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二进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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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天都生怕他咳出个好歹来,那她就成了罗家村的千古罪人了。()
“老太爷,您别先忙着责备我爷,事情是我奶做下的,跟我爷爷没关系,他也不知情。”
“你听听,你还不如个孩子明白!”老族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着罗老头。
罗老头大约也知道这回姚氏做得实在太过火了,闷了好久,才抬头,道:“叔公,你别说了,现在最紧要的是怎么让大郎回来,至于其他的,我会对大郎有个交待的。”
老族长气得“哼”了两声,道:“交待?你拿什么交待?我告诉你,罗全,要是大郎因为这事,丢了功名,误了他这辈子的前程,我们罗家饶不了那个恶妇!我们罗家的家法已经有百来年都没有执行过,怕是有人都忘了还有家法这回事了,这一回我也不怕做那恶人,倒是要请一请家法,我反正是没几天日子活了,死之前我也要告诉别人,我们罗家的孩子可是不能随便让人欺的!”
听到老族长提起家法,罗老头不禁哆嗦了一下。他自是知道罗家的家法是什么,那是罗家祖上流传下来的,专对付族里的罪人用的。若是有人犯了重错,实行家法,便在地上铺上一块大木板,木板上钉满铁钉,罪人要在上面跪满两天两夜,到最后那人就是不死,也要去掉多半条命,一辈子只能当个废人了。
罗家还是当年正兴旺时,族里出了个混帐,专门祸害别人家里年轻的姑娘家,后来被人揭了,罗家也不用官府动手,将人按在祠堂里,自家就处置了,只因这家法委实有些狠辣,自那以后,便再没用过。
老族长这也是气得狠了,才提起家法一事。
说完老族长就要罗老头去备车,他要亲自往县衙里走一趟。
罗天都连忙阻止了:“太爷,我爹才刚被抓走,衙门还不知道如何处理,太爷还是在家里等着,我和我娘还有爷爷先进县里探听消息,看看衙门是什么态度,若是要当堂公审,到时再请太爷出面,为我侈说上两句好话,横竖我们一家都是感激的。”
老族长是念过书的,自然知道衙门是如何一套行事,若是要提审罗白宿,县衙还要另派差役出差票传唤一干人证,于是点头道:“你们只管去,好生打点,务必要关照好大郎,村里的人自有我在,不会乱说,且当日你们分家之时,并不是大郎来过的文书。”他说到这里,又严厉地对罗老头道,“罗全,你爹当年临走的时候,是如何嘱咐于你的,你可莫要犯糊涂。”
罗老头重重地点了一下头,道:“这事我知道。”
罗天都听到这里,这才放下心。她来找老族长,就是赌一把在老族长心中,究竟是姚氏这个侄孙媳妇重要,还是罗白宿的前程重要。
好在,她赌赢了。
当下,罗天都便和方氏要出门去县衙,不妨身后老族长又道:“大郎媳妇,且等等。”
方氏和罗天都又停下,转过身看到老族长在衣袖里摸了半天,摸出拇指指甲大小的一块银锞子,递给方氏道:“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衙门却不是那么好进的,大郎媳妇,你且拿着这个。”
看那银锞子,色泽都有些泛黑,想是有些年头了,不用说自是老族长攒下来的私房钱,罗天都和方氏自然是推辞不肯收的。
“太爷,银钱自家还有一些,我只盼着堂审时太爷到时能帮着孩子他爹说两句话就是帮了我们一家天大的忙了,这银子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不能收的。”
老太爷便将眼一瞪,道:“且拿着,大郎也是罗家的子孙,他出了事,我自是要帮忙的。”
方氏仍不肯收,只道手边钱够,狠命推辞,老族长无法,便将银锞子又拢回袖子里,道:“也罢,若是不够了,再来我这里拿。”
三人别过老族长,顶着大太阳,由罗老头赶着驴车,一同出去了县里。
这是罗天都第二回去县衙了,只是上一回是带着满心的喜悦,这一回却是忧心忡忡。
罗老头坐在前头,赶着驴车,“噼哩叭啦”地把个鞭子挥得清响,恨不得能立时就赶到县衙,探出个眉目,然后想法子把人接出来。
一路上气氛十分沉闷,谁也不说话,只听到罗老头扬起鞭子抽在驴身上声音,那枯燥的声音让人越的烦躁不堪。
罗天都坐在方氏身边,面上虽然很沉着,心里却委实没有一点把握。
在这个和后世截然不同的年代,世人讲究孝道,为人子女的,对于父母应该无条件地顺从,稍有怠慢,便是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了下来,压得你一辈子也翻不了身;而为人父母的,却能够仗着身份,对子女横加指责打骂,被视为理所当然,更甚者,将子女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觉得大惊小怪,最多只是暗地里叹一声可怜罢了。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罗白宿被姚氏告上县衙,可想而知,会有什么结果。
