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快乐不是件容易的事

“铃木先生听说过medicuboid吗？”

        “就是最近新闻上鼓吹的那个划时代的vr医疗机器吗？”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办了！”仓桥仿佛说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眉飞色舞的说道：“它拥有nervgear相同的性能，不过却是它的加强版。将一个可以射大量电磁信号的项圈卡在第七颈椎上方，截断大脑向身体传播的信号，经实验室测试，medicuboid试做一号的性能可以做到和全身麻醉相同的程度。如果未来科技更进一步的话，说不定利多卡因就会因此消失在医学界了，而患者也可以一边打游戏，一边做手术……”

        铃木悟有些不悦，不过良好的自身修养让他无法说出讽刺的话，他只好沉默以对，并对这种说法持怀疑态度。铃木悟在任务世界中见过未来。不过他了解的情报仅局限于游戏相关，衣食住行方面少有涉猎，自然无法判断仓桥说的情况是否可以达成。利多卡因会被替代，但被游戏替代，感觉有点太儿戏了。

        “这项技术纵向展的话，未来说不定会在现实世界看到虚拟世界的角色哦！”

        “那可真是太棒了，未来能在现实世界看到我喜欢的樱木花道……那种感觉想想还真是酷毙了，但这和木棉季的病有什么关系呢？”

        仓桥医生脸上兴奋的神色好像不存在一样收起，脸上泛起苦笑：“我本以为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算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请跟我来。”

        仓桥一边走，一边说道：“这项技术是紧随nervgear事件生后的第三天，由茅场的助手神代凛子公布的科研成果，但由于nervgear事件影响，再加上设备释放的脉冲比nervgear还强，谁也不知道长时间使用会对患者身体造成怎样的影响，所以没人愿意进行这项实验。于是我就给当初想要卖掉房子支付医疗费用的绀野太太一家提了一个建议——如果她愿意成为实验对象的话，就能让她进入设有medicuboid的无菌室，可以大幅降低感染风险的同时还可以适当减免一部分医疗费用……”

        铃木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决定。从小锦衣玉食的他无法想象为了治病需要卖房子、甚至自愿安乐死、放弃治疗、参加风险实验时的心情，没有亲身经历，没感受过当事人痛苦而自顾自的在一旁说三道四，那样的人绝对是个混蛋。

        “她的父母和姐姐无法忍心替她下决定，不过对虚拟世界的憧憬让她迈出了这一步，最后她在承诺书上签上了她的名字，进入了这个房间，而那边那张床上躺着的蓝子也因为她的决定受益，获得了减免9o%医疗费用的优惠政策……但同样的，姐妹两人自从两年前踏入这个房间后就再也没出来过，而她的生命体征也一直依靠输液维持……”

        铃木悟跟着仓桥医生向医院暗处走去。路边的标志证明这边是高级病房，而且越往前，环境也愈简单。铃木悟在仓桥指导下消过毒以后，两人穿越了无菌区来到一个房间前，门上写着“medicuboid试做一号测试室”。

        “哦，到了，要进去看看吗？”

        看到铃木悟点头，仓桥拿出胸牌在打卡器上一刷，门自动打开了。门里是个长四米宽一米半的走廊，正对大门的是一个同样的门，右手边一排靠墙的长椅，浅绿色的房间看上去有些单调。这样的结构让铃木悟想到了在电视上看过的审讯室，如果将左手边的双透玻璃换成单透的话，大概就一模一样了。

        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在这种环境里做实验，压力肯定很大，可她竟然还能笑得出，应该是个很坚强的人吧。

        “她这两年一直在这里吗？”

        仓桥走到窗前，看着远处两张病床上躺着的瘦小干瘪的小人，眼中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仿佛用叙述邻家的小猫小狗一般的语气说道：“木棉季每天几乎24小时不下线，这一点连她姐姐都比不上，蓝子每天还是会下线睡觉的。”

        “医生，这位先生是？”

        一个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来，就在铃木悟还在寻找声音来源时，仓桥对着窗另一侧的一位女孩子说道：“蓝子，这位铃木先生曾经是你们的邻居，后来因为父亲工作原因搬走了，刚刚在医院……听到了你们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最后找到了我这里。”

        “是这样啊！抱歉铃木先生，由于长时间呆在医院，我对于许多现实世界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不过您能来看我们，我很高兴。”

        说了一个谎话，便需要用一万个谎话去圆，但铃木悟张不开嘴。他在游戏中漠视生命，甚至连他自己也一度认为自己是个冷漠的人，可直到听说了窗户另一侧坚强活着的两个不足15岁少女的故事后，他现——也许只是害怕看到生命逝去的瞬间对自己做的催眠而已。

        毕竟只有经历过死亡的人，才能体会到死亡带来的恐惧。

        “对不起，我……我其实骗了你们，我并不是你的邻居……”

        “嗯，蓝子知道哦！当初我们一家感染的aids后，附近的邻居……远离了我们……这些人当中并没有一家姓铃木，但我依然很开心，谢谢你，铃木先生。”

        “……希望你们可以坚持下去，我想用不了多久，针对你们的新型疫苗就可以问世了，一定要坚持下去！”

        “谢谢铃木先生。”

        ……

        “铃木君，你刚刚跑到哪里去了？”

        当铃木悟从楼上下来时，正巧撞到了到处找他的明日奈，他刚要解释，明日奈便急急忙忙的拉着他，飞快地下楼，一边走，一边说道：“快走，她醒了！”

        “？？”

        “铃木君，你绝对猜不到你撞昏的那个人是谁……”

        看着叽叽喳喳的明日奈，铃木悟放弃告诉她刚刚那两个小女孩的事，他更希望看到明日奈的脸上可以每天都露出灿烂笑容：“……是吗？那个女孩的背影我确实有点熟，我觉得我和她肯定在游戏里打过交道，不过至今为止我都没见过她长什么模样，所以还真猜不出。”

        明日奈抿嘴一笑，说道：“到时候你们互相做个自我介绍就好了，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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