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游戏的核心只有一个词：联想。

        拿到自己的字母牌，从字母的任何一个属性，任何一个方面进行联想，联想物必须是自己拥有的，现在就存在于自己身上，或者身边的。联想后，字母的价值属性被激活，字母价值等于联想物的价值，谁的价值大，谁就赢。

        就像是c，联想为cocosheller的logo，那个包是13万8，于是c就等于13万8。

        其次是d——那个女人的cup。她身材曼妙，有dcup，那么d就等于“拥有”，游戏专用语就是：d等于存在。

        玩家分类简单，只分为referee和普通玩家。

        最后一点，这是一场单向游戏，一切不可逆。

        经过三局，简黛已经琢磨透了玩法。其实很好上手，只要会胡说，只要会瞎想，任何人都可以顺手拈来。

        聚会似乎已经进行到下半场，原本只有嘈杂人声的楼层开始播放节奏强劲的单曲，氛围走向酒吧风。唯一值得赞赏的，没有五颜六色的灯。房间里只有几束聚光灯打着白光，灯不亮，房间看起来便是单纯的灰色。

        封嘉说完继续，第四局开始。

        这次从秦照那边开始，简黛最后拿牌。

        众人拿完牌，封嘉道：“s。”

        又是她。简黛觉得今天她来不是当招财猫的，而是来当炮灰的。

        简黛亮牌，思考片刻道：“s，一笔写下，s等于1秒。”

        沙发上的人都愣了愣，好像没听懂。

        封嘉伸出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s”。

        “一笔写完，用时1秒。”

        众人恍然大悟。

        封嘉说：“f。”

        覃宇非亮牌。

        秦照刚才拨严舍的电话没通，现在正在回拨，看到这场是覃宇非，幸灾乐祸的拍他一下，学着刚才封嘉的样子，小声道：“嘲笑referee？”话尾音上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覃宇非瞥他一眼。这场封嘉让他输他也认。他拿的f要三笔写完，手飞起来也比不过一笔就能写完的s。

        覃宇非无话可讲，秦照一边留心电话接没接通，一边道：“调停调停。”

        封嘉话未开口，先笑了一声才道：“她输。”

        覃宇非作势去端酒，封嘉又道：“女她。”

        覃宇非胳膊定格，直视封嘉几秒，反应过来后笑呵呵的收回手，利落道：“无异议。”

        秦照听到撇了撇嘴，用只能覃宇非听到的声音道：“你们俩可真是亲兄弟。”

        覃宇非骄傲的笑笑道：“那可不是，自从封嘉三岁搬来我家旁边，我穿小的衣服可都传给了他。”

        秦照皱眉，道：“多光荣？他最烦谁讲这事，让封嘉听到他能扒光了给你扔出去？”

        封嘉可是听不到，简黛在覃宇非话音落下，立刻道：“有异议。”

        封嘉侧了侧脸，道：“什么异议？”

        简黛问：“我输？”

        封嘉道：“嗯，你输。”

        简黛问：“理由。”

        封嘉解释：“你没联想。你说的是事实，这没意思。谁会玩儿没有意思的游戏？所以你输，不能让你乱了规矩。要不然以后谁还玩儿？这个游戏要想能长存，就必须referee维持它的形象。”

        所以是在拿她杀鸡儆猴？简黛大开眼界，她更没想到的是，一个游戏还玩儿起来了可持续发展。

        封嘉像是在安慰简黛，继续道：“你说你头发比他长，我都能算你赢。但是你说你写s只用1秒也不是不行，但没这么玩儿的。”

        简黛看了看自己的头发。她几年前烫的弯发现在还能看出一些s形的弧度。所以s等于头发，等于她头发比他长？她没感到半点宽慰，一方面吐槽这是什么破游戏，一边在脑海里重复封嘉话得后半部分。

        也、不、是、不、行。

        简黛理解了，完全理解。

        规则就是——听他说！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它的都不作数。

        简黛不玩儿了，跟他玩简直是与狼为伍，与虎谋皮。但结束前，她要先受罚。

        简黛想到刚才第一轮，问：“我是不是可以选？”

        封嘉顿一秒，道：“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简黛道：“不喝酒的大冒险？”他应该会同意，要不然刚才为什么给自喝水。

