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若水现身

“咣当！”

        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忽然传来，宣小沫吓得直接扑到君无忧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扯着嗓门大喊：“啊……”

        君无忧则一脸懵，眨巴几下眼睛，然后颇为嫌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宣小沫的脑袋，低声道：“喂。小鬼，滚～”

        “我不滚，哇哇～”

        宣小沫已经吓哭了，根本不理会君无忧，她虽然是鬼没错，但她还是怕鬼。

        “滚～”

        君无忧又嫌弃又无奈地切齿道，同时伸手揪住宣小沫的脖子，生生一拽，宣小沫整只鬼被吊在半空，被迫看着刚才那落地的重物。

        “是人。”

        凤舞越胆子很大，她很快将面前这重物检查了一番，然后颇为遗憾地道，“已死。”

        “是赵思思！”

        宣小沫惊愕地道，眼角还挂着泪。

        林佳死了，赵思思也死了，那下一个……

        “君大仙，救救我男神吧，求求你，救救他吧。”

        宣小沫立马在半空打了个转，180度调转脑袋看向君无忧。

        “救人呀？没兴趣！”

        君无忧一脸嫌弃地松开手，将宣小沫丢到地上，啧声道，“本大仙累了，要休息了。”

        话罢，君无忧嗖地飘进了玲珑仙镯里休息去了，只丢下凤舞越和宣小沫两人在这阴森恐怖的地方。

        “喂，老光棍儿，你要不要点脸，能不能有点怜香惜玉的心？就这样把我俩丢在这鬼地方，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老光棍儿！”

        宣小沫发泄一通后，看向情绪无丝毫变化的凤舞越，道，“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会陪你一起找若水，然后……救韩笙。”

        “嗯。”

        凤舞越并未多说什么，只点头应下。

        “走吧，我们去那里瞧瞧。”

        凤舞越看着白骨深处，平静如水地道。

        “啊？”

        宣小沫愣了愣，满地白骨，看在眼里，惧在心底，但一想到韩笙，为了男神，豁出去了。

        宣小沫是鬼，因不忍心踩那一地森然白骨，便让自己飘着而去，凤舞越则施展轻功，尽可能少地踩到那白骨亡魂。

        黑雾笼罩着整座黎山，初始所见满山的木槿花如今已然枯萎，而彼岸花倒是生机勃勃地绽放着，天色昏暗，像极了阴曹地府。

        宣小沫不由得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恐怖画面，为了缓解恐惧，嘴里不停地碎碎念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可没害你们，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之前那笛声突然再次响起，与方才的悲伤不同，此刻的笛声里携着些许欢快，不由让人联想到，夏日里妙龄少女坐在船头穿过荷塘，用雪白的脚趾划过湖水，纤细的手指掠过芙蓉。

        “是若水！”

        凤舞越几乎肯定地脱口而出，带着几分惊喜。

        “啥？”

        还未等宣小沫回过神，凤舞越已大步朝着那笛声走去。

        “公主殿下，这是幻境，若水不可能还活着。”

        宣小沫突觉此刻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清醒，可凤舞越却只淡淡道：“我想见她。”

        简简单单四个字，宣小沫欲言又止，只好随了凤舞越而去。

        二人随着笛声而去，雾气逐渐消散，黎山也一下子晴朗起来，眼前山花烂漫，清泉滴答，蜿蜒过山谷，流淌过壁石。

        芙蓉一般美丽的女子站在山泉旁的青石之上，身着一袭碧色长裙，黑发落腰，发带飘舞，背影婀娜，落入人眼底，便住进人心里。

        “若水？”

        凤舞越声音有些微颤，额头微微蹙起，“是你吗？”

        那女子停下动作，放下笛子，缓缓转身，轻纱蒙着面，只露出那本该清澈却说不清哪里朦胧的双眸。

        “若水，当真是你？”

        凤舞越不由笑问。

        凤舞越很少笑，而且这般由衷的开心的笑，一种失而复得的笑，一种孩童般清澈的笑。

        凤舞越步步走近，那女子却忽然原地消失，而后又自山泉对面青石而立。

        “你究竟是何人？”

        那女子问道，目光也凌厉起来。

        “我是凤舞越呀，阿越，你可还记得我？你……你可还记得凤云峥？”

        提起凤云峥，凤舞越已经带着些许哭腔，那是她的哥哥，她最爱的哥哥，那已经死在战场上的哥哥。

        女子并未回答，双眸却已经被泪水逐渐笼罩，自眼角徐徐滑落，她微微闭上眼睛，如木头一般立在青石之上，似乎已沉浸在遥远的记忆中。

        突然，她抬手扶住胸口，眉头紧紧蹙起，面露痛苦之色，片刻后，她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白色的轻纱瞬间被染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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