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个决定

身穿白大褂的高挑女人敲了敲门，等待片刻不见有人来给她开门，而房内有清晰又轻佻的声音传来:“诶！小惠不喜欢这个衣服么？不贵的quq”

        家入硝子脑袋上蹦出几个巨大的愤怒符号，刚想转身离去，就听见“嘭”的一声，小姑娘羞耻又强装冷静，咬牙切齿地说:“您能别闹了么？”

        伏黑惠扔下五条悟，“啪嗒啪嗒”走过去给家入硝子开门，她肤色偏向于冷白色，脸红就特别明显，从脸一路红到脖子下面，像是白玉里透着血色，烧起来一样。

        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如果大力推开门就会被撞落一地，成为满地的碎星星，迎合着日光发亮，就像小孩的眼睛。

        而小孩身后是拿着衣服一脸猫猫委屈的未成年大人。衣服是那种幼崽穿的连体睡衣，有软软的绒毛，白色的，最顶上还垂下两只长长的耳朵，整体看起来毛茸茸又胖乎乎的。

        伏黑惠即使在两三岁都没穿过这样的衣服，她现在的穿衣风格就是那种简介的样式，套个衬衫t恤可以过好几个月。

        家入硝子:……毁灭吧，欺负小孩的五条悟是屑。

        现在他们三个身处的屋子算是五条悟给伏黑姐妹置办的房屋，本来他们住的地方并不适合小孩居住。五条悟找来后，就哄着小孩把原来的房子卖了，卖房款加上他自己又暗地拿了点钱买了现在的房子。

        他还自己跑去超市，把小姑娘拎起来用无下限飞到那边挑幼崽适合的家具，有小兔子小狗崽的印花图案，适合女孩子的粉色的墙纸还有毛茸茸的地毯，象牙白的精巧小橱子。

        最强被自己的热情吓了一跳，他知道自己最开始是对于小孩不怎么在意的，他把她当成跳板，一个通往最终目标最后天国的第一道途径。

        也或许藏着恶意，对于那个男人的厌恶和憎恨，让他有些恶趣味的想如果那个男人知道他的女儿成为昔日敌人的学生时会露出什么表情。

        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他呢？

        他认真想了想，最后想起他真正改变态度是因为伏黑惠的那句话——

        六岁的小姑娘留着短发，全部站起来像个小海带，看着很扎手，脾气又硬，而且很像那个男人看得他很火大，但是——

        “如果我去了那边，津美纪会获得幸福么？”小孩皱起眉头，秀丽的一小道，像一湖池水起了波澜——她长得真的很好看。

        见可疑的大人不说话，伏黑惠又问了一遍:“如果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津美纪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么？”

        哎呀。19岁的大龄儿童歪了歪头，他终究发现了小孩和伏黑甚尔的不同，与她时刻刀尖嗜血的父亲不同，小姑娘瘦小又坚韧，眼里却是如同琴叶榕一样的绿色，柔软极了。

        这可不好，她会很不适应，她会很痛苦。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笑了，他蹲下来和伏黑惠继续说话，认真又轻佻:“我发誓不会哦——那是个垃圾场一样的地方，挤满了看到你就会流口水的老橘子。”

        “……那我不去，”小姑娘盯着他的眼睛，绷紧身体，又重复一遍，“那我不去。如果你能让津美纪获得幸福的话，我就听你的。”

        她这样说了，赌上了自己才开始的一辈子一样，郑重极了，像个小勇士。

        但五条悟只是拍了拍她的头:“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交给我好了……你只需要变强。”

        ——“强到不要被我甩开太远。”

        ……

        虽然这样说了，但其实两个小孩中大的那个并不怎么想太麻烦他，五条悟敏锐的察觉到姐姐还是对他抱着几分戒备，像是面对庞然大物的小动物，即使害怕得瑟瑟发抖也要把最柔软的肚皮压在底下。

        所以她并不愿意欠下很多很多的人情，伏黑津美纪在保护妹妹这一方面如同伏黑惠保护姐姐一样绝对。

        那是相互缠绕的藤蔓，又以爱之名开出了纠缠更深的锁链。即使是在咒术界有最强之名的五条悟也不由的生出了的别样的情感。

        ——是羡慕么？

        我竟然会羡慕么？

        ……

        五条悟自己时不时抽空过来看一眼小孩，姐妹两个本来就是不需要人费心的孩子，很听话也很乖，生命力就像小草一样，只要有点阳光就可以平平静静的长大。

        但再怎么乖巧，也还是幼崽啊，需要人陪，需要人关爱。

        五条悟熟练的往伏黑惠头上一rua，笑嘻嘻地让小孩回去睡觉，然后带着家入硝子出门了。

        “当时不还很嫌弃小孩长得和她爹很像么？怎么，现在要做个爸爸了？”家入硝子吐出嘴里的烟，开始嘲笑五条悟。

        一米九二的大男人缩在椅子上，撇了撇嘴，道:“别提那个人，”他沉默片刻，又笑笑，“惠又不一样，她是个好孩子。”

        看着是个脾气硬硬的、不好惹的孩子，其实内心柔软，很容易开心，会关心他人苦楚的好姑娘。

        家入硝子说:“但那样的孩子，进入咒术界后会不适应吧。”

        五条悟不在意自己是为什么而存在力量，不在意他祛除咒灵的过程中救了谁，他因为力量而产生『神性』。可伏黑惠不行，她会因为自己的性格而陷入痛苦。

        这两个相识至今的友人在沉默时总是有相对无言的感觉，他们身处小店的灯火昏暗不明，街上空无一人。

        “我会改变这一切的，那些该入土的腐朽旧习，还是那些不合理的秩序，亦或是那些只会流口水的老橘子，”说到这，五条悟露出嫌弃的表情，但马上，他就换成了满面春光的笑容，“我总会让他们通通滚到他们该待的地方。”

        ——那我可就看着了，五条悟。

        这样想着，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说:“别说这种大话了，先解决你家小孩的问题再说吧。”

        男人被打击的连不存在的尾巴都耷拉下来，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看样子很不愿意理她，但最后还是说了:“我感觉，不是小惠的错误……那种力量更像是对面有另外一个世界的力量在拉扯。”

        面对友人少见的震惊表情，自封的监护人大人继续说:“我打算带着小惠去那边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呢，而且——”他恶劣地拖长了音，眼睛因为兴奋而闪闪发光。

        “——一定会超好玩！”

        家入硝子:……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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