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再见山峰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次，许七七的消极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她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或许是因为凡事只要想通了，人生也就没有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了吧。

        尤其是如今这般雪花飞扬、千里素裹的美景，人生难得几回观，本就不应该被辜负的。

        屋外飘雪，屋内烹一壶热茶，赏几句诗词，一人一猫一狗，还有一天真可爱的小系统相伴，人生足以。

        古诗有云：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间，便是人间好时节。（引用自慧开禅师的《无门关·平常是道》）

        许七七手捧着一本《古诗词集》，细细体味着千年前古人的意境和诗韵，只觉得自己心静了，连胸襟都似乎开阔了许多。

        大雪纷飞，簌簌而下。许七七放下手里书，站起身伸展了一会儿，又给自己裹上一件厚实温暖的羽绒服，脚上穿上一双及膝雪地靴，戴上毛绒毡帽，手里拿着小皮手套。

        系统：【七七，我们要出去吗？】

        这会儿不是早上，也不是傍晚，不需要铲雪，也不需要溜旺财，外面风正劲、雪正密，许七七这会儿出门去，系统着实有些意外。

        许七七一便戴着手套，一边说道：“嗯，我们出去赏赏雪景吧。来到这里前前后后已经过了三个冬季了，冬季太长、太冷，我都快忘了曾经的我也是一个喜爱冬季的人。”

        许七七回忆道：“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每当冬季下雪的时候，孤儿院的小朋友们也会难得的开心，大家一起扫雪、堆雪人、打雪仗。那时候，我身体弱，大家照顾我，我倒是不曾和他们一起玩闹过。”

        许七七眼神里带着追忆和几分笑意，她仿佛透过纷纷飘落的雪花，看见了曾经那个站在窗边羡慕地看着小伙伴们的小女孩。

        许七七笑着一把抱起面前的金色小星星，说道：“亲爱的0256，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推雪人？”

        系统虽对人类的种种情绪时而懵懂不解，可它明锐的察觉到许七七笑意之下那意一丝不自知的孤寂和怀恋。

        系统：【当然愿意了！我们可以在外面堆一个旺财吗？这样旺财出去遛弯儿的时候，看见一个一摸一样的自己，肯定会高兴的！】

        许七七低头看着正绕着她的腿打转儿的旺财，心里感到好笑，明明不曾束缚过它的自由，它却曾向往着在旷野无拘无束的奔跑。真是天性难泯。

        降雪半月以来，许七七多半日子都躲在温暖的帐篷里消磨时光，她偶尔会和小系统一起玩几局小游戏，偶尔也会逗一逗多福和旺财。

        若是雪降的小了，许七七还会带着旺财去雪地里走走，放放风。旺财在帐篷里呆久了，整日无精打采的，许七七看了也心疼。倒是多福闲得住，它也比较怕冷，纵使许七七抱着它出门，它也是不乐意的。

        许七七弯了眉眼：“好啊，左右有的是时间，这次我们也来当一次‘艺术家’，雕一个小旺财出来。”

        许七七拉开帐篷门，带着小系统和旺财出去，多福懒洋洋地抬头看了一眼，翻个身，又将脑袋缩进了爪子底下。

        许七七回身关闭帐篷门时正好瞧见这一幕，不由摇头失笑：“果不其然是只小懒猫，估计‘猫冬’一次就是这么来的。”

        系统看了眼兀自低语的许七七，欢快地扑向旺财的背，顺便在毛茸茸的背上舒服的打个滚儿。

        许七七看着变得比平日小了一倍的金色小星星，突发奇想：“小系统，你能变小，是不是也能变大？”

        系统看着许七七骤然亮起的眼眸，迟疑了。它吞吞吐吐地说道：【变大是要耗费能量的，怎么了？】

        许七七笑了：“能量点我不缺，用了再挣就是了。小系统，如果你变得很大很大，是不是可以带我体验一把飞翔的感觉？”

