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木头玩偶

“有什么问题吗？”王宇说。王宇一连问了几声，埔燃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埔燃抛开脑袋中通话记录的时间问：“当时鲁丹打电话给你以后，是什么时候和你见面的呢？”

        “我想大概是一点三十多分吧！当时我接到电话以后，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和她约定好地方以后，连忙做过简单的打扮，就出门了。”

        问这个问题之前，埔燃的心是沉甸甸的，王宇这样回答以后，埔燃沉甸甸的心终于放松下来，这就证明鲁丹没有撒谎。

        “当时你发现鲁丹有些不对劲，后面你们去吃夜宵的时候，鲁丹情绪变化怎么样？还有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没？”

        王宇马上思考。当我和鲁丹见面以后，她人看上去有些失落，本以为没有发生什么事？可鲁丹在吃宵夜时，尽说一些奇怪的话，而嘴巴里面的酒刚吞下肚以后，又接着吞下肚。我问鲁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时，她却没有告诉我。在聚会的时候，就已经喝了太多的酒了，和我吃夜宵时，她还吐了几次，有几次，我都没能陪她去，其实那晚我也喝得过头了点，脑袋已经开始晕头转向。我独自坐在摊子上，鲁丹又去吐了，这次时间比较长，我怕发生什么意外，就跑到老板那里问了问，老板告诉我有个女孩从后面这里快速的跑了出去，看样子，估计是受不了快吐了。当时我非常担心，我也跟着跑了出去，接着我找了周围都没有发现鲁丹，我心里面着急了。

        我站在原地不动，夜间吹过来的冷风，我脑袋比之前更加的晕。突然我手机铃声响了，在寂静的道路上，我晃晃悠悠的拿出手机，看着手机有些模糊不清，我不自觉的擦了眼睛，非常用力，擦完眼睛以后，我在看看手机，原来是鲁丹打过来的。我连忙接通，她告诉我，自己在吐的时候，倒在一个花草丛里，鲁丹告诉我，现在还在花草丛里浑身无力，需要我的帮助。

        就这样，我找到了她，在老板那里结清了账，然后在旁边的出租车站上车，我把鲁丹送回了家。

        王宇思考着那晚的事情，将发生的事情经过全部告诉埔燃后，保安已经给我们两个倒了两杯水。王宇拿起水杯，一饮而尽。

        “那晚你没有看出鲁丹有心事吗？如果我是你，绝对会阻止她喝那么多的酒。”

        王宇摇摇头说：“我知道她有心事，鲁丹平常喝不了多少的酒，但是那晚她确喝了不少，我记得前半个小时一直就不停的在喝，她好像都还很清醒，到两点过以后，就有些迷糊了。那个时候，我劝过她，可就是不听，我打算把她送回家，可她就没有打算回家的意思。”

        埔燃苦笑的说：“那晚鲁丹的确非常痛苦，可又有几个人知道。其实你应该用硬方法，那晚就不会发生鲁丹会倒在花草丛里面的事情，你知道吗！如果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你得负多大的责任。”

        王宇低下头说：“你说的这些，我并不是不知道，可我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心里面并没有想那么做。”

        “你喜欢她！如果我没有猜错，鲁丹可以在你的身上抛开所有烦恼，抛开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和人，对吗？”

        王宇抬起头，温暖的眼睛很有神，但是这次多了些哀伤。“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鲁丹只要有烦恼，都会找上我，我已经成为他的烦恼医师，每次和我敞开心的谈谈以后，她就会很快的从烦恼中走出来。而我们的关系只是建立在知己朋友上，二十四号凌晨那次，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鲁丹并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猜出来，所以发生了后面的一切。”

        “你没有问过她和范星的事情吗？”埔燃意味深长的问了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我何曾不问，鲁丹跟范星那种人相处，只要每次我们两个能有在一起的机会，我都会问。”

