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收束的世界线

325章  收束的世界线

        “我刚才……会不会太强硬了？”

        在离开议事厅之后，贞德并没有立刻返回驻地，虽然她非常希望立刻出兵打退英国佬，但调兵任命毕竟不是上下嘴皮一动就能够完成的事情，哪怕贵族那边已经不存在压力，仍然需要一定的时间进行商议调度。

        而在这期间内，贞德就被安排在皇宫附近的一间屋子居住，她带来的两名士兵也住在隔院里，周围还有皇室的卫兵守护……至少就目前而言，王储查理对待贞德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显然也是把贞德当做了法国乃至维护王权的救星。

        如果以一般人的视角来看，贞德无疑是无比坚强的一位人物，坚强得甚至不像一个女人，拿嗨起来的伯爵的话来说，就是一座人类堡垒。事实上，不管是内心还是肉体，贞德也的确强韧得不像话，但，只有在白城的面前，她偶尔就会显露出脆弱的一面。

        比如此刻。

        回到住所的贞德，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有些担心的向身前的白城询问道。对于那些法国贵族，她从一开始就把她们当做敌人看待，采取了极其强硬的做法，她并不为此后悔，但还是多少有些忧虑，这样的做法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好的后果。

        能给她这个答案的，也只有白城了。

        “不会啊，我倒觉得还挺柔软的，毕竟谁都没死呢。”白城漫不在乎的回答。

        “如果是您的话，会怎么做？”

        白城毫不犹豫的说道，“简单，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贞德：“……”

        看着贞德有点吊滞的表情，白城笑了笑，道：“我并不是在开玩笑，你们国家的那些所谓贵族，跟腐蚀梁柱的柱虫没什么区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种垃圾我见得多了，虽然一代一代的永远也清不光，但一刀砍下去，没有一个是冤枉的，杀光他们，对国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不过，单纯的杀是最下策，毕竟他们掌握着太多的权利，也有着一定的心腹，一旦他们死光，下面必然混乱，甚至可能引起暴动，对于目前的法国而言，这几乎是致命的。”

        “那什么才是上策？”贞德立刻问道。

        “上策就是将他们全部镇压，没收他们的财产，征收他们的军队，将他们和他们的子女亲人全部充军，虽然这些锦衣玉食的废物可能什么在战场上派不上用场，但一些脏活累活还是可以做的，毕竟就算是垃圾也有回收利用的价值，反正他们吃了那么多的民脂民膏，几代都还不完的，完全不用同情他们。”

        “但是……这做不到吧？”贞德皱眉，就算她在战场上有着横扫千军的力量，也没有自信将国内的贵族阶层全部镇压，那无形的利益链几乎是一个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以力突破，最终只会两败俱伤，对拯救法国无益，而且也太过残酷。

        “对啊。”白城耸了耸肩，“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就算是破而后立，那也先得有立起来的可能，而现如今，这个政治体系本身就是过时的、腐朽的，没有立起来的可能，若是打得太重，只会一拳把整个国家打死，所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要他们不会干扰你打仗，就是最大的胜利。”

        “既然您都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贞德点头，随后眼中露出一丝好奇，“您当时要我传达给他们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啊，只是剥夺了他们的气运而已。”

        “气运？”

        “嗯，简单来说，作为一个人类，他们不会再受到任何事物的眷顾，比如……吃饭的时候会咽到喉咙，喝水的时候会呛到鼻子，睡觉的时候会被床梁砸到，娶了个老婆现不是处女，就算是处女婚后也会出轨，好不容易生了个孩子，现了隔壁老王的，就算是亲身儿女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和自己反目成仇……基本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就算是贞德，听到这话也觉得一阵毛骨悚然，简直太可怕了。

        白城笑了笑，“毕竟这是来自根源的诅咒啊，根源降下诅咒，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气数便走到了尽头，不管做什么事情，永远都会朝着最坏的方向展。”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贞德不解。

        “为什么啊……”

