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终于有地方住了

福多多心怀感激地和唐芃芃一起往她家走去，心中还不停地幻想着她家是什么样子的。

        然而经过与小姑娘的攀谈之后，她知道了事情远非自己想象的那般。

        她本以为唐家是开私塾的，现在又能够大方地接收自己一家子，家中条件应该不错。

        可是在与唐芃芃聊了一会儿之后，福多多现，自己想的太过美好了。

        这唐芃芃的爷爷唐承儒虽然开着一家私塾，但是周围村子里能够来念书的孩子并不多。

        而唐老先生为了让孩子们多些机会上学，收取的束脩并不多。一般也就是一个月几十文钱，没有钱的用东西抵也可以。像是什么肉菜啊米粮啊，都是可以的。

        总体说起来，这唐承儒老先生办的私塾就是半公益性质的，所以他家的生活条件也是非常一般的。

        而唐老先生的独子与儿媳妇全都病逝了，仅仅留下唐芃芃这么一个小孙女，陪着他与老妻度日。

        所以家中这才空闲下来了一间屋子，如今正好可以借给福家居住。

        一听说仅有一间屋子的时候，福多多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不过转念一想，一家人挤在南北两铺炕上，也可以了，总比冻死在露天地里强！

        福多多心宽地接受了这个现状，福家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的想法。

        即便有纠结，也仅仅是短暂的一瞬而已。

        现在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什么礼教啊方便不方便之类的，统统的不重要了。

        到了私塾，见到唐承儒老先生和他的老妻吴氏，福瑞泰就带头跪了下去。

        “学生福瑞泰感谢恩师救命之恩！”

        “感谢唐老先生！感谢唐老夫人！”众人跟着跪在地上道谢。

        唐老先生和夫人连忙上前搀扶，“哎呀，孩子们快点起来！”

        待得大家都起来，唐老先生叹息着说：“唉，老夫能力有限，也仅能帮这点小忙而已，以后的日子还得靠你们自己啊！”

        福瑞泰恭敬地说：“恩师此举于学生一家，已是天大之恩了，学生一家感念肺腑！往后定当努力生活，报答恩师！”

        “唉，你的父母确实做得太过分了！”唐承儒听说了福家人做的事情，深深为自己的学生鸣不平。

        这孩子虽然为人处世木讷了些，但是对于父母双亲却是非常孝顺的。

        虽然他考中进士后，不曾回来看望过他，这次回村也没有登门，可是在老先生心中，这孩子的孝顺之心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后来福多多知道自己老爹竟是如此对待恩师的，差点没吐血喽。自己老爹这已经不是呆了，而是蠢！

        就算是再不懂人情世故，可是该有的尊师重道也不懂么？

        唉，果然是读书读傻了！

        她也不由得再次感叹：唐老先生真是好人哪！就这样不长心的学生还愿意施以援手，真是圣人哪！

        学生这么“不孝”，他不仅不计较，反倒还处处为他着想，真是让人想不尊敬都不行呢！

        所以后来福多多对待唐家人那是相当的好了。

        唐承儒老先生带着福家人去看住的屋子，而唐老夫人则是带着唐芃芃去准备晚饭了。

        在朝阳村，冬天里是只吃两顿饭的，早上一顿，下午天黑前一顿。

        这里的冬天白日很短，人们又没有什么活计，所以大家为了省事也为了省粮食，都是这样吃的。

        福家人是被净身出户的，没什么东西需要安置的，所以在看了一眼未来的住处之后，就没有事情可做了。

        宁氏便带着二儿媳妇和多多去帮唐老夫人做饭，陈媛雪把孩子交给丈夫带着，她开始收拾屋子。

        这间屋子久不住人，落了一层灰，陈媛雪擦了好几次才算是勉强弄干净了。然后又把唐老夫人拿来的被褥都打开放在炕上烘着去除潮气。

        而福家男丁们也都没闲着，挑水劈柴烧炕，一个个也都忙的不亦乐乎。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总不能当个客人吧。

        暂时没有银钱可以回报唐家，他们就只能出力气了。

        虽然福家的这些男人都卯足了劲儿干活，但是奈何一个个都是读书人，力气小技巧差，忙活到吃饭，也才勉强把水缸填满，柴火劈的乱七八糟的堆了一小堆。

        福多多看到他们的成果后，忍不住扶额，心中哀叹：“嗯，百无一用是书生，古人诚不欺我啊！”

        对于未来的生活，福多多的担忧更重了。

        就这么一帮子除了读书写字啥也不会干的家人，如何在这乡野之地生存下去啊？

        带着如此沉重的心情，福多多晚饭吃的都不香，即便这是比福家好上无数倍的好伙食。

        唐老夫人也是个心善的，知道了福家人在老宅里过的日子有多苦之后，就一股脑地把家中的好东西都搬上了餐桌。

        什么猪肉鸡蛋大米白面之类，完全是福家人回了朝阳村之后不曾见过的。

        “这些都是学生们交的束脩，家里还有呢，你们敞开量吃，别客气！”唐老夫人热情地招呼着。

        福瑞泰的眼眶又湿了，哽咽着不停道谢。

        他现在心中五味陈杂。

        自己供养了二十多年的亲人每天让他们一家吃最糙的吃食，连点荤腥都不给。

        而二十几年没有联系的老师师母却无私地把家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他们。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时福瑞泰对家人的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心中仅剩下满满的怨。

        吃着美味无比的食物，福家众人的心情却全都很复杂，对于未来，有的也仅是茫然。

        饭后大家一起把餐桌厨房都收拾利索，围坐在炕上唠嗑。

        也是时候商量下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唐老先生率先开口，“瑞泰啊，你们一家今后打算怎么办呢？”

        福瑞泰一听就耷拉下脑袋来，“唉，恩师啊，不瞒您说，我们一家子除了读书之外，什么活儿都没有干过，一时间还真就不知道该做什么。”

        本来，他很傻很天真地认为，可以回家投奔父母，有着他这些年攒下的家业，做个闲适的田舍翁也是不错的。

        但是想不到事情竟会变成现在的样子，福瑞泰除了满脑子懵圈，就没啥别的想法了。

        一时间，满屋子人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个章程。

        福多多等了半天，现大家是真的完全没有法子，终于无法继续保持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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