        “二十号凌晨那晚，她怎么回答你的？”

        王宇没有立刻回答，冥思苦想后，“她说：有些小小的问题，不过没事，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了。”

        “这句话是话中有话，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就算是你说的这样，可我不会在问。因为我不可能会在鲁丹哪里得知很多关于她和范星相处的事情，那天是这样，在之前也是这样。”

        “好吧！”。右手边的大卡车从外环路上驶入了飞炉达工业厂，估计是前来装卸货物，开车师傅下车后，在保安哪里办理简单的程序后，就上了车。埔燃发现，大卡车是全部封闭的，长度大概有五米那么长。车子慢慢的在眼前消失，埔燃也转过头。

        “其实那晚，你如果在深入一点的去问问，估计鲁丹会和你永远的分不开。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王宇嘴巴动了一下，“什么意思？”

        埔燃叹口气说：“这并不重要，我有些转移话题了。那晚你们是在哪里吃的夜宵？”

        话风转变，王宇没有能及时改变扭曲的心理，吞吞吐吐的回答到：“好像是在....步行街。”

        “好像是步行街，想清楚回答我。”

        “不好意思，我喝点水。”王宇起身说，“你需要加水吗？”

        “我想不需要了。”

        王宇在饮水机处喝了几杯水后，又从饮水机哪里接一杯走了过来。是心里面压抑还是扭曲。王宇发现，喝水能给他压压这样的心理。

        坐下后说：“是步行街。”

        “你家是住在哪里？”

        “在外环，七星区。”

        “七星区到步行街，从路程上看，你的路程比较远点，但是路况确非常好，到步行街花的时间比较少。”

        王宇回答：“是的，因为都是走外环路，在进入北区城的一个路口转进去后，就能看到整个步行街。”

        “当时到达步行街时，鲁丹是最后来的吧？”

        “嗯，她有些匆忙，心事重重的。刚刚坐下，我倒的一杯水，就给她打翻了，拿出的饮料，她尽不知道想些什么，既然会把饮料给拿反过来。”

        埔燃再次夸奖说：“你回答得很仔细啊！那晚你送她回家是几点？就是在花草从里面找到她以后。”

        “知道这个问题的，除了我，还有鲁丹的母亲。我记得是三点二十分了吧！”

        埔燃拿出笔记本，记上这个时间。“那么之后你就回家了吗？”

        “嗯嗯，因为到当天的中午后，要继续上班，所以我又倒回了床上。”

        埔燃合上笔记本，所有的问题，基本上已经问完了。“在你工作的时候打扰你。对了，还有一个问题？”埔燃再次翻开笔记本，“你真对陈贵龙这个人没有一点印象吗?因为他在大学期间和范星也是同学。”

        “可我就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刚刚我说过，我和范星同班过一年，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么一个人。”

        埔燃失望得到再次合上笔记本，站起来，埔燃再次问到：“上个月二十二号，你是在哪里参加的聚会？是在鲁丹朋友哪里吗？”

        王宇使劲的抬头看着埔燃，因为离得太近，加上埔燃的个头稍高，所以非常费劲，王宇也站了起来。

        “就是王义勇家，好像听他们说，那个叫王义勇的是个酒吧的技能人手，从外省回来以后，把他家后院改成了坐吧。一是为了做生意，二是为了能和朋友们有个娱乐的地方。听说他还准备在北区这里开设一家独一无二的的酒吧ktv呢！”

        埔燃拿出笔记本，把这一段话给记了下来。“你看看这几个人，当时二十二号那天聚会的人，这上面是否有这些人出现。”埔燃拿出聚会  名单问，

        王宇接过聚会名单，看了看。“除开这个叫陈贵龙的，其他人都在那次聚会上，不过还有些人不在这这张聚会名单上，我说的是二十二号那天。”

        “这个我知道，我现在给你看的是二十三号的聚会名单，而这个聚会名单是鲁丹写出来的。”

