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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仲夏夜


荒地的细砂地浸润水色,时节仲夏,白玫瑰生得斜棱,不乏野趣。花影烂漫可爱的神光映在水上,泛出银辉,仿佛正喷吐清香。

        触指轻亲,停在金蕊花片之间。

        拥有着紧密的相依相知,画者熟悉画中没有显露的,荒地虽小但舒适自在的山洞,还有从指缝溜走的游影,溪岸羞答答的黄水仙。

        室内未免安静了些,他低叹。

        如果是那一年,还会有悠远的声音打破寂静,于秘密的山洞,同之后的耳目皆盲作为窥视下游的代价。因他试行了那个仪式——

        用以占卜,占卜未来。

        他没有失望,仪式出乎意料地成功,以后也未必能有更成功的时候了。痴迷于无形之术的富家子弟用掉了最好的材料。

        他的收获是幻景,关乎他的命运。

        其意味出乎意料,却如真演绎。而观者仅他一人,世间百态,看得清楚明白。

        可他又不仅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纵观全局,没有人知道他为何是故事中作为配角的演员,戏份是俗套而大团圆的画面一角。像是个被施舍的位置。

        虽然如观者,不如戏中人。

        在那时,情绪不知为何同频,裹挟理智。就好像在幻境中痴恋之人的真是自己,求而不得之时,容止合度却可怜的模样都令人而感同身受。

        于是紧接着,那悲哀的喜乐,隐秘的付出,其所谓甘愿的撷取……

        这些不由得不让他紧蹙眉头了。

        预示命运留下的轨迹是正确的答案吗?

        或许有人会认同吧。

        顺从,然后是焦灼的等待,接下来的是遇见、陪伴、拯救,还有以后的数载纠缠,离开又归来,再矜持然后接受她。

        接受那被众人期望着的,甜蜜又苦涩的东西。

        然而那样子的自己太过陌生。

        剧情要他丢盔卸甲,而他不愿。但,想着想着,记忆里透出光来,未意识到的时候,他微微地笑了。思绪转勾起那抹身影。

        她是自己选定的爱人,笑颜纯美,肃容如冰。

        初次相见,绣兰草的手帕捂住了伤处,她的面容伴着逐渐透红,而他眼神明亮喜悦。

        或许,一见钟情的爱恋始于见色起意。

        但之后含情脉脉的对视,预示着相奔赴的爱为真。他没有疑问也不必担忧了,如果命中注定他会被爱所掌控,他当然是——

        “你们知道,”凸窗外的爱侣与他共享喜悦哀愁,曾经的占卜也如错诡的梦,玩笑般提起。这时她语气无奈又带着笑,“当然是——由我。”

        孩童玩闹的笑语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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