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请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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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要为她聘一位先生!&1t;/p>
不是女先生,是王家族学的坐馆先生!&1t;/p>
程曦抓着王骞不放。&1t;/p>
“骞表哥,你认识那闻先生吗?他是个怎样的人?学识好吗?”她双眼亮晶晶的望着王骞,小脸满是兴奋。&1t;/p>
王骞见程曦又忽然变得很高兴,猜她应该是喜欢这个消息。&1t;/p>
他便搜肠刮肚地回忆,把能想到的一股脑全告诉了程曦:&1t;/p>
“闻先生学识很好,身上有功名,是位举人。他曾参加过科举,但是没考中,来族里已有五年了,主要是教授科考经文类,我不曾听过他讲学。”&1t;/p>
举人?&1t;/p>
程曦一怔。&1t;/p>
一旁的程时也不禁脱口:“没考上的举子?”&1t;/p>
王骞点头,见程曦怔怔不说话,以为她担心闻先生学识不够,忙道:&1t;/p>
“虽然我不曾听过他讲学,但听族里的兄长们说,闻先生的课讲得很好……你别担心。”&1t;/p>
程曦哭笑不得。&1t;/p>
她哪是担心闻先生学识不够,她是担心请不来这位举人老爷!&1t;/p>
带有功名的举人,便是去哪家自荐做个幕僚都可以。&1t;/p>
那位闻先生选择在王家坐馆,只怕是还想着要参加科考的。&1t;/p>
程曦觉得书生大多都有傲气,何况是带有功名的书生——只怕未必愿意来给一个小丫头当老师。&1t;/p>
王骞见程曦呆呆的出神,便有些纠结是否要将胳膊从她手中挣脱出来。&1t;/p>
程曦的手小小的、白生生的,抓着他就跟小猫爪子一样。&1t;/p>
他要是用力挣开,会不会弄伤了她?&1t;/p>
可若是由她这样抓着……王骞还没让女孩子这样抓着胳膊说过话呢。&1t;/p>
家里的姐姐妹妹们从不大声说话,笑起来如春风细雨,高兴生气也不大显露情绪,走路做事都讲究个气度。&1t;/p>
哪像程曦这样,爬树钓鱼,整日混在书房里听男孩子海天胡地的扯。生气了就板起小脸瞪他,高兴了就——拉着他不放。&1t;/p>
王骞觉得程曦比先生布置的课业还让人难琢磨。&1t;/p>
然而程曦全然没察觉到眼前男孩的纠结——在她心里,王骞就是个八岁的小孩子。&1t;/p>
程曦一个姿势维持累了,便松开了手。&1t;/p>
“骞表哥,你是亲耳听见我母亲说的吗?她是怎么说的?你还听见了什么?快告诉我,通通告诉我!”&1t;/p>
王骞有点怅然若失。&1t;/p>
他将零碎听到的全告诉了程曦。&1t;/p>
原来王氏专程去找了王家大太太刘氏与三太太张氏,打听闻先生的事。刘氏与张氏本以为她是为了府上的少爷们,听说竟然是想要为程曦请先生,均不免有些意外。&1t;/p>
“……大伯母答应了二姑姑,说等我们回去后便去问问闻先生的意思。”王骞说着,忽然语调低了下去,“过些日子我……们便要回去了。”&1t;/p>
程曦点点头,没有在意。&1t;/p>
寿宴已经过去数日,亲戚们大多都已回去。&1t;/p>
因都是回山西,沈二太太便与刘氏张氏约了一道启程,路上也好作个伴。王氏寿宴前忙得不得空,这几日得了空,好歹留下她们多住些时日,陪着她们在京城附近四处走走。&1t;/p>
刘氏与张氏虽不用掌家,但出来日子久了总不是个说法。&1t;/p>
程曦并没有什么不舍。&1t;/p>
王氏要请先生的事让她心情很好,程曦笑眯眯地随口嘱咐道:&1t;/p>
“骞表哥,你回去后要记得好好读书呀,千万莫像我四哥一般,整日就知道瞎胡闹闯祸。”&1t;/p>
完全忘了自己才五岁。&1t;/p>
王骞很失望。&1t;/p>
但他还是点点头,认真承诺道:&1t;/p>
“你放心,我定会好好读书,不会像四哥一样。”&1t;/p>
不知不觉就被程曦带偏了。&1t;/p>
一旁的程时满脸黑线。&1t;/p>
——这小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傻?&1t;/p>
谁是他四哥啊!&1t;/p>
*&1t;/p>
晚上在老夫人处,王氏说起了请先生的事。&1t;/p>
“……也打听过了,那人品学识都是靠得住的。媳妇想着,家中昕哥儿与晟哥儿都已过了启蒙,该当好好请位先生来教。何况三弟妹又快生了,日后这家里,孩子只会越来越多,该做些长久的打算才是。去外头上学,怎么比得过自家请了先生细细地教?”&1t;/p>
老夫人听着“孩子只会越来越多”,很是受用。&1t;/p>
“对,对!过几年还有昭哥儿、昀哥儿的孩子,你说的在理!”老夫人笑着点头,复又问道,“只是那举人老爷不好请罢?”&1t;/p>
王氏看了老夫人怀里的程曦一眼,笑道:&1t;/p>
“好不好请的,总要去请了试试才知道。”&1t;/p>
程曦原本还有些一头雾水,见王氏说了半天也没提及自己,以为王骞听了只言片语糊弄自己。&1t;/p>
然而王氏那一眼,又让程曦有些了悟了。&1t;/p>
母亲的本事,她真的一cd没学到。&1t;/p>
老夫人叶氏搂着程曦,又问道:&1t;/p>
“这请先生是一回事,小九儿的事也不能落下!上次不是说给她相看了女先生吗?可有了人选?”&1t;/p>
王氏忙道:&1t;/p>
“人已选好了,只是原东家契约未到,说是待那位小姐十月出了阁,便会辞了来。”&1t;/p>
叶氏有些不是滋味:“怎得还要等到十月吗?”&1t;/p>
王氏便打了个马虎转移开话题,说起去相国寺烧香的事。&1t;/p>
老夫人果然很感兴趣,连程曦也竖起耳朵听。&1t;/p>
“等过几日选个好天气就去。我大嫂的长女三年前生了头一胎,是个闺女。虽说先开花后结果,但至今还没见动静。听说相国寺灵验,大嫂便打算去试试。我想着三弟妹也快生了,正好一道去求平安。”&1t;/p>
叶氏很高兴,觉得是个好主意,让王氏自去安排。&1t;/p>
晚上青岫伺候程曦睡下,屏退了其他人,只留下念心在屋里。&1t;/p>
“……沈家二太太和三位小姐也会一起去相国寺。袁妈妈下午派了人去武选司郎中陈府上送信,问陈夫人可有兴趣一道去上香。”&1t;/p>
程曦瞪大了眼,佩服青岫连这都知道。&1t;/p>
念心坐在床尾脚蹬上,笑嘻嘻道:&1t;/p>
“送信的可巧是徐福家的!”&1t;/p>
青岫横了她一眼,念心吐了吐小舌头,扮鬼脸。&1t;/p>
程曦想了想,问道:&1t;/p>
“陈夫人可有来参加祖父的寿宴?”&1t;/p>
青岫闻言,再次在心中感慨自己跟着小姐的决定是正确的。&1t;/p>
她替程曦盖上被子,笑道:&1t;/p>
“来了的,听戏时正巧同沈二太太坐在一处,很聊得来。”&1t;/p>
程曦恍然。&1t;/p>
原来是相亲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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