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自相残杀

“你……”

        “别想多，我就是去向白老头了解一下，冰火阴阳蛊和噬情咒是怎么一回事。”楼君尧眯了眯眼睛，紫眸中有熟悉的可怕风暴。

        白之彦后知后觉，他怎么忘了这家伙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那幕后之人要是被他揪出来，都不敢想象是什么下场。

        与此同时，位于南边的曜月神殿。

        一处恢宏奢华的宅院里，一个全身被包裹在黑袍之中的女人，躺在床上，那露在外面的下颚惨白无比，有些渗人。

        宽大的袖袍被窗外刮进来的风吹的猎猎作响，其中一只袖子空荡荡的，另外一边的手也无力的垂在身侧。

        许久，从那黑袍中传来几声诡异的笑声，“呵呵呵呵，我堂堂神殿的祭司，就这样成为了废棋……殿主你真是好狠的心。”

        她低垂着的头猛然抬了起来，黑紫色的暗纹遍布整张脸，犹如地狱中索命的恶鬼，瞳孔也有些凸出来，下面居然是一张红艳如血的唇瓣，此时嘴角咧的大大的，可怕极了。

        “就算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哈哈哈哈……低阶大6的废物敢坏我的事……我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解我心头之恨！”

        莫寒烟这些日子可是够膈应的了。

        原本她出来是因为燕肃对悠然居那两个野种态度转变，让她心里十分不安。

        可是不出来还好，这一出来简直能让她恨不得掐死那个小贱人！

        燕肃不但经常对他们嘘寒问暖，而且对卿羽那个丫头是格外器重，据说她不但变聪明了，还拜了一个隐世高人为师。

        有一次燕肃带着她去参加一个好友的聚会，谁料在半途中居然遇到了一伙人偷袭，燕肃声明在外，有人敬佩他，自然也有人憎恨他，仇家很多。

        不过他本身就是一个武道高手，自然不惧这些明枪暗箭。

        谁知对方中居然有一个用毒高手，直接让燕肃四肢麻痹动弹不得软在马车里面，外面的随从也是死的死伤的伤，眼见就要命丧贼人毒手，或许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身旁少女那波澜不惊的神情。

        马车直接被破开，面色煞白虚软无力的燕肃，面色淡然的白衣小少女，形成了两个极端的对比。

        对方显然没料到里面还有第二个人，而且看这样子，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完全不受毒素的影响，那一伙人明显愣住了。

        正在那些人心生警惕之时，突然其中一人就狂般的抽出自己的剑，砍向了身旁的同伴，直接从中间将那人像劈柴一样劈成了两半，血腥残忍的让其他几人脸色瞬间变了。

        可是这时候再防备已经来不及了，那人原本修为并不高，这会像是突然晋级变成了绝世高手。

        那些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完全被虐杀，而且都是极其凶残可怕的手法，就连燕肃这个在战场上斩杀过万人的大将，一瞬间都有些胃部翻滚作呕的感觉。

        那人杀光了所有的同伴，随后举剑一刀抹了脖子。

        燕肃还处于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身边传来少女温软的声音，“父亲，可能动弹了吗？”

        他这才现，自己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可以动了，那之前的麻痹无力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眼前少女唇角微翘，面容绝美，明明面前就是那足以让男人见了，都心生胆寒的横尸遍野，可这明明未及笄的女孩儿居然面色如常，仿佛没有看到一般。

        “卿羽，你……不害怕吗？”燕肃看着她，神情复杂。

        “害怕？为什么？”

        “刚刚……你差点被这些人杀死。”

        “事实上，最后是我杀了他们不是吗？”卿羽勾了勾唇，笑得温柔。

        燕肃此刻才仿佛相信了之前，她说的话。

        她有一个很强大的师父，教她修炼，还传授给她医术，如今的她，有保护自己和弟弟的能力。

        燕肃或许相信她确实有一个师父，可她说自己多么强之类的话，他却是不信的。

        除了天资聪颖的凝儿，青澜国少有可以称之为强大的女子，也就那么寥寥几个罢了，可就连凝儿，如今也十六岁了。

        可她，十四岁还未到，如果真的是那样……未免也太可怕了。

        燕肃看着面前之人，一瞬间便又恍惚了。

        真的像啊，跟那个人，一般无二的面容，就连这性格，也是像极了。

        “今日，我救了父亲，父亲或许就能相信我的话了吧，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要求？”

