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残忍的决定

生物制药公司的会议室和雄虫娱乐室很像，整个会议室的天花板和墙壁都是显示屏，便于参会者更为详尽地解释各项数据及原理。
  凌冽坐在居中最佳的观赏主位，对刚刚做完汇报的总经理点了点头：
  “非常好。你的盈利模型清晰，验证合理，我相信这会是个一本万利的优质项目。”
  “是的，请您放心，我们前期的成本绝不会虚付，必定会为您提供丰厚回报！”
  总经理很激动，他这种身份是极少有机会见到凌冽这种身份的大人物的。
  他昨晚接到通知连觉都不睡了，专门研究了凌冽的喜好，知道他最重视的是投资回报率，为他量身定制了一个汇报视频，把所有财务规划得清晰明白，方便验证。
  “我昨天要求的技术演示呢？原理，研究进度，和这个项目面临的各种挑战。”
  凌冽没有看到自己真正想看的东西，语气却依旧不疾不徐，让人摸不出他的喜怒。
  “啊，这……”总经理没有准备，这和他的研究不符，凌冽议员在意的东西不该是这些啊。
  “这部分由我来演示吧。”会议室里一位穿着实验服，头发乱蓬蓬，颈间戴着黑色惩戒环，神态疲惫的研究员站了起来。
  “你是……”凌冽微笑问他。
  “他是我们技术部的核心研究员竹桉，就由他来为您演示我们的技术原理。”总经理赶快接口。
  研究员啊……不是技术总监，而是研究员直接讲解？凌冽看了一眼总经理，他觉得该查一下这个家伙的管理能力了。
  研究员竹桉却并不客套，直接点击播放了一个视频。
  “凌议员的问题是项目原理，研究进度和面临困难对吧？那我就先从原理讲起……”
  竹桉的毫不礼貌的粗鲁态度和错误的称呼让总经理火冒三丈，面对凌冽这样的大人物，你至少也该叫叫“董事长”强调一下公司的忠心，顺便也拉近一下彼此关系吧？
  叫什么凌议员，你是外面大街上的陌生虫吗？
  “首先是我们的干细胞复制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可以无限复制虫体干细胞……哦对了，干细胞是可以分化成身体中的任何类型的细胞的，这个你知道吧？”
  竹桉讲着讲着，忽然问凌冽，态度很是不恭敬。总经理眼前一黑，只想原地掐死这个竹桉，让他闭嘴。
  “当然知道，您继续说。”凌冽微笑点头，姿态优雅。
  “有了数量近乎无限的干细胞，这就为我们重建组织、器官甚至整个身体提供了可能性。”
  他指向了旁边的屏幕，上面展示着一些细胞结构的图像：“我们研发了一种名为‘定向分化’的技术，可以指导干细胞成为特定类型的细胞。
  比如，如果我们需要重建心脏组织，我们就可以将干细胞定向分化成心脏细胞，再将这些细胞重建为一个心脏器官，让新的心脏完全取代掉旧组织。”
  凌冽点点头：“听起来很合理。新的心脏成型后，旧的心脏怎么办呢？”
  竹桉摇头，看凌冽的眼神就像看个傻子：“哪还有什么旧心脏，新细胞形成的过程中就会同步替换掉旧心脏了，咱这可不是什么体外器官培植技术。”
  “好，我换一个问题，旧心脏的那些细胞怎么办呢？”凌冽非常耐心，再度请教。
  “都分解了，那就是身体自然代谢呗，撒出去拉出去呗，新身体是不会留着那些旧垃圾的。”竹桉无所谓摊摊手。
  总经理听见“拉出去”这种粗鄙之语，脸都绿了。
  技术总监给他讲解的时候明明满嘴高端专业术语，让他听得云里雾里的，这个技术员说得为什么这么粗俗？
  “那么你要如何确保细胞替换时，器官功能正常运行呢？”凌冽又问。
  “哎，这才是个好问题！”竹桉疯疯癫癫打个响指，欣赏地看着凌冽。
  “我们独创了‘生物信号分子’方法，这些分子可以促进新旧细胞之间的通讯，帮助新生细胞在旧组织中正确地定位和功能化。
  新细胞成功运行之后，旧细胞才会剥离。此外，还有一种‘细胞框架’技术来提供稳定支撑结构，确保细胞在重建过程中保持正确的形态和位置。”
  凌冽微笑点头：“我明白了，目前看来，这项技术的安全性验证进度如何呢？”
  竹桉点头：“目前还处于动物实验阶段，根据动物实验结果进行微调。这个阶段完成后，进入亚雌实验阶段，亚雌成功之后再到雌虫实验阶段……
  我们也在不断改进我们的方法，减少任何可能的副作用。”
  凌冽再次点头：“那么开发流程还需要多久？”
  竹桉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大概七个月吧？这项技术毕竟是医学领域的重大突破，总要反复验证才好。”
  “还可以再加快一些吗？”凌冽的声音从容淡定，没有人能听出他心中的焦急。
  竹桉这次沉默得更久，甚至还打开光脑辅助进行了计算：“加速当前的进度，我们最快需要五个月才能完成所有的研发工作。”

  凌冽薄唇微抿，他思忖一阵抬头看向竹桉：“如果我希望能在三个月内看到成果，你有什么办法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竹桉脸上明显出现慌乱，
  “凌议员，三个月内完成的唯一的办法是跳过动物实验阶段，直接进入到亚雌实验。这可是会出虫命的……”
  “妙啊，买绝症亚雌比买动物还便宜。”总经理总算找到了在凌冽面前表现的机会，
  “不，岂止是便宜，我们帮那些机构处理绝症亚雌，他们还得付处理费给我们啊！”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从成本上看，总经理说得没错。但在医疗科研领域，跳过动物实验直接进行亚雌实验是一条不成文的禁忌。
  凌冽眼中含笑，微微颔首：“那就这样吧，我来负责提供亚雌，你们加紧实验和调整，务必要在三个月内做出成品。”
  竹桉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最终缓缓摇头：“抱歉了凌议员，我不能按照您的要求进行。如果您坚持，我宣布我退出这个项目。”
  “竹桉，你别给脸不要脸！”忍耐竹桉很久的总经理终于爆发了，
  “你只不过是一只低贱的基因虫，我允许你担当重要项目的核心技术员就已经是你一辈子的荣耀了。你敢退出，我就让你一辈子找不到任何工作！”
  “好，我可以接受。”竹桉惨淡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请等一下。”凌冽起身走到竹桉身边，举动慵懒地和他碰了碰手腕上的光脑。
  “下午之前我会发给您一份新合同，如果您对新合同还不满意的话，可以选择退出。我不会允许有谁阻碍您未来的前程。”
  “至于您，”凌冽转向总经理，“您就不要再过问这个项目了。”
  “这个项目，我会亲自接手管理。”凌冽向大家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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