        系统迅速摇头，五个“角”齐齐摆动，否定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七七，我无法变得那么大，我能缩小一倍，也只能变大一倍。】

        “哦，这样啊。那没事儿了，我们去堆雪人吧。”许七七把围巾拉起来，裹住自己的脸，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

        堆雪人、打雪仗这样的游戏，人多是热闹，人少是孤独。玩到一半，许七七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可看着逐渐成型的雪狗“旺财”，许七七又不愿半途而废。

        看着在一旁时而逗狗，时而看热闹，就是帮不上半点忙的小系统，许七七也挺无奈。人生第一次堆雪人，除了一只偶尔添乱的毛孩子，竟连个帮手都没有。

        系统仍在一旁喋喋不休的指挥着：【七七，你把旺财的脚做的太大了，比例不对，不对。而且这个姿势，真的不如先前那个站姿威武好看，七七，我们还是堆一个站着的“旺财”好不好？】

        许七七双手捏着雪球，她正在捏旺财的头，听见系统的话，十分无情地一口否决：“不好！站着的姿势本来就行不通，我一开始就认同的。你想试一试，我刚刚也试过一次了，你看到了，容易塌、立不稳。若是腿做的粗壮些，倒是可以试一试，可你要求太高了。”

        许七七一脸的爱莫能助：“我现在堆这个俯卧姿势，就很方便了，大体轮廓易塑造，我把头和尾巴弄的精细些，也好看。”

        系统：【好吧，那七七你慢慢玩儿，我去陪着旺财哦～】

        许七七抬头看着不远处一头扎进雪地的旺财，嘴角不由露出微笑。

        ·

        雪霁天晴，冰雪消融，转眼又是一年春。

        积雪融化之后，年前撒下的沙漠荆棘果种子已经长成了幼苗，嫩绿嫩绿的，看起来既脆弱又生机勃勃的可爱。

        许七七降帐篷和当作房顶的木板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三面红砖砌成的矮墙，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洒水车一路向东行驶，走过之处，不过几日便会生长出两列绿色，绿色日渐浓郁，已经生根发芽的沙漠荆棘果顽强的生长着。

        那一簇簇小小的绿叶里储存着的是汲取于沙漠地底深处的水分，一朵朵或红或黄的小花，凋谢之后，便结出一个个小巧味甘甜的果实。

        果实落地、腐烂，种子静静地在沙地里等待着发芽。经年之后，许七七故地重游，才发现当年特意留下的“通车道”也已经长满了沙漠荆棘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的许七七尚且没有想的那么远，她正忙着赶路、忙着播种。

        一路向东又走了月余，许七七终于看到了和沙漠不一样的风景。那是一座山，一座高山！准确的说，那是连绵着的一座座高山，远远看去，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

        看着光秃秃的山峰，许七七莫名有些激动，她站在洒水车上遥望，仿佛看见了久违的故乡，热泪盈眶。

        许七七：“0256，你看到了吗？山峰！那是一座座山峰！”

        系统无法理解许七七此时的激动，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纷杂的情绪。

        系统：【是啊，好多山哦！七七，我们离大海也许不远了呢！七七，我们快过去吧，它们在我们东去的必经之路上，希望那里有可以通车的山谷。】

        有道是“看山跑断腿”，说的半点不假。明明看着离得不远了，可走了好几天，依然没有达到山脚。

        许七七也不着急，坐在洒水车上不紧不慢的前进，因为绿化星球、赚取能量点是她无论何时都不能丢弃、懈怠的任务，也是她生存的保障。

        又走了三天，许七七终于来到了山脚，这座山峰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高，隆起的山脊光秃秃的，上面覆盖着一层沙土，有些地方，还能看到岩石的颜色和形状。

        许七七抚摸着山脚下一块凸起的岩石，看了三年多的沙漠了，如今看到一块儿石头，都觉得可爱。

        许七七仰望着山峰：“小系统，你能探测到山那边的情况吗？”

