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皇上驾崩

百里瑞微微闭上眼睛，不再看百里渊一眼，转身对影千月道：“这个人……随你处置。”

        说完、不待影千月说话，百里瑞便走了出去，影千月看着百里瑞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解，百里瑞不是应该亲手杀了百里渊，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他的背影如此悲伤？他所期待、所想得到的都即将得到，为什么他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有些哀伤……？

        对于这些、影千月不懂，她没有体会到亲情的滋味，百里渊与百里瑞虽是互相做戏，但那些真真假假谁又真的分得清呢？百里瑞纵使再恨百里渊，他们终究是父子，血浓于水，让百里瑞杀了百里渊，百里瑞做不到。

        有道是：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做假时假亦真。

        影千月不再多想，侧头看向百里渊，轻声道：“还是冥顽不灵么？”

        百里渊微微低头，沉声道：“皇贵妃呢？”

        哦？死到临头了百里渊还记得秋歌？真是难得啊！

        影千月实说道：“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影千月的话，让百里渊眉梢微动，沉声道：“朕想见她。”

        沉默片刻，影千月扫了百里渊一眼，淡淡道：“我可以让你去见她，不过……”她见不见你就未可知了。

        百里渊眉头紧皱，复又舒展开来，只听他淡淡道：“见到她，朕可以答应你之前说的话，但是、朕有一个条件。”

        闻言、影千月心中不免有些诧异，百里渊之前宁死都不肯，现在、怎么突然就答应了？

        影千月挑眉看向百里渊，以此询问百里渊的条件。

        “放了皇贵妃，朕会给她一个皇后之位。事后、朕会立下遗诏，让瑞儿继位。朕……会自行了断。”百里渊说这些话时，声音很沉很沉，说完后，倒像是舒了一口气。

        影千月垂眸，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忘向门外，那里、躲了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

        似乎是感受到了影千月的视线，女子脚步轻移，出现在门口，在火焰的光芒映照着女子苍白的脸，因为火的原由，女子的脸变得红润起来。

        “百里渊、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已经晚了。”这是女子说的第一句话。

        百里渊一看到这名女子，便急急的问道：“秋歌、你的伤如何了？”

        充满关怀的话语一点也不曾作假，这一刻、百里渊是真的担心秋歌。

        秋歌一步步，缓慢的走进屋子，居高临下的看着百里渊，轻声道：“百里渊、你可知的我有多恨你？”

        秋歌直白的话语让百里渊心头更加愧疚，沉默不语。

        秋歌轻轻一笑，缓缓蹲下身子，伸出葱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百里渊的脸颊，眼中带着伤痛、眷恋，和浓浓的仇恨。

        “我恨你、却更恨我自己，本以为自己可以对你的死视而不见，可是最后一刻、身子却不受控制的向你冲了过去，我好恨！恨自己无能和软弱！”秋歌语气轻柔的诉说自己内心的感受，脸上还带着一抹自嘲。

        百里渊有些心疼秋歌，秋歌的话让他陷入了内疚的深渊。

        “对不起。”一代帝王跟一个妃子致歉，实属难得，只是为时已晚。

        那时的百里渊虽有小成，但朝中的分派太多，也有不少人反对他的政策，其中以窦家为最，窦家那时太过于耀眼，或许只是无心的一句话，也会招来杀身之祸，窦家会亡，多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秋歌深吸一口气，淡淡道：“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你也该兑现你刚刚所说的话……”

        “请凤小姐送我二人回宫，今日之事、权当没有生过。”百里渊昂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影千月，轻声道。

        影千月淡淡的瞟了二人一眼，一抹紫色的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毁了百里渊的丹田。

        百里渊只是疼得满头大汗，抿着唇没有出任何声音，他似乎早料到影千月会有此一举。

        不得不说，其实百里渊算是一个勤政为民的好皇帝，如果百里渊不打凤家的主意的话，他的皇位或许还会坐得久一点。

        影千月只对百里渊说了一句：“你只有一天的时间。”

        说完，便命人趁着夜色将百里渊二人送回了皇宫。

        走出院门，影千月毫无意外的遇到了站在院门口的百里瑞，百里瑞背对着影千月，背影颀长……

        “他、死了？”百里瑞没有回看影千月，语气喑哑道。

        影千月听见百里瑞的声音，微微凝眉，淡淡道：“没有。”

        闻言、百里瑞身子一顿，转身看向影千月，疑惑的问：“为什么不杀了他？”

