,满脸潮红的梅长苏才缓下了气息,“甄平,还有多少暗卫在庐州?”
“四名!”甄平答道。
“去把他们都叫来!”梅长苏推开甄平的手,磕绊几下,到底还是在屏风前挺直了身躯。
“公子,不可,您已派出十二名暗卫去寻蔺公子了,这四位说什么都要留在您身边护您周全……!”心知梅长叫来暗卫要做什么的甄平当即跪下。
“甄平……!”或许是因剧烈的咳嗽咳破喉间,亦或是因为其他,此刻的梅长苏嗓音有些沙哑,“你知道为什么蔺晨久久没回到铺子吗?”
“……”甄平犹豫了下,斟酌片刻后轻声言道,“蔺公子甩不开盯着他的人?”
“他的武功不济,轻功身法却是拔尖的。”梅长苏轻声言道,“久久未归,并不是他甩不开追踪他的人,而是追踪他的人总能寻到他。”
“……!”甄平愕然。
“蔺晨的易容术和改装,你我都见识过。他若不是故意露出破绽,我要寻他亦难!”粗嘎的嗓音,没了最初的苦涩,梅长苏轻叹一声后,补道,“蔺晨擅长的两件事都无法让他脱身,其对手又为璇玑。他……是为了护住庐州铺子里的人,才迟迟未有入城。”
“蔺公子知晓您入了庐州?”甄平惊呼道。
“不,若他知晓我入了庐州,就会立刻将那人引入庐州。”梅长苏笑了笑,道,“但他不会入他自家的铺子,而是随便找个店铺住下。一来试那人的底,二来试我是否能察觉,是否能让暗卫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追着他的人拿下……”
环顾华以凡特地给他腾出的客堂,梅长苏勉强笑了笑,“甄平,我们定下的客栈,没有退房吧?”
“按着公子的吩咐,嘱咐店家留下了。属下前日还回了客栈,添了房钱。”甄平道。
“我们回客栈。”梅长苏点头说道,“你先把华以凡和劭安请来。”
让华以凡拨出一批布料给他带回客栈。由劭安与他同行负责传递彼此的消息。
他在庐州的事情,蔺晨并不知晓。但清儿在庐州,所以老阁主在接到蔺晨消息后会先行赶赴庐州。
……留下暗记便于老阁主追寻。
故,蔺晨不会离庐州太远,应在庐州邻近几个州县交界之处徘徊躲藏。
梅长苏攥紧拳头,盯着屏风上的地图,在哪里?会在哪里?
蔺晨为何脱不了身?暗卫能否寻到蔺晨?
如果璇玑派出的是杀手,蔺晨能不能撑到暗卫寻到他?
杀手?
梅长苏被脑海中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死咬着唇,又看向地图。
如果清儿早就被可托付的人带离庐州;如果蔺晨无需等老阁主接应而是一开始就有人配合、接应;如果蔺晨一开始就知晓红袖招在璇玑名下;如果他有法儿告知蔺晨他到了庐州……
如果?
没有如果。
未有半刻,华以凡和劭安便一同来了客堂,见到梅长苏,双双垂行礼,道,“苏公子,有何吩咐?”
以琅琊阁的江湖人脉和消息渠道,寻到少阁主只是时日早晚的问题。
少阁主遣散了金陵茶铺的人手;少阁主令他们满江湖地寻老阁主的下落;少阁主迟迟没有传回消息……
那人,用他的人马借用只字片语寻着少阁主的下落。
强硬的手段,以及雷厉风行的度。
就算他们不愿他插手琅琊阁的事情,也觉得没有理由推脱。
“华老板,庐州你比我熟,我需……!”想了想,放软语调道,“我需你挑个机敏点的伙计盯着庐州的街头,但凡有陌生的江湖人士出现,需立刻通知于我。”
华以凡面露难色,思忖片刻后,硬着头皮道,“苏公子,这……!”
“我需知道寻回蔺晨后,庐州地头多了哪些江湖人。”梅长苏冷然一笑,傲然道,“……只有把人全部除尽,你们家公子才能无忧。”
“苏公子,我家公子不会有事吧。”华以凡忧心地道,“他招惹了什么人?”
“虎口夺食,你说呢?”梅长苏冷哼。
“虎,虎口夺食?不可能!”一旁的劭安结舌地道,“我家公子不会……”
“哼,夺的还是母老虎口中的食。”梅长苏愤然道,“没被母老虎给吃了,算他命大!”
