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废稿待修]魔法学徒㈠

灰发的少年站在车厢外，夕阳下的云朵带着浓烈的颜色，像撕裂的红绸。

        他要等一个人。

        车队会把他们安排在一个车厢，与陌生人的同行里，尊重能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头发用墨绿色带铜片边的发带扎上，穿着垂顺的衣料，系着母亲亲手做的腰带。

        伊利亚轻轻跺了跺脚，白皮短靴舒适耐磨。

        【略】

        巫师塔是传承之地，承载信念，更是一种身份标志。同简易的工坊不同，是拥有一定实力才能拥有的建筑，也是许多魔法学徒的终极梦想。

        有了巫师塔就会想遨游星际，会遨游星际就会想成就传奇。人总是忍不住看向高远的地方，在心底期望着自己也能达到那样的高度。所以在许多时候，人们会定一个易于完成的目标激励自己前行。

        这种情况不会太过遥远，比如说成为塞维尔巫师塔主人下辖驻地的一位小小学徒。

        伊利亚还不是一位光荣的魔法师，他的家，或者说家庭抛弃的一个暂住的地方，离最近的巫师塔很遥远。但是，考虑到半个月的车程就能到达一个他从未踏足过的世界，路途又似乎算不得什么了。

        外界纷乱的结尾还有动荡，家庭又明显困顿不前。他眨了眨眼，又想到了名为父母的牵绊，现在那已经不再是所谓的阻碍，即使代价来的巨大。

        所以他要做些什么，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强大自己，让不可能变成可能，让自己有机会去星空，去找到那让他心动的来源，去探寻自己的初始。

        不管怎么说，隐瞒身份是正确的。

        要想光明的站在大地上，一定的伪装是他们这些存在融入人类的融合剂。也能帮助他们更好的活下去，而不至于在弱小的时候夭折。

        自从四天前的突如其来的噩耗被发现，家庭不再有争论不休的吵闹，母亲好似一下子失去了什么，她辞去了面包店的工作，他们几乎是下了决定后，立时就回到了乡下，像是被什么催促着不得不逃走。也或许因为，吉安娜，他的妈妈继他之后又怀上了孩子，而她想在族地生下来。

        他只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一些血脉上的力量，但这不该是父亲惧怕的根源。

        爷爷是巫师，死于身体衰竭。

        叔伯是巫师，死于自焚。

        父亲不是巫师，上头的哥哥们倒是的，他们关系恶劣，父亲的病现在和爷爷一样，甚至更凶险。

        不论是不是人类，拟态成这般模样，又在古星生活了那么久——失去了什么也适应了更多的身体渴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原本的据说有二百年的寿命也大大缩短，总会有安扰在不定的年份到来，像是迟来的水土不服。

        本能促使他前去探寻着什么。

        “去找吧，我也总想着去找伊利亚，在你这个年纪，我就和你的母亲认识了……”

        “那天，声音很轻，星星很亮。”

        ……

        ……

        伊利亚拉回思绪，他第一次离开父母远行，他们没有阻止。

        是的，父母都走了，而伊利亚留下来，在租金还有剩的时候他住在只有自己在的房子里。按照计划，自己照料花圃，自己给运家具的某个亲缘上的人指路，自己收拾东西，准备包裹。

        他穿着最喜欢的鞋，带着几份常看的手札，轻装简从，上了两个月来一次的车队，就这样出发了。

        他想了许多，事实上没过多久，就有这几天已经习惯的一张面孔带着位青年走近。他带着鸟笼，穿着袍子，夹着笛子，面容又秀美

        就像一个不那么潦倒的游吟诗人的人。

        “快收拾好，车队出发可不等人。”

        托尼一脸不爽，他低闷着声音催促，放下提着的箱子，转身就走。

        这下子留下两人面面相对。

        对面的人弯下腰要去挪箱子，又静默地站在更近一些的地方，绿色的眼睛配着棕色的蜷起来的发丝，让他又联想到母亲。

        伊利亚觉得应该开口说些什么，即使他不善于交朋友，也应该维持一段相对和谐的旅程。

        “你好，我是伊利亚。”他试探着开口，一出声就暴露出了有些哑的嗓音，抱歉他在紧张时常常这样，希望不会太坏……

        “请问，你的名字？”这下子顺畅多了。

        “我是亚恒。”那人笑了笑，很温和的样子。

        伊利亚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这就是他们的初识。

        很久以后伊利亚再次想起这段相遇，才会恍然察觉亚恒的演技实在过人，一个有些羞怯的，温和又没有侵略性的人，实在不容易让人产生恶感。

        这时候他真的像个好人，迷惑性极强。

        -

        因为亚恒的箱子不大，他又一直提着笼子，伊利亚表示可以帮忙，被拒绝也没有坚持。

        这是双匹马拉的马车，车厢足够三人歇息伸展，他和暂时的同居者都还没长到低头的时候，住着像一个移动的小房子。车厢的顶上悬着魔法灯一盏，新换上，亮着还有几分锐利。

        木板壁上贴着大张的悬赏单，刀尖下幸免的浓密胡子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国王。

        空间对半分，伊利亚把自己的东西移到左边，亚恒的在右边。

        “路不好的时候，车子会有些颠簸。”伊利亚分享自己的经验，虽然他也是第一次坐马车，更不确定新认识的人是否知道这些，但表达自己的善意没有错，“到时候睡不安稳，你现在可以休息一下。”

        “谢谢，”亚恒低头，唇角露出微笑，“我想问一下车队什么时候会出发？”

        搭话的水平和我一样低。

        伊利亚略一思索，从包裹里拿出一个木雕沙漏，细细的浅黄色沙子不间断地流泻，在底部堆成小小的尖角。

        “应该会在半个小时以后。”

        他把沙漏放在自己这边的板子上，亚恒也能看清楚的角度。锥瓶看着脆弱，他小心地护着，并且准备等时间差不多就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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