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2

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奎里纳斯·奇洛，他从拉文克劳毕业，比格特鲁德教龄大，在学校时就因为才气出名，毕业后做了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课教授。邓布利多找上他的时候，他正在外旅游，有事情推不开，所以是准备一下再过来。来了当上防御课教师后发现自己是纸上谈兵——实践并不如讲的出色。他又休了一年又去积攒实践经验了。

        他喜欢旅游，走过许多地方，喜欢制作野花标本，说话时客客气气的，格特鲁德跟他讲过几次话，因为他的待人友善而对他有好感。可是这个可怜的人，旅行到黑暗森林时被吸血鬼和女巫围攻了，等他逃出来、回到学校，整个人变了气质——他开始说话结巴、害怕所有人，一阵风声都能吓坏他，性格也显得懦弱，学生开他玩笑他只幽怨地走开。

        后来他戴上一条头巾，别人好奇那是从哪来的，他说是一个王子送的，他变得奇怪起来，整个人消瘦下去，不是霍格沃茨里不经常锻炼那种人的消瘦，而是被什么折磨的消瘦，格特鲁德觉得有点眼熟，这不就是她上学时期、被学习折磨时的模样吗。

        格特鲁德怀疑他从不洗那条头巾，因为越来越味了，他走过都有一股难闻扑鼻的气味，许多学生嘲笑他，他也不反抗，后来格特鲁德认清那是大蒜味，联想到他遇见吸血鬼的遭遇，就更不能讨厌他或者像学生一样恶意对待他了。他真是个可怜的人，不应该遭遇这些的。

        已经是1991年的9月了，她曾请求邓布利多允许她去接哈利到对角巷买书，邓布利多婉拒了，因为已经有更合适的人选，那是猎场看守员又兼钥匙保管者的海格。

        海格教过她，在她第一世和第二世上学的时候，他是保护神奇动物课的老师。她只好等到波特入学再看到他，她的心情异常激动，这是救世主啊！打败伏地魔的人，结束霍格沃茨之战的人！如今他还小，只11岁，她已经20来岁了，就像当初他们反过来的样子，哈利波特要抬头看着自己了！

        她端坐在教师椅上，所有教师为了看哈利·波特都来了，如今的桌子扩大了3倍长，不得不在两边摆起来。她等啊等，大门打开了，麦格教授依然穿着绿袍子领进来学生，她看不清那群乌压压的小孩中，哪个是哈利·波特。他们站定了，分院仪式开始，她听到赫敏·格兰杰的名字，她向走近的女孩看去。对方头发有点乱，紧张地攥着校服袍子；之后终于听到了波特，那个男孩走出来，紧张地坐在高凳上，分帽院沉默了好长时间，然后高喊“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沸腾了，他们迎来“那个唯一活下来的男孩”。

        晚宴开始后，她看向西弗勒斯，他正在和齐洛说话，没想到他们会坐在一起。接着西弗勒斯看向学生席，又收回视线看向齐洛。

        波特是莉莉的孩子，西弗勒斯一定很关注他吧，就她所知的，波特给自己的孩子起名西弗勒斯，想来他们的关系也不错。西弗勒斯会爱屋及乌，对旧人的孩子持以照顾，波特会成为西弗勒斯最关照的孩子，就像她曾经是西弗勒斯最关照的学生。

        可渐渐她就发现不是了，西弗勒斯对波特的态度很差，时常针对他，不明白的人可能认为那是照常在针对格兰芬多、或者嫉妒波特的名声，但知情的人明白那是因为上一代人的恩怨；西弗勒斯不像她设想的因为哈利是莉莉的儿子而对他多有照拂，西弗勒斯把他看作是一个夺走了他爱人的情敌的儿子，或者，一个让他出尽丑的仇人的儿子。

        推己及人，她也不喜欢敌人的孩子，可是哈利·波特也是莉莉的孩子，暗恋和敌人的结合啊！太复杂！她会选择对波特视而不见，而不是针锋相对，或许这就是他与她的不同吧。

        她在人来人往的走廊见到西弗勒斯正对着波特讥讽，话说得难听，她不可抑制瞬间想到自己难熬的时间，于是一股邪火冲上脑袋，她怒气冲冲，冲到对方面前，把波特挡在后面。他退后一步，不满地说：“让开！”

        “你知道波特是这样的人吗，你怎么这么说他？”

        西弗勒斯眯起眼，盯着突然闯出来的她，不像往常一样无视她竟然开口回复她。

        “我知道？我知道的他就是这样的人。我在管我的学生，你为什么要插手，不在你的图书馆确保学生不要弄脏书了吗？”

