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来都来了，给大伙表演个才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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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已近正午，各种饭菜香味赶集似的纷纷越过院墙，纠纠缠缠鬼混在一起，一丝一缕让人胃痒心也痒。
酸酸甜甜的，也许是糖醋排骨
嗯！这么浓烈的肉香，带着一点烟熏的味道，是在炒腊肉吗？
还放了蒜台，洋葱，豆瓣酱……
鼠六闭着眼，脑海里的它已经坐上了餐桌，兴奋地举起了筷子。
轻轻挑起一片肥瘦正好的腊肉，光线之下，薄薄的肉脂澄莹莹泛着晶亮，浅咬一口，丰腴咸香顿时就像烟火般在嘴里炸开。这时候就要赶紧往嘴里扒拉两口米饭，好中和太过丰盛的风味，这才叫浓淡相宜，地地道道地腊肉吃法。
然后就这样一口肉一口饭，一碗米饭不知不觉就见底了，还想再来一碗……
“吸溜。”
鼠六深深嗅着，晶莹的泪水忍不住从嘴角流下。
噢，那家还在闷鱼汤！
是鲫鱼炖豆腐吗……
小黑耗子在街道间东游西逛，挨家挨户闻了个遍。而在这只荡漾的小鼠身后，远远坠着两个黑影。
它们疲惫不堪，它们被压垮了脊梁。
汗水从结成块的发绺末端滴下，它们心中满是心酸，它们就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与这个温馨的午间格格不入。
它们就是阿三和小四。
快乐是别人的，它们什么都没有。
它们本不应这么疲惫，可是盒子一路推来，它们遇见了不少昔日的同事。
两只一开始还很欣慰，幸灾乐祸地想：
原来，不止它们眼瞎。
该说是同行的默契吗？
连挑选客户的眼光都不相上下，精准打击到了目标客户。
只可惜，项目难度太大，铁打的好田，耕坏了一批又一批犁地的老牛。
这只黑毛鼠连带翅膀的都能跳起来给它一脚！
就离谱！
战役的最后，丰硕的战果在泪水的浸泡下被一一打包装盒，痛苦就这么转移到了它俩身上。
它们也曾经努力过，声泪俱下地劝阻过，可惜冤种同行的倔强程度和当年的它们如出一辙。
痛苦加倍。
本来它们还打算到地儿后趁鼠六不注意偷偷溜走，现在这个想法算彻底落空了，拉这个破盒子已经榨干了它们最后一丝精力，一滴都没有了。
跑不了了，痛苦超级加倍。
“嗙”的一声，俩灰毛鼠精疲力竭，在木门前双双倒下。
鼠六哼着歌，优雅地转了个圈，从它们身上踩过，高兴地敲响了木门。
“贤弟，开门，六哥。”
门里由远及近传来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露出祝高高漂亮的脑袋来。
祝高高低头看见鼠六，喜出望外，连忙邀人进门。
“快，快请进！一周没见了！诶这个盒子是……”
“这是我给贤弟你的谢礼！”
鼠六笑着打开盒盖，露出盒子里装着的东西。
被啃过一口的大草莓，还沾着新鲜泥土的小白菜，几根鲜亮水滑的华美翎羽，穿着芭蕾裙的小泰迪熊玩偶……
品类繁多，不一而足，让人惊叹。
祝高高甚至在盒子底部发现了一条金项链。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小心挑起项链。
在阳光照耀下，项链金光璀璨。
哇，金色传说！
“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都是你的吗？”
祝高高兴致勃勃地问。
“等着。”
鼠六趴在盒子边翻找了一会儿。
拨开牛肉干，挪开糖果钻戒，从两个小鸽蛋夹着的缝隙中用力抽出一把小豆芽。
“就这是我的，别的都是手下人懂事，献给我的孝敬！”
“你、你还有手下吗”
祝高高打量着一根五颜六色的羽毛，闻言不禁愣住。
“那是，”鼠六骄傲抬头，指着那串金项链，嘴角勾起与太阳肩并肩，“就像这根链子，就是我拔秃了一只乌鸦，然后它从窝里叼出来的，它现在是我手下了，那这东西就算是孝敬。”
“还有这几根毛，挺好看的，从野鸭屁股上拔的。”
看见了，上面还粘着鸭屎呢。
祝高高不知是要欣赏还是要嫌弃，心情复杂地移开了视线。
“还有这个玩具，从一条赖皮蛇窝里抢的，这个亮晶晶的不知道是啥的玩意儿，是一只杂毛猫的收藏品，还有这几个鸽蛋，这个小瓶子……”
咕嘟。
祝高高咽了口口水。
好家伙，都是抢来的。
“……您真的是，武艺高强啊……”
“过奖，过奖。”
鼠六停下还在翻找的两爪，煞有其事地把爪子背在身后，面上不动声色，尾巴却兴奋地高高扬起。
这兄弟武力值有点离谱了，这要是被它发现指甲的事情，我的笋皮还能不能保住
祝高高心里有点发怵，脸上勉强维持着热情的笑容。
“谢谢鼠哥，礼物我收下啦，累了一路了，快进来吃饭吧！”
鼠六早已蠢蠢欲动，一听吃饭当即就跳进门槛，就这么露出了脚底下的两片鼠条。
“这两位是”
“啊，”差点忘了这俩，“哼哼~这是我刚收的手下！”鼠六两爪叉腰。
啊，是沙包啊，祝高高怜悯地看去。
“来，手下，给我贤弟表演个才艺。”
听到声音，灰毛鼠阿三皮糙肉厚，率先清醒，小四却还在昏迷当中。
嘴巴大咧着，舌头挂在嘴边收不回去。
小四的脑袋现在就像是一架滚筒洗衣机。所有的脑内资料呼啦呼啦搅成一团，小四的精神体就蹲在滚筒旁边，握着水管对洗衣机声泪俱下。
“请帮忙转告我的母亲，她的儿子很英勇。”
……
“四儿，四儿快醒醒，不要留我一只，嘤嘤嘤……”
惊恐的低呼没有得到回应，阿三只好自己面对残酷的生活。
胖胖的它颤巍巍地站起，腿脚发软，身形摇晃，比风中残烛还多两分缥缈。
天可怜见的。
“这站都站不稳，没吃饭吧……”
对，没吃呢，先吃饭，别折腾了！
阿三对祝高高投去希冀的眼神。
“——跳舞能有劲儿吗？”
祝高高目露忧色。
“能，咋不能！”
鼠六威胁地看向小胖鼠，毛茸茸的小爪子示意般挥了挥，阿三的左眼立刻隐隐作痛。
“接着奏乐，接着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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