        白城看了眼贞德的表情，却是没有回答。

        不管是贵族还是教会，对他而言都和蝼蚁没什么区别，他本身并不屑于对这种低级的东西出手，不论是杀死主教还是降下诅咒，其目的都是为了贞德。

        他已经能够看到，贞德身上隐隐缠绕的死气。

        虽然她才十七岁，虽然作为少女正是最美好的年纪，虽然她已经获得了半永生的圣人之体，但是……只有白城看得到，贞德的生命正在开始走向尽头。

        纵观古今历史，每一个政体甚至每一个国家都会经历无数次的改革，然而，作为伟大先驱的改革者，从来没一个有好下场，几乎都死无葬身之地，他们推动着人类的历史前进，却是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为代价……贞德，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这种事情，即便以白城的力量都无法阻止，在这个时代，他受到了太多的束缚，但就算如此，他也不希望正史中的事情生在自己眼前，他试图在不影响这个世界的前提下去改变一些什么。

        所以，他杀了一个无关轻重的主教，震慑住教会一行人。所以，他对贵族降下诅咒，让他们无法出卖贞德，但似乎，这并没有什么用处。

        白城向着贞德看过去，她的身上依然有着死气缠绕。

        或许这一次，贞德不会被法国贵族出卖，英国与教会都无法审判她，但就像世界线的收束，她，一定会死！

        白城暗自叹了口气，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是他的无力。

        也就是在这一刻，他能深深的感觉到，作为一个个体，他的力量是有限的，所谓的无敌，终究只是因为知道得太少了而已，片面的无敌，只能表现出自身的无知。

        就算强如他的前世，轻轻一跺脚，就能毁灭无数个多元宇宙，随便吹一口气就能打破次元壁，就算强如时之旅团，拥有足足十二个他这级别的绝世强者，不照样有着无法做到的事情吗。

        越是往上攀登，就越是能够感受到自身的缈小和无力，人类，大概就是这样的生物吧。

        但白城并不打算将这事告诉贞德，既然无法解决，那就静静的看着吧，无知，有时候也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之后的时间，白城又和贞德聊了很多，大体都是一些无意义的废话，但因为是白城说的，贞德却听得很投入，时间就在这样的交流中一点点的流逝。

        直到数日之后，军队的调度任命终于完成了，在贞德与王室的共同压力下，就连贵族阶层都不得不交出一部分的兵权与物资，对战争进行资助。而在这期间，贞德也和吉尔德雷等这些知名的主将进行过多次的商议。

        虽然贞德只是一介不识字的村姑，但对于战争，她却有着天生的才能，她提出的很多建设性意义，不仅打开了这些将军的眼界，甚至就连在一旁围观的白城都觉得是越时代的东西……当然，或许是因为越时代太多，导致一些东西很多人无法理解，只能认为是神的力量。

        然后，来到希农的第九天，贞德带着新的军队出了。

        这一支集结了法国当今最善战的将军和最勇敢的士兵的万人大部分，浩浩荡荡的向着前线驻地前进。

        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在贞德的率领下，法国军队展现出了空前的战斗力，一别过去的软脚虾形象，这一次的法军几乎是无敌的，在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战争后，原本被英国夺去的北部领土，竟然尽皆被收了回来。

        在这期间，白城是最闲的，他几乎没有插手任何事情，但即便如此，贞德凭借着她那远时代的军事才能，仍然逢战必胜。

        也因此，更多的时候，白城都是呆在贞德的体内睡觉休息。

        但，就在白城休息着的某个时间段，势如破竹的法军却遭遇了次的败北。

        那是一场位于两国交界处的战争，正当法军将这批英国军队试图全歼之时，一个太阳般的骑士出现在了战场上，他率领着一支全身都包裹在铠甲内的部队，强行刺入了法国军队的阵型，开始了惨烈的屠杀。

        这一战，吉尔德雷部几乎被全灭，仅有数十骑逃了回来，如果不是贞德及时赶到，让敌军知难而退，就连吉尔德雷都未必能逃过一死。

        然而，法国将士们都看得清楚，敌军虽然暂时退了，但即便在与贞德的交锋中，也没有露出明显的败象，尤其是那个如同太阳一般的骑士，他简直就是不落之壁。

        还有他所率领的部队，明明只有数百人，却个个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在这一战中，死去的法军过千人，而英军的尸体，却只有两位数。

        如此巨大的差距，彻底给法军蒙上了一层抹不去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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