“……!”劭安愣了下,当即沉声,不高兴地道,“苏公子,您若是我家公子的朋友,就该知晓,他虽爱玩闹却……!”
“有底线,有分寸,对吧?我知道!”梅长苏老神在在却又兴趣缺缺地道,“能换个新鲜的词吗?”
“除去底线、分寸,他还是个守诺的人,他应下班逸春把清儿送回班家,就一定会做到!”劭安也跟着板起脸,不悦地强调道,“请苏公子勿要把我家公子看成纨绔子弟。”
分寸,底线,守诺。
梅长苏不知为何鼻尖一酸,他气恼的是蔺晨在危机时刻没有寻他帮衬,但又何尝不恼蔺晨的底线、分寸和守诺。
父死母亡,族人尽灭,他守住为臣为子的底线。
赤焰沦为叛军,他守住为帅为将的分寸。
他对枉死的冤魂起誓,他对幸存的将士起誓,言说定会还他们公道。
会吗?会的,就如他给了幸存将士安身养命的居所,给了他们各自想要的生活,替他们查访家眷的下落……
他定会把赤焰一案查个水落石出。
他是赤焰少帅,他需有底线、有分寸和守诺。
哪怕孤身一人。
而蔺晨……
他是琅琊阁少阁主,他守着底线,守着分寸,信守承诺。
哪怕孑然一身。
他们是同一种人,他气恼蔺晨什么?
梅长苏自己也不知道。
“公子?苏公子,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华以凡见梅长苏揉搓着手指久久没有说话,躬身作揖道。
分寸,底线,守诺。
守诺?
班逸春。
他听过班逸春的名字,在琅琊阁归档的人物纪事中,他曾看到过班逸春这人的名字。
与当代班家家主同辈的班逸春,被班家从族谱上除名的班逸春,早在十多年前就该死了的班逸春……
班逸春会做暴雨梨花针,因而被璇玑掌控。蔺晨在无意中现暴雨梨花针的存在,一路查访寻到班逸春。
……班逸春将清儿托付于蔺晨,蔺晨将清儿带出金陵不是为求清儿怀中的弓□□,而是蔺晨将该事归入十余年前班家家主委托琅琊阁寻访班逸春的事件中。
又一次把目光投向屏风,梅长苏若有所思。
一旁的华以凡欲再唤,却被甄平摆手的动作给制止了,他皱眉看着梅长苏揉着手指慢慢坐于席下。
“照我安排的去做!”梅长苏轻声道,“盯着蔺晨不放的人不是一般的江湖人物,如果我没算错应该是个职业杀手。”
“啊!”华以凡吓了一跳,但很快镇定下来,“公子所言几分为真?”
“十成!”夏江和璇玑狼狈为奸,蔺晨此行最能接触暴雨梨花针的地方应该是悬镜司盛放卷宗的密室。
看到本该绝迹的暴雨梨花针现身于悬镜司盛放卷宗的密室,这事蔺晨定会去查。几探夏府后,自然会知晓璇玑控制了班逸春。
施计带走清儿,引来璇玑的杀机。
而璇玑既能控制得了巧匠班氏族人,亦能寻来江湖杀手。
……不知璇玑为何没将这些事情告诉夏江,但这对蔺晨、对他都是幸事,否则以悬镜使的手段和能耐,蔺晨撑不了那么久。
“好!”华以凡当即不再多言,抱拳再施一礼道,“是否要华某寻来门人帮衬!”
“……不用!”梅长苏抬眸道,“但你们要让老阁主尽快前来庐州!”
“是!”华以凡应道。
“劭安,你与我随行,我同华老板之间的消息由你负责传递。”蔺晨敢让劭安独自跑来庐州,这人定有过人之处,故而梅长苏毫不犹豫地把负责消息传递的事情交给了劭安。
“是!苏公子!”
“清儿留于店中。”梅长苏思忖一番后道,“这事,我和他去说,他的安全由你负责,华老板。”
“是!”华以凡又行一礼,道,“有劳公子。”
“……!”若在江左地头,带着清儿于身侧又有何妨?在江左倒也没觉得什么,出了江左他才现不被他掌控的事情,无论是调拨人手还是处理事端都为难事。
蔺晨说得对,江左盟必须做到琅琊帮派榜的位置,他才能掌控整个江湖。
而他,借用军事偷袭制敌的经验是否能寻到藏身于庐州、沧州和衢州三个州县交界处的蔺晨?
