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奇怪的老人和女孩

小女孩就要下楼开门，老人却有些犹豫。对着女孩嘟嘟囔囔说了一些话，小女孩也用着方言和老人对话。韩子奇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猜到大约是什么意思。想来是人老了，戒备心会强一点，谁知道来的是官差还是土匪。

没有束缚的自由，那就是相对的危险。

韩子奇没有着急，就慢慢地等着。一老一少说了好一阵子，5分钟后小女在窗口对着韩子奇说，我现在就下去给你开门，你在下面等一下。

韩子奇听到了许多声音，很多重物搬开的声音，有石头摩擦的声音，有木头移动的声音等。又过了5分钟，大门打开了。出现在韩子奇面前的就是刚才楼上的女孩，近处看这个女孩只有1米58左右，穿着校服。此刻没有说话，但是脸上有欣喜的表情。老人在女孩的后面，眼睛盯着韩子奇，手插在口袋里，鼓鼓囊囊的口袋。屋里不是漆黑的，而是透亮的。有生活的气息，厨房里还挂着许多咸鱼和腊肉。

韩子奇跟着小女孩和老人，来到了客厅。客厅的门很大，用钉子和木块缝缝补补着，下面还用许多木棍撑着。只有几许亮光从墙上的和窗口里照了进来。加上厨房里透出的光亮，客厅里斑驳里亮着。人在这里，有很漂亮的光影效果，如果是摄影师一定会拍下来这个画面。

韩子奇把手里的武器，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伸出双手在老人的面前亮了亮，表示自己两手空空，并且尽量表现出温柔的表情，他知道老人有些惊恐过度了。这些日子或许遭遇过太多次的危险，所以对人也好，对丧尸也好都有些过度担心。

见到韩子奇把手里的武器放下后，老人明显放松了许多，手也从口袋里掏了出来。招呼韩子奇坐下，并且让小姑娘去端了一碗水来。韩子奇确实渴了，但是他也没有喝。把水放在桌子上，和老人相对而视。两个人都坐在阳光下，彼此看对方的脸上都被阳光覆盖着，看得不是很真切。但是又一直盯着，像是好久不见的情侣那样，想看出一些过往来。

小姑娘被这两人的表情搞得很尴尬。她大概可以猜到他们为什么这么戒备，但是又不太理解，并且觉得大人挺无趣的。她不想搭理无聊的大人，静静地看着灰尘在阳光下跳舞。也觉得无力，就一会盯着韩子奇看看，一会又盯着老人看看。后面实在无聊了，就抓着老人的胡须说：“爷爷，你们还要看到什么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到底在做什么呢？”

老人起了起身，对着女孩子说了一大串的话，韩子奇大致也能听懂：哪里，怎么，这里，干什么之类的话。

“叔叔，我爷爷问你是从哪里来的，怎么到了这里，来这里做什么呢？”小女孩听着爷爷的话，然后看着韩子奇的眼睛认真地翻译着。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应该是高中生，最讲究礼貌的年纪。

韩子奇没有看着小女孩说话，而是用眼睛看着老人说：“要让别人回答问题，是不是应该自己先说下自己的名字。而且你会说普通话，为什么要假借小女孩的嘴巴呢？”。

老人也盯着韩子奇，没有说话，但是把手里的烟斗放了下来。

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韩子奇也大笑了起来。

两个人突然拥抱了起来。

这个转折把小姑娘震得一愣一愣的，在这一瞬间她的内心里已经书写了一个几百万字的小说，正如她们宿舍里最爱谈论的故事一样，一个少年和另一个少年相遇，从互相看不顺眼，见面就打，然后打着打着，发现彼此是最懂自己的人，于是不打不相识，竟然爱上了彼此。小姑娘忍不住看了一眼胡子邋遢的爷爷，又看了眼韩子奇。现在的韩子奇可也是一点都和帅不沾边。为了装成丧尸，他把自己的形象毁于一旦了。

小姑娘打了一个哆嗦，这两男人的组合想象下去，估计昨天的咸鱼都恨不得化身成活鱼，然后游到大海，躲避这人间丑陋的真实。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老人用粗糙的手锤了锤韩子奇的肩膀。开口说的普通话，也是那一股海洋味道的普通话。

“想不到，在这里都能见到你这个老不死的，人生也太稀奇了。”韩子奇也忙着感慨，根本就没空回答老人的话。

边上的小女孩，这回可是真急了。这一会的工夫，一转再转的故事，已经把她撩拨到对真相充满了无尽的好奇。再不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女孩大约要暴走了。

爷爷也看出来女孩的焦急，和女孩简单讲了讲他和韩子奇的过去。故事也没有什么精彩，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狗血情节。不过倒是有一点和小女孩猜测的“恶心”故事有些类似。

年少时的韩子奇喜欢打架，经常惹是生非。作为街头混混的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有次打着打着就遇到了老头，当时的老头也年轻。其实就是现在这老头也不大，才50多岁，正值壮年。只是这里的海风和紫外线让他显得格外老气一些。这一老一少遇到了也打了一架，韩子奇输了，老头也没占什么优势。两个人摊在地上，抽了一支烟。也没有互报家门，连名字都没询问，捂着伤口就离开了。