        “鲁丹？”王宇说。

        埔燃回答：“因为范星是在二十四号凌晨被谋杀，所以我们调查到的是之前聚会的所有人。当时第一个目标肯定是鲁丹。”

        “哦哦。既然是这样！”

        埔燃离开椅子，停住了。“多问你一个问题？鲁丹用不用法国娇兰牌香水。”

        王宇挥挥手，“鲁丹，不用香水，因为她天生就有香水味。但需要仔细的闻，才知道。”

        埔燃想，果然不出所料。“二十二号那天有没有用这种香水？”

        王宇呵呵的笑了下，“这我怎么知道啊，谁会去关注这种事情，就算是有人喷香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吧！”

        “说得也是，不好意思了。可能会有需要再次问的，下次会在打扰。”

        “没事，希望鲁丹能尽快从这阴影当中走出来。”

        “想提醒你，兄弟，可以再次去试试欧，万一她答应了呢！”

        明明激动的心情。可丁翰已经在咖啡店等上了快一个小时，马上就心不在焉，喝了两杯纯咖啡，丁翰想，今晚又睡不着了。第三杯咖啡时，他适当的加了些糖和奶。在刑侦科开会以后，和萧荣在会议室门前对案件进行一次交谈，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刑侦科办公室把所有关于明天尸体移交的手续后，丁翰就来到了这家咖啡店。咖啡店的老板，是第一次见，是一个知性的女人，看起来非常优雅，高挑的身材。

        想到关于明天尸体移交的事情，丁翰心不在焉的心理变得忐忑不安，心里没有一个底，这是他第一次办理移交手续，以前都是鉴证科的人负责这件事情，而他被调到北区来当探长以后，尸体移交手续全部交给了刑侦科来办理。

        埔燃一路上在想着鲁丹为什么会选择和范星在福星酒店分开后，才打那通电话。她为什么撒谎，说好和朋友约定好一起吃夜宵，可王宇的回答是在接到一点十多分那通电话后，才知道鲁丹邀请一起吃夜宵。而在一点之前，王宇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鲁丹的邀请。埔燃开始分析，这样做只有两个原因。

        一、在一点之前和母亲说和朋友王宇一起吃夜宵，是想证明她的不在场证明，那就是福星酒店的不在场证明。注：无论有没有王宇的作证，福星酒店的不在场证明都可以查出。

        二、一点后，在福星酒店和范星分手后，继续一点之前说过的话，邀请王宇一起吃夜宵。可她没有那个必要，如果是一点后邀请王宇继续吃夜宵，那就是说她想继续做其它的什么事？注：范星星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两点至三点，也可以往后推一点，都能证明鲁丹不可能有杀掉范星的机会，何况还要攀登到墙壁之上，加上喝酒的关系，她做不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时间不充足。

        埔燃在车上把整个分析记录下来。合上笔记本，埔燃看着车窗外面，脑中有些混乱，案情越来越复杂，这是他前所未有的考验。

        “先生，先生....。”师傅转过头叫到。

        埔燃从车窗外转过头，他才发现，车子已经停留了几秒。

        “不好意思，在想些事情。”埔燃边说边从裤包里拿出放了好久的零钱。

        埔燃下车后，很快就看到哪家咖啡店，然而这里离案发现场已经没有多远。咖啡店门前有一个推着小车卖木头玩偶的老人，他走路有些瘸，身上挂在一个包，那个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过包洗得很干净。

        埔燃小跑过去，小车上的木头玩偶和儿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不管是各种各样的动物，还是人物的雕刻，形象简单鲜艳的蔬菜等，都雕刻得淋漓尽致，很生动。不过小车上的木头玩偶，没有涂上相应的颜色。

