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敲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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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利佩在会客室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如果是在以前,他早就甩袖而走。当然,如果是以前,他来都不会来求见年龄比他小了两倍的梅奥妮。
更何况这个远比他小女儿还小的女孩子进入金融界才三年不到,自己进入金融界四十多年了,只有她去求见他的道理,哪有他反过来求见她呢?
可是,费利佩不敢走,心里就是最多的怒火也只能默默地坐着,而且还得装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故着优雅地喝着咖啡。虽然此时的他真喝不了多少咖啡了,坐在这里都喝了十多杯,肚子实在装不下。
冷静下来想想,费利佩还真是羡慕这个一个多月前还被他嘲笑的女孩,因为据他了解,他所认识的所有投资俄罗斯金融的银行家、投资者中,只有她所管理的银行在这次卢布大贬值中大赚特赚。卢布每下跌一个点,她的银行就增加上百万美元的收入,可现在卢布下跌哪只有一个点?每天下跌的都是好几个点!
现在也只有她有能力拿出钱来接受他手里的企业、楼盘,也只有她能让他摆脱破产的命运。
“哎,我当时为什么就一定要从她这里撤资退股呢?如果不撤资退股,我现在不也赚的盆满钵满?现在好多朋友都在埋怨我、责备我,这些王巴蛋怎么就不想想,如果当时他们不鼓动我,如果当时他们不附和我,我会那样毅然决然地撤资吗?”想到几个月之前那场政变和政变中自己的表现,费利佩真是悔青了肠子,也对那些朋友充满了怨恨。
看到梅奥妮的助理进来,费利佩有意咳嗽了一下,将身子坐正,笑呵呵地对她说道:“梅奥妮总经理现在该有空了吧?”
看到对方故着镇静的样子,助理心里感到好笑,但她还是礼貌的说道:“费利佩先生,我们总经理请你进去。……,请随我来。”
这一刻费利佩再也保持不了镇定,脱口问道:“她……她真的愿意见我?”
助理笑道:“奇怪吗?……,如果您认为她不会见您,那您在这里等干什么?”
费利佩一愣,讪讪地笑道:“那是,那是……,我就知道梅奥妮会见我的,我们曾经是合作伙伴,我曾经帮了她很多。开始的时候她很多业务都不熟悉,如果不是我……不是我们帮她,她现在也没有这么……”
这话他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说,见助理没有答话只是朝前走,连忙闭上了嘴巴,跟了上去。
当助理伸出手指程序性地敲门时,费利佩的心一下又紧张起来:“她会答应吗?她会不会看在过去的情谊上帮我一把?……,她会不会嘲笑我?她会不会落井下石?……,我该怎么说起我的来意?……”
费利佩走进去,梅奥妮也从宽大的老板桌后面抬起头来,笑着对他说道:“费利佩先生,欢迎你来我east-jm投资银行。”
如果费利佩是梅奥妮真正的老朋友,那么她的这个动作多少有点不礼貌,不管怎么说费利佩也是一家银行的老板,加上年龄和资历,梅奥妮应该走出办公桌迎接,至少得站起。
可面对梅奥妮傲慢的动作,费利佩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强行将受辱的怒火压下去,毕竟他们之间因为撤资的问题有了仇恨,人家能够笑着对他说话就已经不容易了。
费利佩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但强装笑容道:“梅奥妮小姐,你好。……,”说到这里,他忍不住说道,“……,想不到你的银行展这么好,真是让你高兴啊。想当初我们一起展的时候,真是又辛苦又紧张……”
梅奥妮笑着打断他的话道:“我也是赌过来的,当时你我都没有想到今天,是不?……,费利佩先生,你我都是忙人,我们就直接说事吧?请问你找我有事吗?如果是银行业务上的事,我们就认真谈一谈,如果是其他事,我们另外找时间找一个地方谈。或者哪一天我们都忙完了最重要的事,回我们意大利休假的时候再好好谈谈。我还要向费利佩先生好好学习银行经营的事呢。”
费利佩听到这种又礼貌又生疏的话,心里好不容易压下的火又烧了起来,心道:泄特!回意大利谈?现在我还是一家银行的老板你就这么对待我,让我坐了几个小时的冷板凳,对我冷嘲热讽,到时候我是穷光蛋了,你还会见我?
