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结巴

寒子枭尴尬地坐在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云裳的话，幸亏那个结结巴巴的小黄人救场，继续结结巴巴道：“才……才才不是，哪……哪有那么少？厕所里有个女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说是老头儿的亲闺女，还是个独生女，她和别人吹嘘自己刚刚有一千万的进账，还说以后打麻将要换地方了，不打两块钱的了，要和后街的那几个富婆去凑局子，要打每场输赢都上万的。”

        寒子枭翻了翻白眼儿，这世上还真有和他一样坑爹的孩子，要不是这女孩太能吹，又怎么可能被包打听盯上。不过自己只给了那老头儿二百万，难道剩下的八百万是自己老爸给的？怪不得老爸对他的态度变得这么恶劣，原来是在和自己生气啊，可能是气自己这次败家败得太大了。

        云裳的注意力成功地被结巴小纸人的话给吸引了，不再把目标集中在寒子枭的身上，圆圆的包子脸皱着，眉毛拧成了麻花，她捅了捅结巴纸人的扁下巴：“小结巴，你还能再找到那女的吗？”

        小结巴纸人点了点头：“我在她身上留了点儿东西，寻着味道很快能找到她。”

        寒子枭急忙追问了一句：“你在那女的身上留了什么？”

        看来这些包打听特别喜欢回答问题，也不听清楚是谁问的，也不想想该不该回答，急急忙忙就脱口而出：“是我的口水嘛。”

        寒子枭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这小东西看上去老实，其实还挺色的，你亲了人家对不对？”

        小纸人立刻懵了，抬起一张皱巴巴的小脸看着寒子枭：“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寒子枭从沙里站了起来，走到柜台边，用手指捅了捅小纸人扁扁的身子：“你自己说的啊，不是都在人家身上留了口水了吗？”

        小纸人立刻低下了头，暗自嘟嘟囔囔：“我只说是留了口水，你怎么就知道是亲了她。”

        寒子枭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小纸人也太单纯太可爱了，对于小纸人亲了那女人的事，寒子枭本来是不知道的，没想到就这么轻轻一诈，这货就全盘招供，真是太有意思了。

        除了寒子枭被小结巴逗得嘿嘿傻笑，屋子里其他人脸色都不太好，小结巴也觉得气氛太过尴尬，磨磨蹭蹭地扭扭达达地到了寒子枭旁边，滋溜一下子滑进了他的口袋里。

        云裳把掌上所有的小纸人都扔在了柜台上，手指流转间闪着淡淡的金光，喃喃道：“你们做得很好，我这就送你们转世吧。”

        小纸人们叽叽喳喳地道谢，一个个很兴奋的样子，云裳的手挥了挥，小纸人一个个烧成了金红色，最终化为乌有。

        这些包打听原本是流浪在人间的游魂，忘记了前尘，忘记了往事，整天浑浑噩噩混日子，有的游魂甚至已经在人间游历了几百甚至几千年，早就没有了重新投胎的机会。

        云裳可以将这些游魂寄托在剪出来的纸人身上，游魂们帮她做事，她负责度化它们，然后在地府帮他们申请重新转世的机会，就算是下辈子做花做树，甚至做一只森林里自由自在的野兽，也好过没名没姓，没未来也没希望地在人间游荡。

        送走了游魂，云裳坐在柜台后面，脸色凝重地掐着手指计算着什么，一时间房间里静悄悄的，寒子枭和八哥都眼巴巴地看着她，不知道在听过包打听的这些话以后，云裳能想出些什么收拾老鬼的办法。

        终于，云裳拍了下桌子：“这事肯定不对劲儿！”

        寒子枭抬头看着云裳。

        “我刚才算了一下，这老头儿死的时候已经快八十岁了，小结巴遇到的那女人却只有二十三四岁，这年龄差几乎隔了两代人了，虽然这世上也有老年得子的先例，但毕竟是少数。”

        “而且，老头儿死了，作为女儿，就算是装，也得装着悲伤一阵子，哪有这样堂而皇之到处宣扬自己从死者身上得了好处的？”

        “还有，从一场车祸中能得到一千万的赔偿，这也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事很有蹊跷。”

        云裳说得头头是道，寒子枭不停地点着头，事情刚生的那段时间，寒子枭也觉得自己没那么蠢，虽然那天和小伙伴们一起吃了晚饭，但一口酒也没沾，自己是很清醒的，这老头儿根本就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下子就撞在了自己的车头上。

        最开始寒子枭还以为他是碰瓷的，到后来一想，怎么说也没有用命碰瓷的，反正他也不差那两百万，为了平息事件，干脆用钱解决。

        看来云裳这小包子还挺有脑袋的，不知不觉地，寒子枭伸手揉了揉云裳乌黑的长：“小丫头，脑子里有货！”

        云裳的脸却不由自主地红了，偏着脑袋躲了躲。

        寒子枭收回自己的手，带回一抹盈盈的暗香，这味道不是来自于洗水，不是来自于护素，是一种天然的、淡雅的，甚至是神秘的味道，让寒子枭不由得心里暗暗一动，没想到这个小丑八怪还挺香的。

        云裳耳朵粉粉的，两颊染上了桃红，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寒先生，这件事关系着你的安危，你不能袖手旁观，再说那结结巴巴的小纸人和你也挺投缘的，你就带着它去找那个老头儿的女儿吧，你只要弄清楚一件事就好，就是那女的的这笔横财，和老头儿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什么关系。”

        寒子枭摊开手道：“云裳，我又不是侦探，你让我这么两手空空的去查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我怕……”

        云裳挑着眉毛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不去喽？”

        寒子枭有些心虚，这事要是让云裳亲自去查，说不定撞死老头儿的事就露馅了，他还是要脸的，特别不想让云裳知道自己的糗事，所以说还是自己去查比较稳妥。

        于是，寒子枭点了点头：“那好，我去吧。”

        云裳看了眼寒子枭，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了，走到楼梯尽头的时候回头说了一句：“晚上睡觉的时候带着小黑吧，把她放你床头，老鬼不敢轻易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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