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不会了

罗玛尼最近接手了一个新的实验品，他回来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却还是强颜欢笑地和我打招呼。罗波安说，守护英灵系统正式投入实验中，他可能会有段时间不在。

        罗波安消失的第七天，我从罗玛尼的苦笑中判断出了真相。大概是玛修吧。

        有了答案的我心情同样开始沉重起来。我想我也是愧疚的，仅是漠不作为地看着就像是一种犯罪，尽管如此我不会去多嘴。我没有资格去插手他人的人生，随意决定他人的未来也是一种傲慢。况且我也没有能力去帮助她。

        我果然还是一个没有的废物，只要按部就班继续活着就好了。只要照顾好罗玛尼就行了，只要能看到人理被成功拯救就可以了。所以，真的很抱歉。

        ——节选于某篇无名的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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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加达想要交朋友吗？”

        某天在睡前讲故事的时候，罗玛尼放下童话书如此询问到，他看上去有些忐忑不安，又带着某种终于问出来的释然。他低头看向身边的女孩等着她的答案。

        “我，都可以。”不像从前总是果断的回应，已经有所预计的女孩回答显得有些犹豫。

        “真是太好了，她叫玛修，是个女孩子，也是和你一样的人造人。我明天就申请带你一起去见她，你们一定会相处的很好的。”

        罗玛尼面带轻松的笑容，他是真的这么认为的。然而，过分喜悦的他好似并未察觉到，女孩紧紧攥紧的拳头。

        “好啊。”白发幼女露出天真的笑容，好像很期待第二天的会面。

        实际上并不，从早晨断线失误没能起床连罗玛尼的早晨都没来得及做，到答应了别的员工帮忙一直持续到晚上，餐点全部拜托食堂帮忙保留。如果不是医疗部其他人提醒罗玛尼，他甚至都要错过餐点。

        然而满怀不解的罗玛尼在晚上得到的却是亚加达不留片语的失踪。

        是无声的抗议吗？罗玛尼思考着，但她的行为也太过分了，明明可以直接沟通，为什么要用这种胡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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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就拜托盖提亚酱了。”

        留下这样任性的话语，人造人陷入休眠。极其任性的举动，少年人表达理解，任由女孩只有微弱起伏的躯体占据他宿舍的房间。

        然而亚加达的断线没过三天就被强制开机，面对怒气冲冲的罗玛尼，白发幼女露出懵懂的表情，她本能退向能给予她安全感的少年。罗玛尼的怒气值看起来更高了。

        “盖提亚酱。”

        求生欲使亚加达喊出了盖提亚的名字求救，但她显然没发现她所求助的对象也在默不作声地撇清关系。如果亚加达能够察觉，她恐怕会直接指责出声，你都敢烧人理了，还不敢替我背锅挡罗玛尼，堂堂魔神王勇一点啊！你都不知道罗玛尼是你王，拿出你背地骂所罗门王冷酷无情的架势a上去的！

        但在亚加达察觉到盖提亚的异常前，罗玛尼开口了，他语气十分平静，完全没有外露出分毫怒火：“亚加达。如果你不愿意，你应该向我提出异议，而不是默不作声的逃避。”

        “抱歉。”女孩秒速低头，一副委屈认错的模样。

        “这并不是一句对不起的问题。亚加达，抬头看着我。”向来弱气好脾气的罗玛尼难得强硬地命令道，他手放在女孩的肩膀上，与那双略显不安的红瞳对视。“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

        白发幼女张了张嘴没能给予回答，但从她全然呆愣的神情中，罗玛尼得到了答案。这令他也有些失措，和一些他也无法明白的感情。

        “抱歉……”她好像也只会说抱歉了，亚加达有点难过，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王/罗玛尼的这份期望。相处时偶尔的喊爸爸都只是普通玩笑，她一直对自己的定位十分清晰，照顾王/罗玛尼已经成为她的本能。以至于她从未思考过，她和王/罗玛尼是否有主仆以外其他关系。

        或者说，她也在避免思考如何面对这份事实，直到罗玛尼把这件事捅到她的面前。王/罗玛尼把自己当作家人这一事实令她极度欣喜，又深深愧疚。

        白发幼女对自身存疑，对他人与自己关系存疑，对现存生产模式存疑。

        过度存疑，是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蜷缩于自己的龟壳，一旦有人想要敲破她的龟壳，她只会逃，逃到无法逃避为止。

        “不要对自己做过分的事情，会醒不过来的。”

        罗玛尼只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怒气就像落荒而逃一样。亚加达仅是看着，没有开口挽留。然而

        别走，请不要留下我，请不要对我失望。罗玛尼别走。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请原谅我，我们回到以前吧。

        她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等她终于能张开嘴发出声音，罗玛尼已经不在了。

        忽然有点难过，只有一点点的难过。

        开机后终于恢复正常运转，某种巨大的情绪涌上大脑，女孩流下眼泪，在短短几秒大哭出声。最直接的受害人是作为背景板的盖提亚，还在捉摸这个罗曼医生为什么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敬畏感，就被女孩扑了满怀抱住大哭。这辈子都没直面过这种场景的盖提亚也死机了。

        准备找佛劳洛斯结果错手戳进桀派小窗的盖提亚在对方回复问号又撤回后才发现问题，撤回截图还是先杀掉这个部分重复活一个新的。盖提亚杀心渐起，远方感到危机的桀派秒速支愣起来，当场先编万字哄女友攻略，末了还小心劝导统括局，魔神柱和人造人之间可以忽略生殖隔离，但是三年一代沟啊统括局。

        tl犯法。

        盖提亚花了十秒看完攻略，花了三秒打字。

        ：自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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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解决的毫无疑问，亚加达转职成为迦勒底食堂的一员，她依旧会为罗曼医生留饭。但是不再会去医务室，就算去也见不到罗曼医生。

        新的宿舍是盖提亚帮忙申请的，就在他的旁边。旧宿舍的权限被取消了，得到这一消息的亚加达松了口气，可她看上去更难过了。即便如此，她仍是很认真地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她不再依赖任何人，无论何时都能露出与外表年龄不合的温柔可靠的笑容。

        她们更像了。盖提亚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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