        系统惊呆了：【七七，那么远的距离，有没有卫星信号，我也没法探测到的啊！】

        许七七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她看着高山，脸上神采飞扬，她决定玩一把大的！

        许七七打开系统属性界面，看着上面写着的“能量点：286032”，随口又点进系统商城界面，直接找寻目标：直升机。

        许七七决定兑换一辆直升机，直接采用飞机播种，她要把这一座座山上都撒上种子。等到某天雨水降临，种子生根发芽，这光秃秃的山峰，总有一日会变成记忆里的青山！

        许七七找到农用直升机，惊喜地发现比她想象的还要便宜许多，居然只要3万多能量点！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许七七不由心生懊恼，若是她早些想到飞机播种的方式，现在岂不是会拥有多出好几倍的能量点？

        许七七为自己错失的能量点默哀了两秒，随后问小系统：“0256，你会开飞机吗？”

        兑换工具倒是简单，但若是不会使用，那可不行！许七七点击兑换按钮前，忍住冲动的“手”，终是想起先问一句。

        系统全程看了许七七刚才的一系列动作，此时自然对她的想法明了于胸。

        系统颇有几分骄傲自豪地说道：【七七，我可是拥有独立思维能力、可成长的高级智能系统，操控一架小飞机而已，我研究研究，保准没问题！】

        金色小星星飘在空中，用一只“手”拍着自己的“小胸脯”，颇为骄傲的模样。

        许七七顿时放心了，正要点击兑换。系统连忙阻止道：【七七，我可以操控飞机不假，可是沙漠里面也没有直升机起降的条件啊，风力一大，尘沙飞扬，起飞降落都有很大难度。就算成功起飞了，这里连一个停机坪都没有，降落时也极大概率会发生意外。不过如果你若是可以当作一次性的使用，我觉得倒是可以一试。】

        系统不愧是系统，这一点许七七倒是真的不曾考虑到。

        许七七眉头微锁，当作一次性的用？会不会太奢侈了些？

        许七七踩了踩沙地，脑海里想着没有停机坪的解决方案。可她到底不曾了解过这些，一时间是毫无头绪。

        再次看看面前的几座高山，许七七忧愁地皱起了眉头。她确实十分想给这些山都撒上种子，可是如果直升机无法作业，靠她一个人，靠她一个不满十一岁的小女孩？不靠谱！

        见许七七烦恼，系统想了想，不由劝说道：【七七，要是你真想往这些山上撒种子，直升机播种是最好的选择。也不贵，就三万多能量点而已嘛，七七，等这些种子发芽之后，我们一定可以收获好多好多个三万呢！】

        许七七：“你说的对，只是可惜了，以后还要利用洒水车播种，速度终究是慢了许多。”

        许七七决定兑换直升机，不仅如此，为了防止直升机下陷，为了保障直升机能顺利起飞，许七七还兑换几十块木板接连铺在沙地上。

        之后，她又兑换了一百公斤沙漠荆棘果的种子，另外还兑换了连两百公斤其他各种植物的种子。仅仅是兑换各种种子，许七七又花了两三万的能量点。

        接下来，她亲手把所有种子一一混合搅拌之后分次装进种箱。仅仅这一过程，许七七就又忙碌了七、八天。

        装好种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系统0256了！

        许七七：“0256，接下来就靠你了！我会在这里等你，虽然知道你不会出事，但你在飞机上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些，起飞降落时，一旦有不对劲，保护自己为先。知道吗？”

        像是不放心孩子独自出门的老母亲，许七七叮嘱了一遍又一遍。若非直升机在沙漠中起飞、降落危险系数大，许七七如论如何也会和系统一起去的。

        不过，现在的情况，让系统单独操控飞机去播撒种子，无疑是最优的选择。

        许七七远远看着直升机慢慢起飞，霎时间沙尘滚滚，黄沙中许七七已经看不见机身，只能听见轰鸣声。

        许七七不由双手合十，闭目祈祷：“一定要成功起飞！一定要成功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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