        她心里郁闷，他的话总能刺伤她，这一次它就像一块大石头。“我也是老师，我也可以管学生，自然可以参与到你的‘管教’中。”

        “真的吗？图书馆员也是老师？”他懒洋洋地笑了。“我不知道。”

        她颤抖一下，竭力平复愤怒与悲伤的情绪，嘴角勾起一个难看的笑容，“那么，我需要借走波特。”她拉起波特的手要离开，西弗勒斯在后面说，“不行，我有话要讲，波特投机取巧，正迫切地需要我的教导。”

        她看向肚脐眼那么高的波特，对方正震惊地停立在那，听到西弗勒斯的话后脸上不遮掩地厌恶起来。

        “校长叫他。”她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拉着波特走了。

        走到一间空教室，她停下来，对上波特疑惑的目光，他问：“我们不去校长办公室吗？”

        “我骗他的。”她不改神色。

        波特表情变成了笑容，他说：“谢谢你，贝尔女士。”

        她盯着波特，说：“他一直这么对你吗，他没有很关照你吗？”

        “是的，他一直这么‘关照’我，我认为他恨我，不过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他就是讨厌有名的人。”波特低下头，她看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很想摸摸他的头，她这么做了。波特瞪大眼睛抬头望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红了脸。

        如果知道一点隐情的人，都会明白不是这样。她不想让波特埋怨上西弗勒斯，她淡淡地微笑，劝说他：“其实他没那么坏，也不是恨你。”

        波特疑惑地挑了挑眉毛，“‘没那么坏？’，他都那么说你了，你还觉得他不坏吗？”他又说，“为什么你这么说，你是知道原因吗？”

        她惊讶他的敏感。

        “他对谁都是这样，对不满意的人总是讥讽。我承认他吹毛求疵，得到他满意的人很少——”

        “很少？没有吧。”

        她闭上眼睛，点点头。“也许。他有天赋，看谁都差，别人进不了他的眼。”而且伏地魔会回归，他不能对波特表现得很亲切。

        她歪着头试想一种可能，“也许就是因为在这太憋闷了，他才会这么吹毛求疵，冷漠刻薄。”她认为这很有可能，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像刺猬一样伤害靠进他的人，而一身才华得不到施展就会变得阴郁和追求智力游戏。

        “既然他憋闷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呢。”波特冷声质问。

        “”当然是为了你啊。但她不能这么说，她只能无奈地看向波特，他的绿眼睛像浸泡在医疗器械中的蟾蜍，或者泡水2个月的腌黄瓜，她并不喜欢这种绿。

        就在课前铃响起的时候，她不用想什么理由躲开，波特就说再见跑了。她看着波特的背影，发现自己无法坚定地站在他们任何一边。

        詹姆·波特曾羞辱他，一个仇人的儿子难道要期盼得到优待？况且詹姆·波特得到了莉莉·伊万斯，哈利·波特就是一个他们结合的证明，看到他怎么不会厌恶？他本来就是坏性格，不难排除这些年教学生涯让他性格更坏了。

        阴暗的大蝙蝠形象已经深立各届学生口中。——唉，这要怪他吗？他在不适合的职业教不喜欢的人，他的学生不能达到他的要求、甚至背地咒骂他，他未来还要面对伏地魔，一切都是那么有压力！如果是她，她不会和颜悦色的，会变得整天阴郁喜欢独处，甚至崩溃也说不定。这样想来，他还坚持在这里真是难得可贵。

        但他又不是那么伟大，他作为教师表现得那么差，区别对待学生总是让人恼火！更何况嘴上不饶人，他总要讽刺他看不起的学生，就好像那些人没有感情一样！说出的话那么让人难堪，她试想，如果要她一直做他的学生，她一定会精神衰弱。

        他对待莉莉的儿子也不能爱屋及乌，既然他爱她，为什么不能把爱给她的儿子波特一点！还在嘲讽他、伤害他，波特不会主动招惹他，波特也是失去莉莉、甚至在1岁就失去了妈妈的孩子，他怎么忍心做到这么刻薄无情？

        她好像还不了解他，她以为爱就可以包容一切，但显然西弗勒斯不是这样的。他的嫉妒和坏习惯遮蔽了爱，或者说他的爱根本匀不给波特，那是只对莉莉的。

        她喜欢这样特殊的爱，同时也怕这份特殊性伤害到自己。她渴望得到这样的殊荣，这种爱就像高空中的太阳，她直视他，被他刺黑了眼睛，看不到底下的乱草丛生、脏污泥潭。

        她怪不了西弗勒斯，因为只要一想到他有爱，她就说不出责备的话；她站不稳波特，因为她极力爱着西弗勒斯，只能在西弗勒斯不友善的举动下瞥见有个可怜的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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