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耻至极

宁氏被陈氏的一顿胡搅蛮缠给刺痛了心中的痛，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可是不论怎么说，她都不会让自己闺女受委屈的。

        稳了稳心神，宁氏语气铿锵地反驳到：“娘，我现在确实不是京城里的官小姐了，我的娘家也的确是遭难了，可是这些并不能作为你看低我们的借口！”

        顿了下，宁氏的语气又硬气了几分，“想想这些年，我和相公为家里做的贡献，您老觉得现在如此对待我们，合适么？”

        宁氏心中很是委屈和不平。

        自打嫁给了当年才中进士的福瑞泰，她不仅没有跟着过什么好日子，反倒是一直在用自己的嫁妆贴补家里。

        福瑞泰仅仅是个礼部的书吏，俸禄并不多，却要每个季度将大量的银钱都送到老家来，奉养父母。

        每隔一两年，他的父母还要去一趟京城，一住就是小半年，花钱丝毫不知道节制，没银子了就伸手朝他们要。

        福家两老就像是吸血的血蛭一样，贪得无厌，搞得他们家日子过得非常拮据，只能靠着她的嫁妆勉强维持。

        宁氏自认为对公公婆婆够好了，他们平常的时候也都是对自己笑脸相加，所以才会在遭逢大难的时候，不远千里地回老家来投奔。

        可是万万想不到，她以为的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而已。

        一听说福瑞泰没有了官职，家产也被悉数抄没，公公福如山的笑容一下子没有了，婆婆陈氏则是天天摔摔打打骂骂咧咧。

        就这样，宁氏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他们是过惯了富裕的日子，突然间没有了自家的银钱供养而不高兴而已。还想着过一阵子他们适应了就好了。

        但是直到最近，陈氏不停地支使二房一家干活，然后还不给吃饱饭，甚至是把他们家分出去单过，只给一些粗粮糊口，宁氏才惊觉，原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人的心要狠起来，是不会讲究什么往日情分的！

        而陈氏昨天提出要把福多多“嫁”给老刘家那个疯儿子，宁氏更是彻底认清了这一家子的真面目。

        不想，他们夫妻拒绝了这个提议，今天竟然就有人趁他们不注意，要把多多带出去卖掉，这是多么的丧良心啊！

        看来，在他们心目中，福瑞泰这一房，就是他们的活动钱庄，只需要负责给他们提供银子就可以。

        至于什么亲情恩情之类，统统没有！

        现在，看着陈氏那狰狞的模样，宁氏心中万般不是滋味。

        但是恶老太太可没觉着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她理直气壮地冲着宁氏怒吼。

        “呸！你个败家娘们，我费劲巴力地把儿子养大，供他读书考上进士，他孝敬我是应当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生的儿子，就是把命都给我，也是应当的！”

        宁氏面对这样胡搅蛮缠的农村老太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从小到大，她即便只是丞相府中不太受宠的庶女，可是接触到的也都是阴谋阳谋之类，大家就算是心中恨不得对方死，脸上也要带着得体的假笑。就算是交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要顾及脸面的。

        像福老太太这样拿着不是当理说，完全不在乎脸面还大吼大叫的行为，宁氏从未见过，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福瑞泰此时正陷在深深的怀疑人生的痛苦里，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福多多的几个兄长嫂子，有心想要帮宁氏讨伐祖母，可是也都束手无策。他们也没有见过这样不讲理的撒泼老妇人啊！

        倒是福多多的两个小哥哥，目露凶光地瞪着陈氏，随时都有可能要扑上去修理她的样子。不过他们也都是读圣贤书长大的，要对一个名义上是他们祖母的老太太动手，一时间，他们还是有点下不去手的。

        福多多心中暗暗叹气，“唉，这一家子竟然干不过一个老太太，真是的！果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哟！”

        深吸了一口气，她决定自己亲自上！

        虽然没有吵过架，但是她生活的那个小山村，倒是经常有类似的热闹给她瞧。所以，她应该算是全家人里最有“经验”的了。

        不过她可不会像陈氏那样大吵大嚷的，那样显得自己太没有格调了！吵架的最高境界，应该是“气死人不偿命”！

        “奶奶，您是想要我爹的命么？请问您什么时候要呢？”

        福多多清脆的声音响起，把陈氏给吓了一跳。

        “小傻子，你会说话了？”

        福多多脸上的假笑一僵。娘蛋滴，我不是小傻子！

        “奶奶，您称呼自己的孙女为小傻子，不太合适吧？”

        陈氏一听，撇撇嘴，“切，你本来就是个傻子，还不能说了！”

        “可是您以前每次去京城的时候，都是笑着叫我乖孙女的啊！”福多多一派天真的说到。

        陈氏想都不想，就回到：“哼，那时候因为你姥爷是丞相，你娘能赚钱，你爹可以孝敬我，所以我才逗着你玩儿的！不然你一个傻乎乎的东西，谁愿意搭理！”

        “哦——”福多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奶奶愿意搭理我们家，都是为了巴结我家好拿银子啊！”

        一句话，将陈氏的龌龊心思挑明了！

        福家众人看向陈氏的目光里，全都是鄙夷。就连痛苦不已的福瑞泰都忘了挣扎，直愣愣地看向了陈氏。

        “娘，儿子在你心中，就只有这样的用处么？”

        陈氏不仅没有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反倒是还理所当然地说：“养儿防老，老娘花儿子的银子，天经地义！”

        福多多闻言笑了，“所以奶奶见到我家没有银子了，就想要把我卖掉换银子？”

        “对！现在家里没有银子进账了，干嘛还养着你这个傻子废物？还不如换点银子回来，过年也能吃点好的！”

        “呵呵哒，那奶奶想好过年给我家分什么吃的了么？”福多多还是笑眯眯的问着，但是眼中的冷意已经快要结冰了。

        陈氏依然无所觉，把头一昂，摆摆手，“你们家都没有银子了，还吃什么好的，给你们一口苞米面饿不死就不错了！”

        “所以说，奶奶只想从我家抠银子，却不顾我们一家的死活喽？”福多多的声音带着冰碴了。

        陈氏似有所觉地瞄了她一眼，不过却依然不甚在意地瞪着她，“哼，老娘让你们有住有吃的，怎么就不管你们死活了？再说了，你爹给的那点银子是孝敬我们的，不是我们抠的！”

        福多多觉得自己今天真是长见识了，能把无耻说的如此毫不避讳的，也真是奇葩界的顶尖人物了。

        见自己想要的答案都得到了，而且如此不费力，福多多满意地点点头。

        嗯，是时候进行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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