        果然，封嘉道：“好。谁出题？”封嘉扫一圈儿沙发上坐着的人。

        上局的j举手，道：“我来。”

        j道：“必须说出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话，少一个都不行。”

        简黛思考。

        她能说：如果她的字母牌是c，等于cocosheller，则c等于2000亿。但这种东西需要证明，他们听到第一反应可能是震惊，也可能是……

        质疑。

        沙发对面的秦照还在拨着手机，手机亮度在灰蒙蒙的房间里格外刺眼。

        简黛突然想到什么。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简黛声音平稳自如，抬头问封嘉：“时间还早，你要不要请我去你家坐坐？”

        话音落下，所有人目瞪口呆。简黛做到了让所有人都惊讶，惊讶道他们一时间不知道是去看简黛，还是去看封嘉。

        封嘉也侧头看简黛，两个人直视对方。

        封嘉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衬衣熨烫得边线清晰。扣子叩到正数第二个，露出他的整个脖颈。现在黑色的他坐在弥漫着灰光的房间里，目光里充满探究甚至一丝橙红灼人的火花，半懒的坐在沙发上，真是吃斋的姿势，吃人的目光。

        简黛直视回去，丝毫不怯场。

        比较冷静的是秦照，他还能说出来话，只听他骄傲而又激动的说：“封嘉这小子打小就勾人！”

        覃宇非道：“怕不是男人多过女人。”

        覃宇非是太激动了，嘴上没把门。

        秦照看笑话的道，“你是不想玩儿了，还是不想活了？”

        覃宇非道：“我说的他又听不见。”

        封嘉此时正看着简黛，覃宇非断定他没那个心思听自己的话。

        简黛先移开视线，看向所有人问：“可以吗？”

        覃宇非看热闹就他最闹腾，率先道：“无异议。”

        秦照紧跟：“无异议。”

        其余人：“无异议。”

        最后

        封嘉道：“无异议。”

        语音落下，哄声四起。

        referee都要走了，还玩儿什么？沙发上的走的只剩封嘉，简黛，秦照，覃宇非四个。

        秦照终于打通了严舍的电话。覃宇非侧耳听着。

        沙发左边，封嘉慢半拍的不可思议，问：“想去我家？”

        惩罚时她故意说的模棱两可，现在游戏结束了，连原来直视对方的较量劲儿也没了，简黛温柔一笑，“毕竟我正在找房子，您又想要卖。”

        封嘉弯下身从桌角掂起一瓶开了口的矿泉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问：“刚才怎么不说？”

        原来这就是杯子里面是水不是酒的原因，简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空杯，回：“玩儿游戏，说清楚了就不好玩了。不好玩儿的游戏，谁还会玩啊？”

        封嘉嘴唇上沾了薄薄的一层水，泛着淡淡的光。

        她上手倒是快，封嘉道：“可以，下次你来当referee。”

        简黛笑笑，不置可否。

        这边一安静下来，那边秦照的说话声听着像是加大了一倍。

        秦照看到封嘉，笑着随口一问：“你说300万的车被偷走的几率是几？”

        封嘉起身去拿秦照带来的大闸蟹，顺口回道：“0。”

        秦照对电话那边的人说道：“你车停哪了？还能被偷？”

        严舍正气势汹汹的从博物馆出来，向博物馆主楼旁边的行政楼走，边走边说：“我草！没胆子偷文物，倒是有胆子偷我车！”

        秦照这边道：“废话。那惹的人一样吗？惹你算个啥？”

        严舍没恼，反道：“惹我不算啥，那他妈来惹我啊，招我车干嘛？出行没座驾跟出门不穿衣服有区别吗？”

        秦照道：“区别大了。”

        严舍道：“在我这就没区别。”

        秦照道：“那你别过来了，不穿衣服瞎逛什么？”

        严舍咬牙道：“我是说开车和穿衣服一样重要，谁跟你说我不穿衣服了。”

        秦照懒得跟他废话，道：“你打车来，要不然我叫我司机去接你。”

        严舍不愿意，道：“等会儿，我先去看监控。先抓着那偷我车的孙子再说。”说完就挂了。

        覃宇非听个一半儿，秦照挂了电话后，覃宇非问：“严舍怎么了？衣服被人偷了？”

