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一舞倾城再倾国

“什么？”盖聂正在思考苏易刚才说的话到底指的是什么，有什么意思，却忽然又听到苏易说了这么一句话，当下更是迷茫了。

        盖聂想起，冬娘这一舞之前说过，自己是率领众姐妹来抛砖引玉的。而苏易现在又说砖抛了玉也引来了，这意思应当是，今晚的重头戏要来了。

        盖聂偏头看了看苏易，看到苏易的眸光中多了些许意味，心下了然，自己应当是猜对了，苏易如此关注妃雪阁，恐怕就是为了今晚这块“玉。”

        思及此，盖聂便不再问了，转而把目光移向舞台，等着那块“玉”。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冬娘已经带着众人下了台。此时的舞台空无一人，而周围的看客还都沉浸在刚刚冬娘的舞蹈之中，没有回神。

        “众位，此乃我冬娘平生最后一舞，自今日之后，冬娘再不起舞。”

        冬娘再次隐在了屏风之后，留给大家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这轻飘飘的话一出口，整个一楼的看客们瞬间回神，愣怔了一下之后，又立即爆。

        “什么？冬娘你不是开玩笑的吧！”

        “这怎么可以啊，冬娘一舞名动天下，怎可说弃就弃！”

        “冬娘之前也十年未舞，如今这般，可是真的决定了？”

        “冬娘若是绝了这舞，妃雪阁恐怕就要开不下去了啊！这没有冬娘的妃雪阁……”

        “对啊冬娘，妃雪阁可不能没有你！”

        “众位请静一静！”

        冬娘欣赏够了这群人丑陋的嘴脸，才隔着屏风暴喝出声，这一声竟用上了内力，使得整个妃雪阁的各个角落都能听到。

        喧嚣的人群忽然静了下来，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冬娘竟然也是一把武学好手！

        世人皆知，妃雪阁的冬娘以舞技名扬天下，无论是江湖中人，或是王宫权贵，皆趋之若鹜，却从来没有人知晓冬娘到底是何来历，除了这舞蹈之外又有何过人之处。如今冬娘带着内力的吼声一出，倒是比她的舞姿还要震慑人心。

        看到大家终于不再嚷嚷，冬娘忽然勾了勾唇，接着拍了拍手掌。

        正在大家都迷惑冬娘这是要干什么的时候，妃雪阁原本的舞台竟悄悄向地面陷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泉水，带着清缓细小的水声，逐渐吸引了看客们的注意。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是哪位看客的惊叹声忽然想起，却又瞬间噤声，想来是觉自己的惊叹打扰了这份灵动而静谧的美。

        众人静静地看着，就连盖聂也暗暗惊叹不已，不自觉被吸引了目光。

        那被一汪泉水取代的舞台还在进行着它的变化，自顾自地变化着，丝毫不受外在人员各种各样目光的影响。无论是刚才的吵闹，还是现在的安静，都没有什么能够打扰到它。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汪清澈见底的泉水中，逐渐升起了一朵又一朵金色的莲花。起初只是一支支或饱满或瘦小的花苞，随着泉水的流动而摇摆身姿；慢慢地，那花苞开始膨胀、半开，伴随着清脆的金片碰撞声，逐渐绽放。也有一些金莲，不满足于做一支小小的花苞，而争先恐后地刹那间开放，轻轻摇摆。

        大家看着如此壮观的景象，久久不出声。然而，这还不算什么，在这些大大小小的金莲几乎全部绽放的时候，在泉水的正中央，缓缓升起了一朵硕大的金莲。

        这朵金莲十分巨大，完全能够支撑八名舞姬同时起舞。此时，这朵金莲已经缓缓升出了水面，远远高于其他的所有金莲。

        随着这朵金莲的最终绽放，妃雪阁上空忽然飘起了片片雪花，原本的红纱也不知何时全都成了清透的冰蓝色，隐隐约约地，众人还听到了些许叮叮当当的环佩之声。

        在这漫天的雪花和蓝纱之中，有一名蓝衣女子从天而降。

        “啊……快看那里！”

        “是雪女姑娘！竟然是雪女姑娘！”

        人群再次开始骚动，尤其是阁楼幕人中的一位，甚至略有些失态地站了起来。

        苏易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那个失态的阁楼幕人，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个轻蔑的笑，转瞬间又恢复了一脸平静的样子，看向那名忽然间出现的蓝衣女子。

        众人再次安静了下来，屏息凝神，只为更加清晰地欣赏女子的身姿。

        妃雪阁中缓缓响起了乐声，苏易认得，是那《飞花玉雪》，也被叫做《一舞倾城》。而蓝衣女子所落的那朵硕大的金莲，正是飞雪玉花台。

        在飞雪玉花台的正中央，蓝衣女子长裙及地，随着光裸的双足轻移而缓缓浮动，微微漾开的裙摆不时和金莲花瓣来一次亲密接触，转复错开。脚踝之处佩戴的铃铛双环，更是随动作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为这倾城一舞添彩。

        女子踩着乐师抛出的乐点，时而玉臂轻抬，流畅的身形柔弱无骨；时而纤腰微侧，不盈一握的腰身楚楚动人。再加上不经意间的眼波流转，看得在座的众人无不是心痒难耐，恨不能立刻扑到这个磨人的妖精身边去。

        苏易满意地看着蓝衣女子的舞蹈，心道果然是天下第一赵舞，有了这么一舞，莫说倾城，倾国也能当得。

        乐声逐渐激昂澎湃起来，略显得激越的乐点叩击着人们心弦，蓝衣女子的舞蹈也步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但看她踏着舞步移到莲花台的一侧，然后忽地几个旋身，紧接着又来了一次飞跃，竟然生生在空中把那若隐若现的双腿端平，冰蓝色的舞裙也随之下垂展成了扇形，而她的双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弯折到了脑后，臂上挽着的轻纱受内功的催使而四处飞舞着，颇有几分九天玄女飞天的柔美。

        “啊……”

        “美……真是太美了……”

        “值了，这一场竞演，来值了……”

        蓝衣女子的舞蹈彻底俘获了众位看客的心，佳人，乐舞，纱幔，飞雪，无不让人流连其中不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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