“喵!”一声猫叫,惊得蔺晨赫然从梦中惊醒,侧耳细听一番,立刻抄起趴在怀里的黄猫拨开双腿跑了起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蔺晨边跑边嚷,“前几日还给个半日歇个腿,今儿个才给一个时辰就追来!”
“喵!”黄猫又叫一声,语气甚是不屑。
“闭嘴!”他当然知道,杀手干的就是“不让人活的买卖”。但杀手就不休息了吗?
而幽溟这次又是怎么寻上自己的?
瞧着天际月色朦胧,明日定是个雨天,雨天是隐匿踪迹的好机会,但不适合现在的他。
五日前也是个雨天,他借着滂沱大雨冒险进入沧州,还没吃上一碗面,就被幽溟寻到。仓促之下,只好扔下碎银卷起十来个肉包匆忙“走人”。
十日,他在庐州、沧州和衢州三个州县交界之地来回奔波,隐匿踪迹等待老爹接应已有十日。被幽溟察觉意图,抄了近道堵他,亦在意料之中。
突然,他从树头跃下,冷眸凝视着不远处,朦胧月色之下的高大男子,其手中所持的五尺单刃薄剑泛着寒光。
“喵!”叫声胜于以往得凄厉。
蔺晨按住黄猫轻言道:“抓好,我会护好你的。”
“喵!”闷声于衣襟中的猫不甘地叫道。
夏日的夜,蝉鸣,虫叫,偶尔还有鸟儿振翅飞过的声音。山头稀疏的林间,蜻蜓只飞有半人高。
暴风雨的前夕,并无书中所述的静谧。
“轻功不错!”幽溟戏谑地笑道,“可惜时间差不多了,不然再陪你玩几日又何妨?”
“皮相倒不错,可惜是假的。”蔺晨诚恳地道,“不知皮相之下是歪瓜还是裂枣?”
“唰!”寒光一闪,银弧划过,数只蜻蜓落于尘土之上。
“呦,原来您要吃蜻蜓啊,那您慢慢吃,本公子不奉陪了!”说罢,蔺晨运气拔身,欲向身后的丛林退去。
“轰!”没待蔺晨折身,身后已传来一声巨响。
“……!”蔺晨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让。
“轰!”又是一声。
蔺晨一个翻身跃向更远处,在他目所能及的远方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大树应声而倒,几只在树头歇息的鸟儿振翅飞去。
“喂!”蔺晨单手抱胸护着衣襟中的黄猫,飘至离幽溟一丈远的地方站定,义正言辞地道,“幽溟,就算你内力深厚,也不用劈树吧,亮亮你的剑!”
“幽溟剑是取你项上人头的!”幽溟咧嘴冷笑,拔身而起,飞向蔺晨,同时再次运气立掌朝着蔺晨又击一掌。
“说说,我到底值多少金子……啊。”一纵身再一个折身,再次晃至幽溟面前的蔺晨已解下藏于腰间的软剑。
内力比拼他注定落败,也会耗尽他的气力,唯有以剑术来诱幽溟出招。虽说他的能耐在幽溟手下撑不到百招,但他若能在百招内退至此山峭壁,就能借机逃脱。
“您吗?”幽溟咧嘴笑了,“您一千两,白银!”
“啥,我值一千两!”蔺晨跳脚道,“白银!”
他竟只值一千两。
“拿到你的人头交给雇主,雇主会再给出你家人的消息,杀尽他们再得两千两!”语毕,幽溟伸手一挥,一连击出数招,招招击向要害。
蔺晨挥着软剑勉强挡下攻向要害的招数,也不管是否合适,软剑一横,直接把刀划向幽溟的脸颊。
几近无瑕的□□,被划出一道浅薄的划痕。
“你!”显然幽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怔住了,当即挥着幽溟剑把蔺晨的招数挡了回去,“本来我只想拿下你的人头,现在我要扒下你的皮!”
“活生生地!”幽溟冷酷地补上一句。
“呦,别啊!”蔺晨旋身一转,到了幽溟的身侧,挥着软剑又攻一招,“那多疼啊!”
“死!”返身击出一掌的同时,也挥起幽溟剑直刺蔺晨喉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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