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互相帮助

乔星星刚开始还挺喜欢去上学的，学校里有小伙伴一起玩耍，不像在家，只能对着洋娃娃自言自语。但是现在她都拖到快上课才去学校。

        “哟，来了！”

        同桌和后桌嬉皮笑脸聊着什么，见乔星星来了，两个人相互使眼色，不知道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乔星星，你怎么又迟到？”

        乔星星挖了他一眼：“没迟到！”

        “咚”地一声，乔星星感觉后背被重锤了一拳。

        乔星星怒目：“你干嘛，我又没迟到！”她不甘示弱，被老师打就算了，被这个家伙打，她当然不服气，便以同样的力道打回去。

        “大家都到了，就你来得最晚！”同桌话音未落，又是一拳打在乔星星背上。

        乔星星蓄力过程中没功夫说话，只是重重打回去。

        “你再瞪？”又是一拳，力道更重。

        乔星星还一拳。

        “再瞪？”又是一拳。

        乔星星再还一拳。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拳我一拳，直到预备铃响起。

        第一节课，老师讲完所有内容，时间还有富余，就让大家把诗多读几遍，同学们都捧着课本摇头晃脑地读起来。

        只有高明明左顾右盼，他拿铅笔戳了戳乔星星的后背。

        乔星星以为是恶作剧，不予理睬，只是把身体往前移了移。

        没想到第二下高明明戳地更用力了。

        “啊！”乔星星吃痛，强忍怒火猛地回头，等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见高明明趾高气扬道：“喂，把你那转笔刀给我用一下。”

        果然没好事，乔星星没好气地说道：“没有！”然后便转身继续看书。

        “给我用用，快点儿！”

        “说了，没有！”

        高明明锲而不舍：“看你那小气样儿！用完会还你的，又不是不还你！怎么这么小气啊，啊？小气鬼！快点儿呀！快拿来呀！”高明明边说边扒拉乔星星。

        乔星星仍不理睬，拼尽全力把凳子往前拉，好离他远一点。

        高明杨见高明明讨不到好，便伸手去拿乔星星的文具盒，乔星星眼疾手快，一把摁下。

        “拿来！”高明杨用力拽了拽。

        没抢到，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乔星星背上，并威胁道：“给不给？”

        乔星星以牙还牙，同样也是一巴掌打回去：“不给！”

        啪！

        “给不给？”

        啪！

        “不给！”

        高明明见状，也探出半个身子，跟高明杨一起打乔星星。

        啪、啪！

        “给不给？”

        啪！

        “不给！”

        这波乔星星亏大了，她打出去一巴掌，却要挨两巴掌，双拳难敌四手，她有些招架不住。终于，她松开抓着文具盒的手，高明杨得手，得意地把文具盒递给高明明。

        只见乔星星却站起来，向讲台走去，留下两位高同学面面相觑。

        学生是不允许上讲台的，乔星星在讲台前站定，跟讲桌差不多高，老师此刻正在低头备课，并未察觉到她，她踮起脚尖，扒着讲桌的边缘，努力露出小脑袋，喊道：“老师！“

        老师抬头先是一惊，继而问道：“怎么了？”

        乔星星：“老师，高明杨和高明明打我。”

        同学们的朗读声掩盖了乔星星的声音，老师没有听清，于是凑近了问道：“什么？“

        乔星星只好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老师脸色一变，敲了敲桌子，教室瞬间安静了。他先是轻声对乔星星说道：“好，你先回去吧。“接着对着后排厉声喊道：“高明杨、高明明！”

        两位应声站起来，乔星星正在走回座位的路上，不自觉跟着后背一紧。

        “怎么可以打同学呢？不可以欺负同学噢！听见没？”

        那两位虽然是平时调皮惯了的，但是也不过七岁的年纪，被老师当众点名批评，还是露了怯，紧张地低头抠手，不知所措。

        下课铃响。

        班里三十个孩子，老师还不熟悉每个孩子的脾气秉性，也不好只听信一面之词，太过为难二人。便说：“好，大家下课吧！”

        “起立！”

        “老师再见！”

        “同学们再见！”

        乔星星扳回一城，心里得意，但同时也心有余悸，去找老师告状，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全新的挑战，她虽然看起来面不改色，但心里其实紧张极了。

        高明杨讪讪地从后面拿回文具盒，恭恭敬敬地还给乔星星，高明明此刻还拿着乔星星的转笔刀，进退两难，他挤出一张难看的笑脸说：“星星，你铅笔用不用削啊？我帮你削啊？”

        乔星星警惕地看了一眼高明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转笔刀，她想拿回转笔刀，又担心打不过二人，不敢轻举妄动。

