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伸出手，就能抓住的未来

189章  伸出手，就能抓住的未来

        穹之绯知道，和大多数的从者不同，阿拉什没有托付于圣杯的愿望，因为他被召唤出来之后，最开始就是坦诚相见的。或许他不会取得胜利，但作为一个战士，他会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作为一名从者，他会忠心的尽到保护御主的责任，同时……作为一个拯救世人的英雄，他会豁出性命去守护身后的一切。

        结终战争……只是看着那爽朗的笑容就知道，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会以自己的生命去完成。

        他的战场在这里！

        穹之绯比谁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她抬起了手，释放出了令咒。

        唰！唰！唰！

        三道令咒接连消失，穹之绯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着期待和信任，“去吧！阿拉什，传说中的大英雄，让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力量！”

        “是，我的master！”

        阿拉什笑着转过头，随着那汹涌而来的魔力以几何状提升，他举起了长弓，拉开了手中的箭矢，望着远处那数以百计踏着黄沙而来的敌人，毫不动摇。

        五百人……不，这个数量至少有六百吧，但是，还不够啊！

        “如阳至圣的吾主啊，请明鉴我这真心、我这信念、我这力之所及吧！星与月的缔造者啊，请见证我这举止、我这终局、我就成就的神圣献圣吧！”

        真名解放。

        流星一条！

        当魔力开始聚集的时候，空气在收束，星光在闪耀。远处战马奔腾、将士咆哮，征服一切的王率领着那无双的军队，但是，在这收束的星光面前也失去了色彩。

        “ste11a！！！”

        随着这一声嘹亮的大喝，撕裂大地的究极一箭射出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当这一箭射出的瞬间，广袤无垠的大地就被撕裂成了两半……如果说从者的对人宝具是单点射击的手枪，对军宝具是针对部队的炮弹，那么阿拉什的宝具就是足以毁灭一个城市甚至一个国家的核弹。

        在这种力量面前，数量已经没有了意义。

        即便是征服王那战无不胜的至强军队，也阻挡不了这无双宝具的恐怖破坏，随着星月般的光芒一闪而过，连接近都做不到，战马和将士和他们的的王一起，瞬间化为飞灰，然后战争为之终结。

        世界突然变得寂静，前方，只有一条深不见底、一望无际、将大地撕裂成两半的垄沟。

        生前，阿拉什就是靠着这样的一箭，将波斯与图兰划分出了国境，结束了两个国家长达六十年的战争，但是作为这人所不能的绝技之代价，他也就此四分五裂失去了性命。而当这一箭升华为宝具之后，理所当然的，阿拉什的身体已经渐渐化为灵子开始消散……

        艰难的回过头，看着那个与自己战斗至今的少女，阿拉什的脸上再度露出孩子般的爽朗笑容，“活下去。”

        由于征服王的死亡，他的固有结界自然不复存在，当穹之绯因为那惊天一箭而不由得闭上眼睛，又因为阿拉什最后的话语睁开眼睛之时，她已经重新回到了幽静的花园，但是，那个如同邻家兄长般保护着自己的大英雄，已经彻底消失了。

        ……

        感受着来自背后真实而又柔软的触感，如同那梦境中一模一样的体验，这一次白城没有再攻击，而是叹了口气，道：“你……很寂寞吧。”

        接抱着他的身体微微一颤，白城能够明显感觉到爱丽斯菲尔的心跳，有那么一瞬间停顿了。

        白城按着她的双手，转过身，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难道不是吗？如果你只是单纯的为了困住我，并不需要刻意在我面前现身，也不需要向我做任何解释，反正只要你不出现，我拿你基本无可奈何。你之所以跟我说那么多，是因为……你很寂寞。”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寂寞……”爱丽斯菲尔强自冷笑了起来，但她的眼神却有些闪躲，不敢去直视白城的眼睛。

        “当然可能，因为你是人造人。”白城直言不讳的说道，“从一出生开始你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没有希望没有未来，生来的唯一意义就是死亡。甚至为了达成这个意义，你在那为数不多的日子里，所接受的只有作为魔术师和御主的知识教育，没有能够与你说话的人，没有可以跟你玩耍的人，甚至连一个真正可以谈心的朋友都没有，就算你表面再怎么恭顺的听从那些魔术师的安排，但是，你的内心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