        百里瑞一直以为影千月会杀了百里渊，因为影千月给人的感觉，实在不像是会心慈手软的人。

        影千月只是淡淡的说：“名正言顺的继位不好么？”

        名正言顺？百里瑞更加疑惑了。

        影千月只留下一句：“明天便会知晓。”便飞身离去了。

        百里瑞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明德二十三年，七月五日，晴。

        这一天早朝、东楚皇帝百里渊突然下旨废了毫无过错的太子百里栖，立刚从极北之地回来不久的瑞王百里瑞为太子，又废皇后裴琬宜，立皇贵妃秋歌为后。如此重磅消息、压得人人心惶惶，众臣劝解，百里渊态度强硬，终、无果。

        中午、百里渊突疾病、卧床不起。

        下午、百里渊召集所有臣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立太子百里瑞为下一任新皇。

        晚上、百里渊病危，不见任何人，只许了皇后秋歌在侧服侍。

        这一天，东楚国彻底变了天！

        这天夜里，影千月只身一人来到了皇宫，轻松的潜入了百里渊的寝殿。

        影千月的到来并没有让百里渊与秋歌感到意外，二人都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他们的脸上有着影千月从未有过的“幸福的笑”。

        “你们这是作何？”影千月明知道他二人的意思，却还是问了。

        “凤姑娘、妾身原与夫君同去。”秋歌对着影千月微施一礼，巧笑嫣然。

        “为何？”明明昨日还仇视着，今日竟愿意生死相随了？这么多年的仇恨……这未免好得太快了吧？

        秋歌与百里渊相视一笑，而后转头看向影千月，柔声道：“我与他错过了这么多年，不想再错过了，明明可以抓在手心里的幸福，为何要放弃呢？我的仇恨在他愿意为我放弃权利时就已经没有了。”

        影千月沉眸，秋歌所说的，她似懂非懂，这种感觉、很不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痴儿、痴儿……

        百里渊病危是假，只是想与秋歌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一夜。

        “凤小姐、你混混沌沌多年，又怎会懂得？人总是这样，等到快要失去了，才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幸好、我还没有失去秋歌。”百里渊似乎察觉影千月心中所想，伸手揽着秋歌的肩，面上带着满足的笑，语气温和道。

        影千月听了百里渊的话，不知为何，心中微窒，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面临死亡却依旧笑赴的二人。

        百里渊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侧头对秋歌道：“今生是我百里渊负了你，来生……”

        话未说完，秋歌摇头轻笑，对影千月道：“凤姑娘、希望你能成全秋歌，动手吧！”

        百里渊则是但笑不语。

        看着这视死如归的二人，影千月不禁皱眉，淡淡道：“谁说我是来杀你们的？”

        那么多手下，杀两个人还不用她亲自动手。

        影千月的话让百里渊与秋歌皆是一愣，疑惑不解的将目光放在了影千月的身上。

        “我来是给你们一条生路的。”影千月说着，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枚丹药，目光淡淡的看向百里渊。

        百里渊接过丹药，皱眉道：“给我的？”

        影千月点点头，不语。其实，影千月一开始并不打算放过百里渊，但因为百里瑞，还有百里渊确实放下了一切的原因，影千月难得的给了他们一条路，就看他们敢不敢去走。

        百里渊深深的看了秋歌一眼，一口吞下了丹药，吞下后，百里渊只觉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秋歌没有阻止百里渊，看见百里渊气绝身亡，秋歌几乎伤心欲绝，夹杂着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几乎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上！皇上！”

        不多时，一直跟在百里渊身边，守在门外的圭公公心痛的大喊一声：“先皇驾崩了！”

        一传十、十传百，短短一刻钟，百里渊病逝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城。

        翌日。

        百里瑞没有举行登基大典，而是率先举行了百里渊的葬礼，但却改了国号为“明”，百里瑞为仁清皇帝！

        一月过去，葬礼结束，百里瑞第一件事就是将毓王百里焓派去了极北之地，下令：没有诏令，百里焓永生不得回皇城！

        奇怪的是，百里焓不仅没有异议，反而欣然接受，似乎还有一些感激、高兴的向百里瑞道了谢，这实在是令人颇为不解。

        先皇皇后秋歌自请离宫，随自己的孩子百里焓前往极北之地。

        在皇后秋歌离宫前夕，传出了前皇后裴琬宜悬梁自尽与公主百里云和落水身亡的死讯。

        皇后一死，裴丞相痛失爱女，伤心不已，从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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