因为出得晚,三人到县里时,天已经黑了,整个县衙大门紧闭,黑漆漆的。罗老头将驴子拴在远处的大树下,对方氏道:“你带着小都去寻个地方歇息,我就在这里等着,明早衙门一开,我就去打探大郎的消息。”
方氏此时心情惶然不安,哪里有心思去歇息,便道:“我也在这里等着。”
罗老头还是比较疼孙女的,便道:“我一个人守在这里就行了,小都还小,你还是先顾着她要紧。”
罗天都摇摇头,道:“我不要紧,我要留在这里陪着爷爷一起。”说完无论罗老头如何劝,她就是坚持要留下来陪着罗老头一起。
方氏是熟知罗天都的性子,知道她有时候固执起来,便是九头牛也拉不转,也就不劝了,将手里临时给罗白宿收拾的两件旧衣衫摊开铺在板车上,让罗天都睡在上面,她自己就抱着钱匣子,在边上默默地守了一整夜。
罗天都因为担心着罗白宿,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方氏以为她是因为板车太硬,没有床铺舒服,才无法入睡,便将她抱了起来,让她枕着自己的腿睡。
小孩子觉多,罗天都虽然一直担心着,后来到底抵不住生理的渴睡,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只是一晚上都睡得不安稳,夏天露水重,蚊子又多,总是听到有蚊子在边上“嗡嗡”地飞来飞去,纵是有方氏在边上不时地用手挥来挥去赶走蚊子,罗天都仍是被叮醒了好几回,后半夜,她甚至只听到罗老头“啪啪”拍蚊子的声音。
好不容易挨到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三人的衣服都被露水浸得潮潮的,梢还在往下滴水。但是谁也没有去注意这无足轻重的小事,因为县衙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
罗天都顿时精神一震,和方氏两个忙下了板车,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过去,看到开门的是个老年杂役。
那杂役抬眼上下打量了方氏母女一眼,打了个呵欠道:“有诉状没有?”
罗天都一愣,道:“大叔,我们不是来投诉状的。”
那杂役想是没睡好,脾气有些大,一听罗天都不是来投诉状的,便挥一挥手,将方氏和罗天都当做乞丐打了:“快走!快走!这里是官衙,没事瞎往前凑什么。”
罗天都便取了十文钱,塞到那人手中,道:“大叔,我们是来打听个事,昨天有个罗秀才被押解到了县衙,我们想打听打听,他现在怎么样了。”
那人捏了捏手里的钱,虽然有些嫌少,但好歹能打二两酒,便仍是收下了,道:“昨日我听当差的大哥们讲,好像是收押了一个什么秀才,听说是他老娘告他不孝。”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罗天都一听只是收押,便暂时放下了心。
刑不上士大夫,无论如何,罗白宿到底是个秀才,只要官府并没有出正式公文,革了罗白宿的功名,那他就和普通的百姓不一样,就是犯了错,官府对待他的手段也要温和些,至少现下,并不用担心官府会对他用刑什么的。
“我听办案的大哥说起,好像收监了吧。说起来,咱们晋雍县已经好些年没有出过老娘状告儿子的案子了,我记得上一回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也是个秀才的,那还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人边说边摇头,“唉,还是读书人呢!一个个地,连做人的本份都忘了,能让自家老娘央人写了诉状告到衙门,那该是多么忤逆不孝。”
罗天都不耐烦听他单方面地批判,知道他一个打杂的,就是打听的消息也有限,又问道:“县太爷对这个案子是个什么态度?可说起过几时开堂审理。”
那人被问得烦了,顿时一瞪罗天都,道:“你这丫头好没道理,县太爷日理万机,哪里是我等小人可以轻易见着的,就是见着了,这案子的事咱也没有资格问。”说完,他朝方氏她们的背后扬了扬下巴,道,“昨天办案的刘捕快来了,你有事自问他便是,咱可要回去干活了。”
说完,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自去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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