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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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汤,又名孟婆汤。&1t;/p>
喝汤过河,过河喝汤,这是规矩。&1t;/p>
如今,这规矩却是拦下我与诗儿。&1t;/p>
“规矩如此,两位想要通过这里,还得喝下这过河汤。”&1t;/p>
说话的声音较为年迈,长闻孟婆汤的主人是一老婆婆,今日所闻,还真是如此。&1t;/p>
“人,也要喝?”我开口问向她。&1t;/p>
“无论人神鬼怪,凡是要过这条桥的人,都得喝下这碗汤。”&1t;/p>
“可我还未身死!”&1t;/p>
“这可不归老身管。”&1t;/p>
“这……”&1t;/p>
我与诗儿都迟疑了,面前的孟婆让我们都没了脾气,她说话虽然不急不缓,甚是平淡,可诗儿与我都很清楚,眼前的孟婆实力深不可测。&1t;/p>
正在我二人迟疑间,身后却是突然传来一道爽朗笑声:&1t;/p>
“孟婆,这二人又非亡魂,让他们喝汤,你就不怕出什么事?”&1t;/p>
“我的职责是让过桥的人喝汤,至于出不出事,又与我何干?”&1t;/p>
“你这脾气,真不知何时可以改改。”&1t;/p>
我听见那人微微一叹,然后声音便离得我们近了。&1t;/p>
“大人。”一旁的引魂将恭敬道。&1t;/p>
大人?我不知来者何人,可能被引魂将成为大人,想来不会是一般人。&1t;/p>
何况能在地府出现的人,又怎会一般。&1t;/p>
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是人,他不是魂魄,我可以感受得很清楚。&1t;/p>
“小家伙,看够没?”&1t;/p>
“嗯?”我以为他是在说诗儿,可诗儿却低声在我耳边道:“先生,他问你了。”&1t;/p>
什么?我有些震惊,对方这话似乎是察觉了我对他的探查。&1t;/p>
按理说,我的探查是难以被人现的,可他却轻易识破。&1t;/p>
“前辈,我只是一个瞎子,怎么会看了?”&1t;/p>
“眼瞎心不瞎,别人不知道,我又如何不清楚。”&1t;/p>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似乎被他看得清清楚楚。&1t;/p>
“前辈,不知你是何人?”诗儿问出疑问,同时也是我很好奇的问题。&1t;/p>
“一个在你们人界和妖界已经过世的人。”&1t;/p>
嗯?这话却是让我和诗儿都不解,不过,我依稀可以猜测出这人生前定然是人界与妖界都知名的人物,不然他也不会这样介绍自己。&1t;/p>
这是一个很自信的人,对自己曾经很自信的人。&1t;/p>
“孟婆,我带他们走,可有意见?”&1t;/p>
他突然说的话,却是让我和诗儿有些不明白。&1t;/p>
他要带我们走,去哪里?&1t;/p>
“你若要带他们走,我又能拦下不成。”&1t;/p>
“那便谢过了。”&1t;/p>
男子在我们跟前,他笑道:“两位,可愿随我过河?”&1t;/p>
“不喝汤,也能过?”我问道。&1t;/p>
“自然。”他的语气笃定。&1t;/p>
“如何过?”&1t;/p>
“既然不喝汤不能上桥,我们便御舟而行,如何?”&1t;/p>
御舟而行?我尚未开口,诗儿却已疑惑道:“这河上有舟?”&1t;/p>
“有,不过只有一叶。”&1t;/p>
“一叶……那怎么办?”诗儿有些急。&1t;/p>
我隐隐猜到什么,开口道:“我想那舟的主人便是前辈吧!”&1t;/p>
“哈哈哈……没想到你倒是比小狐狸的反应快了不少。”&1t;/p>
他一语道破诗儿身份,我已不足为奇。&1t;/p>
“既然前辈相邀,晚辈自然不能拒绝。”&1t;/p>