        爱丽斯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条件反射的抽身而出，退后了数步。

        白城却反而逼上前去，“因为我身上有着黑圣杯碎片，而你作为黑圣杯的主体，与你达成了一定的联系，所以，当我来到艾因兹贝伦城堡后，你就将我拉进了圣杯之中。甚至，就连外面的那三个从者也是你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散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暂时无法察觉到你的存在，然后就可以更顺利的施展计划。”

        “当然，你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我，或者像其他毁灭级从者那样进行破坏报复，如果是那样的话，你有很多的机会，也有更好的办法。你只是因为太过寂寞，想要找一个能够与你说话的人，有一个能够一直陪伴着你的朋友……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爱丽斯菲尔猛的瞪大了眼睛，大声反驳道，“为了完成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千年宿愿，我必须完成使命，第三法……”

        “那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宿愿，不是你的！”白城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如果这还不足以证明的话，那么，你对我添加的虚假记忆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是因为……”爱丽斯菲尔身体一抖，双手本能的护在胸前，不断的往后退。

        “因为什么？”白城步步紧逼，甚至一把抓住她的手，“因为美好的梦境更容易让人沉沦吗？但只是这样的话，你会有更多的选择，权利、财富、高高在上的帝位、永恒不死的生命，这些难道不是更容易让人沉沦吗？”

        “但是你没有，你偏偏选择了那样一出简单美好的爱情，为什么？因为这正是你内心的渴望！虽然你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愿意为了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宿愿而死，可是你终究不是木偶，你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思考，在你内心深处，肯定也在幻想着吧……想要活下去，想作为一个正常平凡的女人活下去，想要一个深爱着自己、自己也喜欢的男人，然后和那个人组成一个家庭，就像这世上千千万万的女人一样，过着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你自己也说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得到公主般的美丽姑娘垂青，并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谁都会希望这样美好的梦境能够永远持续下去……这句话不照样可以用在你身上吗，不，应该说，那正是你内心的真实写照吧。”

        “不、不是的！你不要再说了！”爱丽斯菲尔忽然猛烈的摇着头，如果不是白城死死拉着她的手，她恐怕已经跑了。

        “为什么不承认？如果我说得不对，你为什么不把那份虚假的记忆删掉？对你来说，那应该不是难事吧？因为你舍不得，即便是虚假的记忆，但对你而言，那也已经是最珍贵的经历了，难道不是吗？”

        “我……我……”

        爱丽斯菲尔颤抖着嘴角，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已经无法再反驳，也无力再反驳，因为白城句句都说在她的心口。

        作为圣杯之器，她是个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的女人，出生就注定了结局，活着就是为了死亡，但就算是这样的她，也希望有一份美好的爱情，走过一段圆满的人生，然而，那却是不可能达成的奢望。

        在被圣杯吞噬以后，她更加深刻的明白自己的命运，她不羡慕数百年过去，仍然存有意识的冬之圣女，反而羡慕着那些完全被融合的人格，因为，那至少不用忍受无尽的孤独。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自己到来后，冬之圣女会选择永远的沉睡……她，一定也累了，一定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孤独。

        如果没有出生就好了，如果从一开始自己就不存在就好了。

        心里无数次这样想着，直到今天终于迎来了客人，于是她将其拉进圣杯，并制造出虚假的记忆……怎么能删掉呢？就算是这样虚假的记忆，对她而言，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可以想像自己有一个深爱着的丈夫，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这样一个圆满的家庭……在注定孤独的未来中，那是多么美好的东西啊！

        看着爱丽斯菲尔已经安静下来，白城再度说道：“很抱歉，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在这个地方陪你，就算你想要阻止我也是没用的。”

        “我……”爱丽斯菲尔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是啊，这个人并不属于这里，就算自己将他强行留下，也没有任何意义，她终究只是……

        “但是，”白城话峰一转，“既然你害怕孤独，不甘寂寞，渴望有人的陪伴，那么，为什么不到这边来呢？”

        话音落下，白城笑着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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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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