        秦照噗嗤笑出声来，咧着嘴道：“车，车，车。要是身上穿着的衣服都能丢，人可还能回来吗？”

        覃宇非道：“哈，我说呢。”说完看封嘉，道：“别光你自己吃，给我一只。”

        封嘉拿完盒子坐下，正准备叫服务员拿吃螃蟹的工具盒，听到秦照打电话的内容，索性直接把盒子盖上了。

        封嘉站起来，左手端起盒子，无预兆的道：“走了。”

        覃宇非没留他，而是道：“螃蟹留下。”

        封嘉道：“走了，带着螃蟹。”

        简黛跟着他站起来，封嘉问：“去我家？”

        简黛答：“可以吗？”

        封嘉道：“你看房时间有什么偏好？”

        好像是这样，总是在晚上。

        简黛问：“你方便我就可以去。”

        封嘉无视覃宇非让他放下螃蟹的命令，对简黛说：“那走吧。”

        封嘉和简黛走后，沙发区就只剩覃宇非和秦阳。封嘉带着简黛走的画面冲击着他俩。

        秦阳道：“你说，他会怎么坑咱们？”

        覃宇非倒吸一口气，“上次你分手，分手费是谁出的？”

        秦阳回忆片刻，道：“封嘉。他玩儿输了。”

        覃宇非继续问：“分手费多少？”

        秦阳想了想，懊悔的开口，“500万，我自己吞了250。”

        覃宇非没想到秦阳这么损，好笑道：“那你完了，你个250。分手费让人家给你出就算了，私吞分手费？你可真有想法。”

        秦阳懊悔不已，琢磨着怎么搞。

        封嘉要是真把简黛怎么着了，肯定轮到自己给他当清洁工。什么纠缠啊，骚扰啊，要钱要房，以命相逼啊不敢想不敢想，虽然他还一个子儿没出，但秦照觉得自己腰包已经空了，只能祈祷封嘉能在“深入交流”之前告诉对方他是个什么散德行的玩意儿，别找错了人，脏了好姑娘。

        秦阳正想着招，房间的大门半开，一个人迈步进来。

        严舍一眼就瞄到秦阳和覃宇非，立刻走上前，还没站稳，就问道：“封嘉呢？”

        秦阳看到严舍过来，刚想安排他坐下，就听见这一声语气不妙的问话。

        “封嘉刚走。”

        严舍挤过去，坐到沙发中间，重重的坐下，仰头喝了一杯酒。

        覃宇非问：“小偷找到了？”

        严舍一听就来气，抓起手机要给封嘉打电话。为了避免封嘉不接，严舍拿着覃宇非的手机打。

        电话接通，严舍用和他此时心情完全的相反的语气，淡淡的问：“我的车，好开吗？”

        覃宇非和秦阳原本云里雾里，真以为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这会儿算是明白了。

        秦阳一瞬间变了脸色，又活蹦乱跳起来，道：“封嘉比我损。”

        严舍现在对“封嘉”这两个字极其敏感，没管电话那边，问：“封嘉怎么了？”

        秦阳拍了拍覃宇非，覃宇非瞬间明白。

        秦阳举着手机假装打电话，问：“你说300万的车被偷走的几率是几？”

        覃宇非忍住笑，学着先前封嘉的语气道：“0。”

        演完，两个人不管严舍的黑脸，笑作一团。

        严舍几乎是嘴里憋了一口血，半天才问电话那边的封嘉。

        严舍问：“我说让你等我了吧？”

        封嘉道：“我等你了。”

        严舍道：“你等我怎么你先来的？”

        封嘉回：“我等你你也不一定会带我。”

        严舍气急，“我都让你等我了，那不就是要带你一起来的意思？”

        封嘉用平静的语气讲：“你和你讲解员说话，说她要下班了，你可以捎她一程，你个两座的超跑，你捎她一程，那我坐车顶上去？”

        严舍骂出声，“妈的，我敢邀请，她还不敢坐呢？何况我就随口一说，我好不容易关心一下下属，还把自己车给关心没了？”

        封嘉道：“嗯。了解了。以后别乱关心。”

        严舍气急了，说不出话。半晌，像是想通了，直接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断，严舍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干不过姓封的，世上少一个姓严的。

        横批：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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