不过两个人也和小姑娘说的一样，互相欣赏，所以心里倒也记着这么一个人。这也是刚才他们两个人一见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震惊，觉得不可思议，后面对视了很久，再从一些小细节判断出来彼此都是记忆里的人。也就有了刚才的情不自禁地拥抱。

小女孩听完老头的讲述后，咯咯地大笑起来。她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看着对面这两个男人，小女孩看出了一点书里写的男人的样子。

“老不死现在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韩子奇。”韩子奇嘴里虽然说得毫不尊重，但是身子却恭恭敬敬地弯了下来，双手抱拳作揖。

老人也笑呵呵地答道：“你这臭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起来。”说完也给韩子奇回了一个礼。

“在下吴大海。”

“喂，你们两个够了啊！”小女孩今天简直是开天眼了，看到太多平生见不到的奇葩事。

“哈哈。”看到小姑娘的表情，两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接下来就是一个小时的互相讲故事的情节。

原来，这个吴大海和小女孩也不是真正的爷孙两个。小女孩叫吴星辰，他们都是岛上的原住民，也有着一些亲戚关系。双方家人也偶尔走动，所以还是挺熟悉的。小女孩是随着家人来岛上祭祖的，不过从小也是一直生活在岛上，后来上了初中高中才跟着父母去西市上学了。吴大海是个海员，生活也是到处漂泊。现在年纪大了，就回到老家来养老。

这些年吴大海当海员可是挣了不少钱，这房子还是他十年前盖的，是全镇最豪华的，而且极其坚固，岛上无论刮多大的风都不影响他房子分毫。海员当习惯了，生活也有个习性就是喜欢囤积食物。屋里放的粮食不少。所以末世来临的时候，他在家里就过得很滋润。后来是看到这个小女孩在村子里被一群丧尸追，就冒着风险救了小女孩。

至于老人为什么没有像韩子奇许七七那样杀杀杀，主要是他老了。而且他没有韩子奇许七七那样的烦恼。正常人末世里要是能躲得好好的，都应该是吴大海，周玉良他们那样守家才对。末世小说里，主句穿越回到末世之初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用虚拟戒指这样的金手指，到处屯粮食，买东西，然后找一个坚固的房屋守着。

只是加了小女孩后，吃的东西就不够了。所以最近这些日子他们也要时常去各家各户找点吃的东西，也就和丧尸打了许多照面，战斗过好几次。老头壮年的时候也就和韩子奇半斤八两，现在就更不行了。所以他打丧尸的能力并不算太强，寻找物资也基本靠偷偷摸摸。很少正面和丧尸对战。

接下来就轮到韩子奇讲故事，韩子奇用最简单的语言讲述了自己的故事，说18岁和吴大海打完架后，就被父母送去军队。当了几年后退伍回来，父母出了意外，家里又遇到拆迁。之后就是全部人都变成了丧尸，他单枪匹马保住村庄，受伤遇到许七七他们，跟着许七七一起又救了温婉温情，然后在动物园救动物，在山上打死几万只丧尸，后来又逃到西市来，又遇到一群幸存者，带着幸存者来到极东岛。昨天看到这里有亮光，就让他出来调查一下。

韩子奇的故事说得一点都不动听，甚至语言贫乏至极。但吴大海和吴星辰已经想象到了那段波澜壮阔的旅程。同样是遇到丧尸，他们只是想着如何呆在屋子里活下来。但是韩子奇竟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杀了这么多丧尸，还有动物竟然那么神奇。让他们这个整天在房子呆到快发霉的心，好像被强烈的阳光照射过，被晒得滋滋作响。

“韩老弟，你们这生活过得可太刺激了，让我这个老头子都羡慕起来。”吴大海当了几十年的海员，对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都不应该有什么激动的，但是听了韩子奇讲述的故事，让那苍老的心都聊发了少年的狂气来。

“韩叔叔，你的故事也太精彩了，可是你讲得不好听，我想去找你说的那几个朋友，她们肯定能把故事讲得特别特别有趣。”如果说之前韩子奇和吴大海的拥抱只是她脑海里想出来的画面，但是韩子奇讲的这一路故事，就已经是一部电影了，甚至是有许多部曲的电影。于是不需要韩子奇做什么劝说，这两个人已经决定要跟他下山。

“我来的目的本来就是为了找你们的，所以一会肯定要带你们离开这里。但是门外有太多丧尸，不太好离开。”韩子奇一人的话，还有办法。多了两个人，他就没保证了。连鲁克那个身强力壮的韩子奇都有点嫌弃拖油瓶的。

“韩老弟这个，你就多虑了。我吴大海虽然没你的本事，但是这个岛上我们还是任意去来的。打打杀杀我们不行，做其它的事，完全没问题。”吴大海也瞧出了韩子奇的担心，不过他这些日子也不是闲着的，早就和吴星辰搞出了一条偷盗专线，通过这个小路，只要小心一点，可以在岛上随处乱跑，搞吃搞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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