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忏悔之娃娃

　　“休息一下吧，我在。”
　　乔诺诺复杂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神色疲惫地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
　　再次醒来已经天亮了，她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舒适的触感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自从发生了昨天的那些怪事，她倒是开始时刻警惕地控制着自己的心神，以尽可能避免再不知不觉，什么时候就着了道。
　　她一瞬间就彻底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手指在身下的床单上轻轻摩擦着，雪白的床单倒是看着有几分眼熟。
　　“你醒了？”
　　她循声望过去，正对上沈敛微微含笑的灰眸。
　　此刻的他收敛了平日里的锋芒，连那双冰冷骇人的灰眸，也仿佛溢满了温柔。
　　她觉得自己可能还没睡醒，再看过去，果然那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她心底悄悄松了一口气，隐约间似乎察觉到什么，但她微微敛眸，并没有说出来。
　　“我们这是……在二楼？”
　　看着房间里简单而不失贵气的陈设，她顿了顿，语气笃定地说道。
　　“嗯，这样你能睡得舒服一些。”
　　乔诺诺想到了还停留在大厅里的那具死尸，默认了他的说法。
　　“其他人呢？”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她想到昨晚周扬答应林哲的事儿，不禁有些着急。
　　“周扬带着林哲出去找人了，那个女人大概还在大厅吧。”
　　果然，他们到底还是出去了。
　　乔诺诺觉得这里，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的不希望两人出去冒险。
　　可林哲明摆着，是不会轻易放弃他的小青梅的。
　　其实，换个角度想，她也不想自己出事的时候，队友丢下自己不管。
　　她不能阻止林哲救人，更不能阻止周扬跟着他犯险！
　　她有些头疼地扶额，对于如今几人的处境，也是万分担忧。
　　不过是第一天，就已经有个人莫名其妙的死亡了，还有一个失踪未归，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剩下的几个人，能不能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
　　难不成，他们这次真的要折在这里了吗？
　　她按住自己翻腾的胸口，心中浓烈地不甘，让她强行打起精神。
　　“既然那东西只敢搞偷袭，就说明我们也不是对它毫无威胁的！”
　　她沉着脸思索了一会儿，突兀地开口，吸引了沈敛的注意。
　　他点了点头，看着她脸色异常凝重，顿了顿，突然有些张扬地笑道。
　　“你说得对！不过，行与不行总要见识过才知道！
　　犯不着，自己吓自己，反倒先失了勇气！你说是不是？”
　　“对！”
　　乔诺诺被他鼓励，也心情激愤地捏紧了拳头，仰起头看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的目光中，仿佛有一团燃烧着的火，让他忍不住心头发烫。
　　“周扬他们就不用担心了，他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关键时候不会冒险的。
　　我们等下去剩下的两个房间再看看，你觉得呢？”
　　乔诺诺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眼下来看，尽快搞清楚这里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她起床快速打理好自己，先一步拿出了空间里，昨天收集的那一堆乐谱。
　　“先看看这个！”
　　“这个我可看不懂！”
　　沈敛随意拿起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看着上面跳跃着的音符，失笑的摇摇头，无奈道。
　　“那你帮我看看，这些纸上有没有其他问题，或者上面的内容是不是都是差不多的。”
　　乔诺诺难得见到他有什么不会的，有些奇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难得窘迫，又忍不住帮他解围。
　　一时间，她也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对待沈敛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只能强行把心思都放到了乐谱上。
　　“好。”
　　沈敛认真地点点头，拿起了一张纸。
　　两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这些乐谱检查了一遍。
　　这些纸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不过算是高档一点儿，而放在今时今日，也是明显过了时的。
　　“这上面的曲子，我并没有听过。”
　　沈敛没有太多收获，倒是乔诺诺，捏着一张记载最完整的乐谱，拧着眉说道。
　　“我学的虽然是小提琴，但我哥以前是学钢琴的，如果是一般的知名钢琴曲，我应该都听到过的。