        这些木头玩偶，埔燃曾经也学习过雕刻，可没能学到入手的手艺。

        “嗨，你要买个吗？”很和蔼的声音。

        埔燃回答：“我买两个。”埔燃在木头玩偶中寻找自己喜欢的玩偶，“这门手艺在北区所有的地方即将失传了，会这么多种雕刻的人，已经在慢慢的消失。记得我小的时候，大街上都会有这种木头玩偶，可现在我只是见到你一个。”

        老人回答：“小伙子，时代变了，这种手艺已经不在让人关注，学习这门手艺的人几乎没有，而学习这种木头玩偶的最大心得是，人必须有耐心和信心。”

        埔燃没有回答，只是在仔细的挑选着木头玩偶，老人的话人他回想起学习雕刻这种木头玩偶时的场景，自己不是就没有那种耐心和信心吗！

        “就这两种吧！”埔燃指了指小车上的玩偶。

        老人伸出手拿起两个玩偶，看了看，“一共二十元。”老人把玩偶递给埔燃，“今天你是我的第二笔生意，也是买得最多的人。”

        埔燃回答：“是嘛。”

        老人微笑的接过二十元钱以后，推着车离开了。埔燃看着那背影，似乎看到了一个时代的背影，一个即将消失的时代背影。

        来到咖啡店里，埔燃发现丁翰有些不高兴，从进门以后，犀利的眼神从来到靠窗的座位时，一直就没有放下过。

        刚刚坐下埔燃说：“不好意思，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

        丁翰抬起咖啡，然后放下，喝得太多，咖啡的味道已经开始厌烦起来。

        “我是有点生气，不过调查是不能着急的，如果着急反而误事。”

        埔燃微笑的说：“说得没有错。刚刚在外面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埔燃拿出木头玩偶，“来这个送给您。”

        丁翰接过木头玩偶说：“原来你是在外面停留那么半天是为了这个。”

        “对呀，这个还不错吧！你以前工作的那个地方没有这种好玩好看的东西吧？”

        丁翰有些嫌弃，看了看木头玩偶。“如果涂上颜色，还挺不错，不过这没有。”

        “你可以自己涂上，这里的木头玩偶都是以自己喜欢的颜色涂上，卖家从来不提供的。”

        丁翰收起木头玩偶，“谢谢啦，不过我们还是进入正题吧！你那里调查得怎么样？”

        埔燃喝了口咖啡，把玩偶放在桌子的一边，双手交叉。“我简单的说吧！鲁丹那晚出现在福星酒店，其实是早有预谋的。在聚会时鲁丹已经知道范星那晚有和别人约会的事。出现在福星酒店其实她并没有报多大的侥幸。上次你的同事去调查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可能是因为他们对案情不是很清楚，因为去酒店，有许多的关口，鲁丹打算在离开家之前，告诉母亲自己要出去吃宵夜，说和朋友一起，这都是想证明自己有不在场的证明，可这个不在场证明太容易查得出，如果我们没有调查到福星酒店的事情，可能还被蒙在鼓里。”

        “你刚刚说过的朋友，具体调查怎么样？”

        埔燃嬉笑的说：“你不想知道那晚在福星酒店鲁丹二人发生了什么事？”

        丁翰听到这话，有些勉强，他巧妙的回答：“对案件有关？我就听听吧！”

        “说起来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你得了解鲁丹这个人。”

        丁翰取笑说：“你看出什么来了？”

        埔燃做个鬼脸，“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鲁丹这人的心理面积，不是平常人能看得出来的。她看上去是个外表坚强的女孩，但是内心确非常弱小，她看上去对什么事情都很有信心，不管别人怎么劝阻，她一定会改变。可她自己失败了，却还装着很自信，很坚强的一面。从这些可以看得出，她自己硬着做下去的事情，就算失败，也不会告诉她的朋友，只有别人发现了，才会自己承认。她是一个自尊心强又渴望成功的人，然而这些用在了范星身上。”

        丁翰单手撑在脸上，“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晚在福星酒店的2001号房，两人已经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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