我并不知眼前何人,可我相信他并无害我之心,便是有,我与诗儿到了这鬼界孤立无援,也多的束手无策。&1t;/p>
我三人正欲行去,身后却又传来孟婆声音:&1t;/p>
“人可不喝这汤,那婴儿也不喝?”&1t;/p>
“这……”&1t;/p>
我听见那人犯难的口气。&1t;/p>
“喝,自然当喝?”&1t;/p>
我安抚着怀里有些伤心的鬼婴,道:“放心,我答应你的自然算数,当你再次莅临人世时,一定还是他们的孩子。”&1t;/p>
“嗯……”&1t;/p>
有些规矩始终是不能逾越的,这一点,我也只得遵循。&1t;/p>
鬼婴睡了过去,是我让诗儿施得术法;此时,他已是不认得我的。&1t;/p>
舟有多大,我不知,当我踏入扁舟之时,扁舟微晃。&1t;/p>
“小心些,这黑河下可是浓浓血水,肉体若粘上,小心溃烂。”&1t;/p>
扁舟微动,在这黑河上摇摆。&1t;/p>
舟上不过三人,可那人根本没有划桨,这舟无浆自动。&1t;/p>
黑河之上,是安静的,听不见嘈杂声,更不闻流水声,这里寂静无声。&1t;/p>
一曲笛音突起,竟是那人持笛而奏。&1t;/p>
笛音婉转,却是化不尽离愁,散不尽哀怨;我不知他突然奏响这笛音是何故?&1t;/p>
“先生,这笛声怎么听在心里颇为难受啊?”&1t;/p>
“许是他心有所怨吧!”&1t;/p>
我话刚完,那人却是突然道:“错……”&1t;/p>
诧异间,笛声已经消失,他又接着解释:“我这笛音本是平淡无奇,却是遇环境变而变,你先前听见到那哀怨离愁,皆是此岸逝者哀息,与我倒是无关。”&1t;/p>
“你骗人,世上哪有这种笛音?”&1t;/p>
“小狐狸,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不是你没见过便不存在。”&1t;/p>
他的话说得诗儿哑口无言,我也明白对方此言并不是虚话。&1t;/p>
扁舟的度并没有多快,舟上却再次陷入了沉默。&1t;/p>
“前辈,你为何助我?”终于,我还是问出了疑惑。&1t;/p>
“我以为你不会问。”&1t;/p>
“我也以为前辈自己会说。”&1t;/p>
“哈哈哈……”不知何故,我与他虽是第一次见面,却有着模糊的熟悉感,两人竟默契地笑了起来。&1t;/p>
“缘分吧,我此次来地府是看望一位老朋友,倒是没有想到可以遇见你?”&1t;/p>
“前辈的意思,莫不是之前识得我?”&1t;/p>
按照他的意思,我这样解释不为过。&1t;/p>
“之前,确实是很久之前了?”&1t;/p>
“嗯……有多久,我家先生才不过二十余岁,二十多年很久吗?”&1t;/p>
在妖的世界里,二十年不过弹指一瞬;不过,我确自信这二十年里我并没有见过这人。&1t;/p>
“不,比二十多年还要久,久到他已经忘记了。”&1t;/p>
“嗯,先生,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我听不明白?”&1t;/p>
对方的话有些费解,可我却想到什么。&1t;/p>
“好了,到岸了,走吧。”他已率先掠去。&1t;/p>
我与诗儿上岸,可诗儿却缠着我不肯放。&1t;/p>
“先生,那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1t;/p>
“也许,我跟他很久之前便认识了。”&1t;/p>
“啊……也许,先生自己也不知道吗?”&1t;/p>
“诗儿,有些东西总会忘的;说不定,先生之前也喝过那孟婆汤。”&1t;/p>
“这……难道……”&1t;/p>
诗儿已经明白过来,而我则是陷入了困惑;那么之前,我与他,又如何?(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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