想到自己变成穷光蛋,费利佩刚才因为怒火而鼓起的勇气又消失殆尽,低声下气地说道:“梅奥妮小姐,……,请看在我们曾经合作过的份上,我想请你帮我一把。”
梅奥妮见对方终于没有了气势,就微笑着站起来并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客气地朝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费利佩先生,我们坐下谈。”
气势一旦失去,短时间很难挽回,久在业界的费利佩自然对这些小动作很熟悉,自己之前对其他客户不也是这么做吗?但知道归知道,他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有求于对方呢。人家答应不答应有关自己一家人后半生的幸福,甚至有关自己过一段要不要跳楼。
刚一坐下,梅奥妮就直接了当地问道:“费利佩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银行现在出现了危机,国内银行现在应该在天天逼你归还贷款吧?今天你来是为了借钱还,是为了请我转接你手头的企业、楼盘?”
费利佩见对方如此直白,知道自己辩解也没有意义,就是说道:“我是请求你承接我贷给俄罗斯政府的那笔贷款……”
“不可能!”梅奥妮不等对方说完就拒绝道。
费利佩急了,连忙说道:“梅奥妮小姐,你先听我说,你先听我的条件,……,我可以放弃之前这笔贷款已经获得的所有利息,也放弃之前的美元与卢布的汇率。你只需按目前卢布与美元的汇率来进行兑换,换成美元给我……”
梅奥妮冷笑道:“费利佩先生,你今天是来开玩笑的吗?”
“开玩笑?”费利佩一愣,但随即说道,“梅奥妮小姐,你难道不觉得卢布跌到今天已经跌无可跌了?难道你不觉得卢布马上就要升值了吗?如果不是国内银行催款,我还不会兑换呢,要知道只要挺过这几天,我……”
梅奥妮笑了笑,说道:“既然你这么看好卢布的升值,那你挺啊。把自己家的别墅卖出去,先归还一部分国内银行贷款。反正到时候你赚了钱可以买更新更大的别墅,多好。”
费利佩咬了咬牙,说道:“在目前卢布与美元的汇率上再下降百分之五……”
梅奥妮摇头:“不要!”
费利佩再咬牙:“下降百分之十!”
梅奥妮笑了笑,说道:“不接!”
费利佩话里都带哭音了,说道:“你知道卢布现在下跌多少了?你以为它还会跌吗?……,最多……最多让十三个点给你……”
梅奥妮笑了笑,好整以暇地说道:“你就是让给我五十个点,我也不会接。卢布,在我心里一文不值,无论它将来是涨是跌,我都不关心。……,费利佩先生,您就不要这么难过了,不要这么割肉似的一个点一个点的降,我真的不会要。你也知道,我们银行现在放出去的贷款够多的了,贷款利润毕竟不高,我怎么可能再接你的贷款?真要想赚这笔钱,我完全可以跟俄罗斯政府重新谈判,让他们支付比你们高几倍的利息来让他们接受。你说,如果我现在提出比你们高五倍的贷款利息给他们美元,容许他们将来用卢布还贷,他们会答应吗?”
“……,会吧。”费利佩虽然很不想回答她的这个问题,但现在俄罗斯政府焦头烂额,变成了穷光蛋,只有有人给真金白银,当然会要,不说五倍就是十倍利息也会借。至于用卢布还贷,那他们更乐意。如果说之前他们担心卢布升值而付出太多,现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真正相信卢布会升值了,至少短时间不会,否则,国内银行也不会如此紧逼费利佩还贷。
梅奥妮笑道:“那不就是。你说,我干嘛承接你的那些贷款?你应该知道,如果我现在提出贷款给俄罗斯政府美元,他们绝对会感激我,会给我们银行以更大的便利,有利于我们在俄罗斯开展业务。而我出钱承接你的贷款,除了你个人感激我之外,谁还会感激我?对我将来的业务一点好处也没有。所以,你就不要浪费时间,请你直接报一个价,你手里的那些企业、楼盘什么的,愿意以什么价格给我。我们可以谈这个,其他的不必谈。”
费利佩脸上变得苍白,过了好一会,才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说道:“这是我最近收购的企业、楼盘。两亿八千万美元可以转给你,……,但我希望能在十天……不,……,在三天之内完成资金拨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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