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应该去巴蜀

言归正传吧，贾诩只想早点回去睡觉。
“殿下，这么急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万年公主总觉得贾诩今日有些反常，但是又说不出来。
贾诩以前看到她都是一脸色相，今日却是一副贤者模式，她脱口而出，“贾文和，你今天很不耐烦啊。没事，本宫就不能召见你？”
“你如果不想见本宫，现在就滚。”
咋说翻脸就翻脸？
贾诩没好气道：“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贾诩知道不能和女王性格的女人讲理，那是自取其辱，急忙告饶：“殿下，我可不敢有意思。”
贾诩只想速战速决，赶快回家补觉。
万年公主看贾诩今日这么快认怂服输，心里舒服，轻哼一声，昂着下巴，“你说给马腾韩遂封官之事，还给四镇将军，这个待遇可高于李傕等五人。”
李傕郭汜等五人是杂号将军，地位自然不如四镇将军。
“韩融老糊涂了，文和，你咋会提出如此匪夷所思的建议？”
贾诩应道：“殿下误会了。给予四镇将军，并非韩融的意见，也不是微臣的意见。”
万年公主细细品味，左右渡了六步，抬头问法正：“师兄，你觉得呢？”
师妹这是故意考师兄啊。
法正抖擞精神，思索片刻，问：“文和的意思，长信宫那位打算封马腾韩遂为四镇将军？”
这小子反应还挺快，看来万年公主已经把长安最近发生的一切都告知了法正。
贾诩点头，“正是如此。”
董太后直接抬高马腾韩遂的地位，那李傕郭汜等人必然不服，个个都要三公九卿待遇不可。
大汉三公待遇将军只有四个：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其中骠骑将军和卫将军还是因霍去病、卫青而来，不常封。
大汉九卿待遇的将军有“四镇”：镇东、镇西、镇南、镇北，及“四征”：征东、征南、征西、征北将军。除非战时，也不常封。大汉朝杂号将军都很少封，当年黄埔嵩、卢植、朱儁带兵镇压黄巾军，也不过是个中郎将。
现在是乱世，阿猫阿狗都封侯拜将，有些乱套。
法正分析道，“这马腾韩遂不过凉州一草莽，陈兵长安，朝廷要是封镇四、征四将军。古人云，不怕富唯怕不均。那李傕等人不闹翻天。”
贾诩看万年公主神情肃穆，又提醒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四镇将军恐怕还不够。”
三公九卿以上，只有封侯了。
法正惊愕道：“不够，难道还要封侯拜开府？”
贾诩故意把事情说大，点头称是。
万年公主问：“那边何人出的计谋？”
贾诩回答：“议郎董昭。此人连番用计，樊稠已经反水，李傕郭汜很难说没被私下劝说。”
法正脸一沉，轻哼一声，“董昭此人，曾师从郑玄，是郑玄的高徒。古文没学到多少，阴谋诡计倒是用的精巧。”
贾诩看法正一脸不屑，好奇问：“孝直和董昭那厮有仇？”
法正咬牙切齿，“今文与古文势不两立。”
果然是睚眦必报之人。
贾诩却不以为然，又问：“郑玄乃是古文派大佬，听你口气，你是今文一派？”
法正鼻孔朝天，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不想多解释的样子。
万年公主看法正不愿回答，一旁解释道：“文和，法师兄年少曾为何子的书童，两人情同父子。何子奋斗一生，就为了发扬光大今文一派，奈何被郑玄当堂论战气死。”
何子就是何休，东汉今文学派大儒，在公羊一派，地位仅次于劝说汉武帝“独尊儒术”的董仲舒。
贾诩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今文、古文势不两立。”
“正是如此。法师兄这次来长安，就是为何子十年忌日来的。”
何休还真是名师出高徒，这一下子全国各地今文派的人都跑来长安祭奠。
看来好戏上场了。
贾诩却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些人与其说是学术争论，不如说是朋党派系争斗，都想成为儒学正统，掌握朝堂而已。
万年公主斟酌许久了，朝贾诩说道：“文和，长信宫征辟了董昭为议郎，那本宫在明日早朝，也推荐法师兄为议郎，你看如何？”
贾诩瞪大了眼睛，平步青云，从白身到秩比六百石官职？
这在后世，那相当于老百姓一下子变成了厅级干部啊。
得罪人的事情，贾诩可不干。
法正升官是好事情，唯一就怕被御史台那群喷子喷死。
贾诩笑道：“殿下，微臣保留意见，内心赞成。”
法正看贾诩说话四平八稳，滴水不漏，他头脑倒是清醒，急忙摇头，拱手道，“殿下，使不得。那董昭原本是冀州参军，拜议郎，属于正常升迁。”
“在下却是白身，如果一下子举荐为议郎，秩六百石，恐朝野议论纷纷，说殿下做事不公，有损殿下威名。”
万年公主一听，法正说的却是事实，原地拔葱，破格提拔是有风险的，她犹豫道：“那师兄的意思呢？”
法正看向贾诩，一脸笑意，“素问文和是尚书台吏部曹尚书，不知道可有空缺？”
这小子想来我这里来，什么意思？
捣乱，还是卧底。法正一看就是公主的心腹，老子身边有个杨修已经够透明的了，再来个法正这种智者，那还有啥秘密瞒着公主？
那生活多没劲。
贾诩捉摸不定法正的真实意图，先委婉拒绝道：“什么尚书台，地方失控，许多州郡都差不多自治了，清闲衙门了。”
法正却是不依不饶，“贾尚书，不尽然吧。在下听闻六曹尚书有尚书、侍郎、令史、左右承等职位，考察官员政绩，极为重要。”
“你可是怕我？”
老子怕你个球。
贾诩还是摇头，“庙太小，装不下你这尊佛。”
法正嗤笑一声，“没想到文和还信佛教。我听闻那佛教传自西域，有些佛理还不错，只是有些玄而又玄。”
贾诩顿悟，这时代佛教还没盛行呢。
这该死的穿越记忆。
万年公主看这两个男人又斗嘴，急忙建言道：“文和，要不这样，让师兄去你曹，担任令史如何？”
六曹令史，是个百石小官，这样安排倒是不会引起争议。
这是给法正镀金过渡了。
贾诩依然摇头，“殿下，恐怕不妥。”
万年公主有些困惑，问：“为何？”
贾诩看了一眼法正，这个将来的顶级谋士，心中有数，认真说道：“殿下，我们要放眼天下，眼光长远一些。”
万年公主和法正面面相觑。
公主问：“放眼天下，你的意思是关中之外么？”
贾诩答：“正是如此。大汉经历何进、董卓、王允三代弄权，朝廷威信丧尽，地方割据。但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们不仅要掌握关中，也要布局天下也。”
“孝直性格乖张，不拘小节，胸有韬略，应该外放，以备不时之需。”
万年公主听出味道来了，“外放？去哪里。”
贾诩殷切的看向法正，好像推心置腹一般：“刘焉当年献谗言，让灵帝颁布废史立牧，割据一方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刘焉一代枭雄，怂恿张鲁堵塞汉中，导致朝廷诏令进不了益州，等同于土皇帝。”
“孝直，你应该去汉中，最好是去巴蜀，以待我等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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