        同桌高明杨也跟换了个人似的：“用！”他一手拿起乔星星的铅笔，一手接过转笔刀，亲手削好后，笑呵呵地一并还给了乔星星。

        “我帮你放文具盒里。”

        没想到这招这么管用，小乔星星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不用，不用。”

        只可惜好景不长，装乖还不到两日，那两位便原型毕露，起初乔星星还能用“我去告老师了啊！”这句话震慑他们，用的次数多了，便也镇不住他们了。

        “我去告老师了啊！”

        同桌现在都能抢着和乔星星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台词，说完还不忘嘲讽一句：“就知道你会说这句！你去啊！”

        乔星星哭笑不得，她不过是色厉内荏罢了，真让她去告，她反而有些拘拘儒儒，况且连老师办公室在哪她都没摸清楚，此刻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几日，小乔星星又变得苦不堪言。

        “你去告他呀！”放学后，肖盼盼出主意道。

        乔星星若有所思，见她犹豫不决，肖盼盼又说：“你去告诉严老师，严老师比较厉害！”

        乔星星：“你知道老师办公室在哪吗？”

        肖盼盼如醍醐灌顶：“……”

        “欸？星星！”正当两个小身影垂头丧气一筹莫展之际，耳旁传来一声大男孩的呼唤。

        两个人侧首望去，正是乔星星的堂哥。两个人虽在同一所学校，但并不常见，乔星星兴奋道：“哥哥！”

        堂哥拍了拍自行车，说：“上来，我把你送回去。”

        乔星星顺势看了一眼自行车又看了一下肖盼盼，思索道：“嗯~不用，我们走回去就行。”

        堂哥住在老宅，与乔星星并不顺路，况且她家离学校只有一条街的距离，她已经习惯了和肖盼盼一起走路回去。

        堂哥这才注意到肖盼盼，肖盼盼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对方，问道：“你是乔星星的哥哥？”

        乔星星一脸骄傲地抢答道：“对啊！是我哥哥呀！”

        肖盼盼拉了拉乔星星的袖子：“跟你哥哥说啊！”

        “说什么？”乔星星问完的一瞬间就领悟了，可能是觉得丢人，也可能是怕传到大人耳中会挨骂，她对着肖盼盼使眼色示意她保密。

        看着她们两个鬼鬼祟祟的样子，堂哥也忍不住问道：“说什么？”

        肖盼盼：“就是高明杨老欺负乔星星，老抢她东西。”

        堂哥：“谁？”

        “高明杨，就是我们班高明杨老抢乔星星的东西，还……还……还打她。还有高明明还往她头上撒碎纸。乔星星都告诉老师了，他们还是抢她的东西。”

        肖盼盼语无伦次的陈述引起了乔星星的共鸣，也打开了她的话匣子：“高明杨可坏了，还打别人，我们都不喜欢他。”

        堂哥虽然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他在心里复盘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胸有成竹地说：“高明杨是吧？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肃穆的校园笼罩在轻纱样的雨雾中。

        一阵秋雨一阵凉，乔星星匆匆向教室走去，不自觉地裹紧外套。校园里依稀可见三三两两的同学向教室飞奔，她无意中瞥见不远处一个高年级孩子打着伞在跟一个低年级孩子说着什么，定睛一看，正是堂哥和高明杨，她明白哥哥一定是来给她撑腰的，看着高明杨低着头虚心受教的样子，她不免心中暗喜，于是扬眉吐气地走进教室，时不时往窗外偷瞄几眼。

        不知他们谈了多久，高明杨回来后一言不发，乔星星也只敢用余光偷看他，只见他头发上蒙上了一层雨雾，睫毛上也覆满细小雨珠，似乎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他默默拿出昨天强行跟乔星星交换的铅笔，微笑着调换回来，并温柔地说道：“对不起啊，你还需要什么吗？需要什么可以找我要？”

        看来堂哥的教育起作用了，乔星星心里有些得意，但她也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并无其他想要的，于是摇摇头。

        高明杨继续柔声说：“你以后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帮你买。”

        这突如其来的反差对乔星星来说有些出乎意料，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铅笔在手里打转儿：“不用。”

        高明杨：“没事，你哥哥说让我们以后互相帮助，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说，别客气。”

        乔星星：“哦。”

        效果远远超出预期，乔星星得花上一段时间去适应，奈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乔星星刚摒弃前嫌，开始对同桌礼貌热情一点，他便原形毕露。

        说好的互帮互助，也变成了他单方面被帮助，还师出有名道：“你哥哥说让我们互相帮助的！”乔星星竟无理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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