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无福消受

　　南瑶听到陆郾城的话，眼眶倏然有些发酸。

　　这份强烈的占有，是她曾经想要都不曾得来的东西。

　　南瑶在以前就从不缺乏追求者。

　　而每次聚会和社交场合，陆郾城都是那个被嘲讽的人。

　　南瑶的追求者们都是公子哥，他们看不起陆郾城在南家白吃白喝，甚至还能和南瑶谈恋爱。

　　虽然每次南瑶都护着陆郾城，从没让他被真正意义上被欺负过。

　　可是陆郾城内心的敏感促使他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

　　即使内心对南瑶的爱已经溢出心田，陆郾城在表面也总是笑着阻止南瑶。

　　他们说的也没错，不必置气。

　　这是陆郾城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南瑶心疼却又微微发酸，难道你就不害怕我被人抢走吗？

　　她这样质问陆郾城，他的逆来顺受让自己感受不到陆郾城对自己的珍视。

　　甚至有时候，南瑶更希望陆郾城能对自己表现出占有欲来。

　　我不会阻止你奔向更好的人，我爱你，但你也是自由的。

　　陆郾城的笑像是昙花，只有那转瞬即逝的绚烂。

　　因此南瑶在答应留在陆郾城身边以后，她就总想着弥补当年的伤痛。

　　也根本没有对其他人有别的想法。

　　南瑶紧闭着眼，泪水从眼角悄悄滑落。

　　当年那个不求回报爱着自己的少年，已经在她紧闭这眼前的黑暗里越走越远了。

　　现在的这份占有，自己却是无福消受。

　　犹如困兽般的自己，无法再从中体会到任何一点幸福的滋味。

　　陆郾城沉溺在南瑶泛着淡淡的香味的怀抱里。

　　已然分不清自己落在自己脸上的是汗水，还是南瑶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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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窗外有些栖息在槐树旁的蛐蛐不间断地叫着。

　　陆郾城垂眸凝视着在自己怀中蜷缩成一团的南瑶。

　　她睡得很沉，但眉头还是紧紧皱着。

　　陆郾城用指腹轻柔地摸了摸南瑶的眉心，就像是在哄小猫睡觉般温柔。

　　他的动作顿了顿，脑子里像是有根弦绷得笔直。

　　陆郾城应当是恨她的。

　　没有哪一种恨能比曾经拥有过的，却生生被撕裂开的感情更残忍。

　　如果当年南瑶不要招惹自己，他们不要相爱。

　　哪怕只是陌生人，他都不会对南瑶做过的事那样耿耿于怀。

　　一想到自己当年那样卑微地恳求南瑶，她都不曾有一瞬间的心软。

　　陆郾城将自抚在南瑶眉间的手收了回来，心底的情绪像是千丝万缕般纠缠在一起。

　　若是曾经，就算是南瑶当着自己的面承认，她只是在玩弄他，陆郾城都能逼自己接受。

　　哪怕他想亲自问问南瑶，曾经有没有真的爱过自己。

　　可是现在这样的事情，陆郾城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还在不在乎。

　　想到顾凛轩和南瑶相拥的画面，陆郾城心底总像有根刺扎着。

　　一阵一阵反复传来刺痛感。

　　沉吟片刻，陆郾城拿起手机给齐乐打了个电话。

　　“小陆总，怎么了？”

　　齐乐那边的声音嘈杂，甚至有些听不清他说的话。

　　“你换个安静的地方听。”

　　陆郾城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眺望着隐藏在阴云里的明月。

　　齐乐将电话拿开了些，轻声对着卡座上的人比了个口型。

　　他随便开了个包厢，坐在沙发上倒了杯酒才缓缓开口。

　　“好了，什么事，你说。”

　　“顾凛轩，你认识吗？”

　　陆郾城的声音低沉，收起了曾经跟齐乐的调侃，显得格外认真。

　　齐乐一愣，抿了一口红酒。

　　“好像认识吧，不过不经常在一个圈子里混，顾家我就不用说了吧。”

　　陆郾城冷哼一声。

　　“好像是什么意思，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

　　“你要是让我查，我不就认识了吗？”

　　齐乐把玩着手指，漫不经心道。

　　齐乐开的酒吧，可以说是另一个人脉圈的具象化。

　　陆郾城有些不满地皱起眉。

　　齐乐说的太过露骨，好像自己在为了南瑶做些什么多余的事情似的。

　　“那就这样。”

　　陆郾城挂了电话，齐乐盯着手机半晌，一脸的莫名其妙。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齐乐不用猜都能想到，这样牵动陆郾城情绪的人是谁。

　　除了工作上的事，其实陆郾城很少动用齐乐的关系。

　　他们和顾家的交集不多，现在让自己查顾凛轩，不是为了小情人，还能是谁。

　　齐乐叹了口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

　　只有陆郾城一个人困在心魔里，看不懂自己的心。

　　陆郾城挂了电话，朝着身后熟睡的南瑶看了一眼。

　　他的视线没有再继续停留，转身拿起外套就走了出去。

　　有些事，陆郾城还想亲自确认。

　　*

　　疗养院。

　　顾凛轩有一搭没一搭地靠着摇椅，望着窗外蒙蒙亮起的光出神。

　　昨晚南瑶立马挂断了电话，给自己发了信息以后就没再联系了。

　　顾凛轩能反应的过来，应该是陆郾城回家了。

　　他不知怎的，内心竟然有些烦闷。

　　自己和南瑶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用得着在陆郾城面前那样避嫌吗？

　　顾凛轩承认自己在陆郾城面前的挑衅，只不过是自己的恶趣味。

　　但是他也没想到，南瑶在陆郾城的眼里。

　　好像还是挺重要的。

　　回忆起那天陆郾城冷得如同数九寒冬般的眼神，顾凛轩眼睛眯了眯。

　　南瑶要真的是传言里，灌醉了陆郾城上位的情人。

　　陆郾城会亲自来疗养院找人？

　　顾凛轩耳边忽地响起南瑶昨晚说过的话。

　　她竟然会走投无路到问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赚钱的路子。

　　陆郾城难道私底下对自己的情人这么抠门？

　　顾凛轩想得出神，没注意到门外有个凶神恶煞的人正往里面探头探脑。

　　肖红有些局促地站在男人面前，她的心跳很快。

　　林悦歆打电话让自己随时注意来疗养院里的看起来就不好惹的人，可能是南瑶的债主。

　　她甚至让自己给这些人联系方式说要合作。

　　要不是林悦歆给自己的报酬又快又丰厚，肖红真的不愿跟这些猥琐的人多说一句话。

　　“你们是来找南瑶的吧？”

　　肖红发觉自己的语气低低的，简直没有一点可以谈判的底气。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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