　　至少，会有一些印象。”
　　“你不是也说，这应该是这家主人自己创作的吗？或许是还没创作完，没能流传于世也说不定。”
　　沈敛看她紧皱着眉头，拍了拍她的脑袋，安慰道。
　　“这当然也有可能，但这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首曲子的风格实在是……有些古怪！”
　　她脸上划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焦躁，迟疑道，
　　“这里面很多地方，曲子的音调、和弦的搭配……基本上，都是与我们正统学习的乐理知识相饽的。”
　　看着沈敛似懂非懂的模样，她也有些郁闷，又不知该如何措词，让他能够更好的理解。
　　“你知道，不管是野生派还是学院派，创作乐谱时，都是要遵循一定的规则的，这是不知多少代音乐大拿，总结下来的传承结晶！
　　但这个人……他完全就是反其道行之，这样的创作根本是不可能成功的！”
　　她捏着几张乐谱，，薄薄的纸张因为她无意识的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皱。
　　“既然他能够自行进行创作，显然在音乐领悟十分精通，那也就不该存在他不懂的情况。
　　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想要创作一首独一无二的，或者说有悖常理的曲子！
　　可能是为了名，为了利，更可能的是，为了艺术家本身的那种，对于音乐痴迷的狂热与探索……”
　　沈敛凤眸微眯，透过乔诺诺给出的一点儿信息，迅速分析着。
　　“这样的曲子，无论成功与否，都不会被学院派接纳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是为了名利，我更倾向于你说的最后一种！
　　他很可能，只是单纯的想要创作一首曲子，想要打破传统概念，为了满足他痴狂的内心！”
　　沈敛给了她思路，她也顺势思考着，说道。
　　“这是不是你那晚听到的那首曲子？”
　　一阵沉默之后，沈敛突然问道。
　　乔诺诺摇摇头，又有些迟疑，她有些为难的说道。
　　“我也不能确认，这里的曲子并不是完整的，全部都是创作失败的手稿，我只能说隐约有一些地方曲风相似，但实际的曲调却大相径庭……”
　　她越说，眉头皱得越深，一张白嫩的小脸都快皱成了包子。
　　“而且，事实上，那天的曲子我现在只有一点儿模糊的印象，关于那晚的记忆都太模糊了！”
　　她有些为难的看了沈敛一眼，有些愧疚地垂下头。
　　“我明白了，这不怪你。”
　　沈敛用清冷的声音平静的说道，似乎这对于他来说，当真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儿，这让乔诺诺自在了许多。
　　他的灰眸落到她白嫩嫩，仿佛能掐出水来的脸蛋上，垂落的手指蠢蠢欲动。
　　“我们先去找找线索吧，急不来。”
　　乔诺诺点头，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了房间。
　　走廊里，不知何时已经被点满了烛火，将整条走廊照得通明，仿佛一切黑暗生物都将无处遁形。
　　“你什么点的？”
　　乔诺诺好奇的问道。
　　“昨晚。”
　　沈敛简洁地答道，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
　　“抱你上来的时候。”
　　说完，他仿佛一切如常地，继续往上次没进过的房间走去。
　　而乔诺诺却被他言语间，仿佛不经意的调戏，震慑在了原地。
　　她的脸颊一瞬间爆红，黑眸水润润的，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兮兮。
　　“不走吗？”
　　沈敛回过头来，一本正经地看向她，似乎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唔……来啦！”
　　乔诺诺与他无声对视着，一撞到他那双深邃得，仿佛凝聚着漩涡的眼眸，她的脸上又是一红。
　　立刻仿佛烫到了似的别开视线，玻璃球般的眼珠，开始四处乱转。
　　手足无措的模样，颇为可爱。
　　她不敢再看他，垂着头小跑到他的面前，闷着头，也不肯说话。
　　沈敛盯着她头顶的一个小巧可爱的发旋良久，直到她被他火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才顺势牵起少女的手，带着她来到了房门口。
　　经过方才一番，等到沈敛打开了门，她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
　　直到她站在了点亮的房间中央。
　　她震惊地看着这间儿童房，这明显是一个有孩子真实生活过的房间。
　　轻薄的粉色蕾丝纱帐，铺的十分柔软的粉红色小床，纯净的天蓝色壁纸……还有床头摆放着的，活灵活现的公主裙洋娃娃。
　　“他还有孩子……”
　　乔诺诺有些诧异地轻声呢喃。
　　或许是，城堡里的一切太过诡谲，让人实在联想不到，曾经还有一个天真的小孩子，备受宠爱的生活在这里。
　　房间里的陈设，无一不精，可以看出布置房间的城堡主人，对于这个小生命是无比爱护珍重的。
　　可古怪的是，她站在这样一间十足温馨的房间中央，竟诡异地觉得有几分阴冷。
　　她下意识地搓搓手臂，跟着沈敛找了一圈，也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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