        “你说吧！”

        “我希望从今往后，在永安王府，任何人不得干扰我和小北的生活，包括王妃。”卿羽那双妖娆绝丽的凤眸微微的眯了起来，“父亲常年不在府中，大概不太了解我的性格，我这个人脾气好，却也讨厌麻烦，如果有人找麻烦，我会很困扰的。”

        让我困扰的话，心情自然不好。

        心情不好，总要做些什么事情来泄一下的。

        燕肃哪里听不出来她的言外之意，惊讶过后，竟然意外的觉得这少女性格直率可爱，神情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浅笑宠溺，“都依你。”

        对于燕凝落，他是极为看重宠爱的，小小年纪就天赋极好，缥缈宗宗主十分喜欢她，燕凝落也成熟懂事，没有让他操过什么心，不过常年待在缥缈宗，两人的父女情反而没有那么深。

        可眼下，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小女儿，她聪明乖巧，却也有自己的鬼点子和坏水，看着就让人喜欢，燕肃那颗冷硬的心突然就像被撞击了一下似的，只想好好的疼爱她。

        连带着那缺失了的十几年。

        卿羽何其敏锐，当然看出来燕肃那明显的变化，虽然他总是透过自己在看另外一个人，大概是她这身体那短命的娘。

        不过，既然他想补偿女儿当个好父亲的话，她也并非不近人情，反正还能顺便膈应一下那讨人厌的王妃，一举两得。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燕肃也没心情去赴宴了，就重新雇了一个马车回府了。

        只是这次回府，总会生一些众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这王府以后，怕是要变天了。

        燕肃从马车下来可是姿态亲昵的把卿羽扶下来的，而且还宣布下去，以后不管是谁见到六小姐都要毕恭毕敬，不得怠慢。

        悠然居从此后不许任何人随意踏足，更是许诺卿羽可以自由出入王府，这等殊荣，让那些女人可谓是各种羡慕嫉妒恨，纷纷暗骂这小丫头果然不简单，居然能让王爷如此宠爱，果然和她那魅惑人的娘亲一个德行！

        当然，谁都没有莫寒烟更震怒，她当下就直接去了燕肃的书房，看着正在处理公务的男人，她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王爷。”

        燕肃头也没抬的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忘了当年和我的约定了吗？”莫寒烟衣袖之下的手紧紧的攥了起来，“你明明说过，不会对那个背叛你的女人心软，也不会管她的孩子死活的。”

        燕肃停下了写字的动作，终于抬起头看着她，年近四十的男人，虽然脸上有了沧桑感，那成熟男人的英俊魅力却越迷人，莫寒烟看的不禁有些痴了。

        “我的确说过这样的话。”燕肃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的女人，眸光有些冷，“所以你就在她生产的时候收买了产婆，故意折磨她让她受罪难产，所以你就在我出征的时候将那个才几岁大的孩子双腿打残，让他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当个废人。”

        莫寒烟双眸圆睁，不敢置信的看着男人那冷漠的神情。

        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这件事明明就没有人知道的，接生的产婆已经被她除掉了，除了那个孩子！

        可是他已经被自己喂了痴傻的药，不可能说出来的，那么到底是谁？！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燕肃冷哼了一声，“当初那个温柔善良，才情动人的莫寒烟，去哪了，嗯？你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这些肮脏的手段上了吗？”

        “我自认为对你不薄，当初娶你，自然也是因为喜欢你的，你聪明大方，善解人意，我承认，我对卿霏的确动过心，可是你知道吗？她不爱我，即便我对她表明心意，她还是拒绝了我！”燕肃的容颜一片暗淡，“我将她安置在府中，只是为了保护她，她当年对我有救命之恩，可你……却让我背上了不仁不义的罪名！”

        这些话，燕肃是第一次对莫寒烟说，以至于她听到后直接瘫倒在地上，面色煞白，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是她做错了吗？

        她恨的那个女人，她以为抢走自己夫君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爱燕肃，而且……她还亲手将她送向了死亡。

        莫寒烟看着燕肃看着自己那冷彻骨髓的眼神，心下已然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而这一切，都被门外一双咕噜噜的大眼睛看了进去，眼珠子转了转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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