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神不存在

难不成，是伊甸娜？

        苏珀看了看伊辛，又看了看跪倒在伊辛面前的恩德和恩菲特，轻轻摇摇头——虽然伊辛和伊甸娜都是半苏醒者，但伊甸娜的实力和现在的伊辛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而且先前伊辛也说过，伊甸娜已经用生命为代价唤醒了他的记忆，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这个苏醒者，究竟是谁呢？

        “是……神吗？”

        俩兄弟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随后同时抬起头来，动作出奇地一致，从最开始的渴望，到急切地想要得到，再到现在的折服，俩兄弟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俩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着体内异能的流动，眼神中满是不相信。

        “想不到……神迹，就在眼前啊……”

        “是神……来回收我们的力量了……”

        伊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抬起了双手，此时的他仿佛每一寸皮肤，每一根毛发都在散发出强大的异能，尽管他的举手投足没能像俩兄弟那样将时空都扭曲，但却给人以一种无比原始而强大的感觉，仿佛造物的主，正在俯瞰着他所创造出来的成品。

        异能者的力量来自自然，可自然的力量，又来自哪里呢……

        突然，俩兄弟同时暴起，身上再次散发出足以抗衡伊辛的强大能量，拼尽全力向前冲去，仅仅是脚踏在地上向前奔跑的动作，就足以将脚下的地面踩裂——或许是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俩人在这一刻不顾一切地上前，想要毁灭掉这个足以杀死他们的人！

        只听巨响传来，山谷上瞬间扬起漫天的烟尘，若非伊辛的异能形成了结界，恐怕不止这座山，附近方圆十里范围都可能被夷为平地！可待烟尘散去，伊辛却仍旧站在原地，而俩兄弟则没有再继续向前，在他们的脚下，则是一个由黑白魔法相互混杂组合而成的圆形法阵，似乎正向他们伸出触手，将他们慢慢地拉进无尽的深渊……

        “沉沦于虚幻的伊甸园吧，罪人。”

        伊辛缓缓抬起头，眼中迸射出吓人的金光……

        又是一道白光闪过，苏珀赶忙遮住眼睛，睁开眼时，竟已不见了俩兄弟的身影，就连被异能摧毁的地面都被白魔法修复完毕，而伊辛则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大树一般。

        “伊辛！你怎么样了？！”苏珀赶紧跑上前去，这才发现伊辛已然失去了意识，轻轻一碰便像没有骨头一样倒了下去。苏珀赶忙将其抱住，刚要离开，却一眼瞥见了地上掉落的一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个圆球一样的奇怪小颗粒，整体看上去无比光滑，看不出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苏珀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放在手中观察，强烈的异能顿时顺着那小圆球传遍了他的全身，引得他浑身一阵颤抖。

        苏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在佛教的体系中，得道高僧圆寂之后，往往也会留下一个类似圆球一样的东西，被称作“舍利子”，而这舍利子也往往蕴含着高僧一生修炼得到的修为和道行，而苏醒者恰好也是异能者所能到达的最高境界，难不成这东西，便是那俩兄弟的“舍利子”？

        “不管怎么说，带着总没有坏处。”

        苏珀犹豫了一番，还是将那“舍利子”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随后又看向怀中的伊辛——如此看来，伊辛刚才确实是亲手杀死了那身为远古异能者的俩兄弟，只不过现在苏珀再看伊辛，早已不是当时那么强大，异能强度也仅仅只维持在半苏醒者的状态，只有一点微不足道的提升。尽管觉得奇怪，但此地不宜久留，苏珀只得赶紧背起伊辛准备离开。

        “也不知道麦娜去了哪里。”

        苏珀转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柳玲钰墓碑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但愿她别迷路了。”

        ……

        此时的山脚下，看到结界被解除的常月迫不及待地跑下山去，跟随着定位器的指引很快便找到了不远处正在等待她的瓦尔基里的其他队员。莉莉见队长走来，连忙高兴地招了招手，正想走上前去打招呼，却被令狐桃轻轻拦下。

        “来的挺准时嘛。”

        常月微笑着上前，看了一眼令狐桃和莉莉，随即又把视线转向了一旁的洪雪魅：“怎么样？没受伤吧？”

        洪雪魅摇了摇头。

        “这就好，可不能伤着我们家雪魅，”常月微微一笑：“那，麦娜去哪里了？你刚才不是……”

        “麦娜去执行专门的任务了，这不是队长您亲自布置的吗？”

        就在洪雪魅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令狐桃却抢先开口接下了这个话茬，随后眼神示意洪雪魅，洪雪魅见状忙连连点头。常月见状也没有多问，只是假装豁然开朗般地一笑，没再继续说下去。只见常月缓缓上前，摸了摸洪雪魅的脑袋，不知为何，平日里和常月走的最近的洪雪魅，此刻却感觉常月的手竟然是如此的冰冷，而常月的那张脸，也仿佛在此时此刻变得有些陌生。

        “你好好想想，这些事情难道不蹊跷吗？”

        “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该为玲钰姐想想，她可是最疼你的人！”

        “我严重怀疑，是队长害死的玲钰姐！”

        ……

        麦娜刚才对洪雪魅所说的话，此刻正如放映机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脑海中闪现，恍惚之间，似有某种力量促使着洪雪魅倒退了半步，也正是这半步，让常月的手悬在了半空中。

        “……雪魅？”

        常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仅手尴尬地悬在半空中，周围的气氛也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就这么僵持了片刻，洪雪魅才终于想到对策：“队长，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别老是摸我头啦……”

        “是是是，雪魅说得对。”常月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尴尬的气氛也终于被破解。可即便是这样，当洪雪魅看到常月的眼睛的那一刻，一股寒意还是从脊背直冲头顶，令人胆寒。

        “说起来，那俩家伙呢？”

        常月愣了一下：“噢，他们啊，战斗还没结束呢。这不是咱们能插手的战斗，还是先回去吧。”

        众人纷纷点头，转身离去，可洪雪魅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她缓缓转头，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柳玲钰墓碑，轻轻抿了抿唇……

        ……

        闻讯赶来的军队很快便将整座山包围了起来，但经过数个小时的搜查，除了几颗掉在地上的弹壳以外，并没有找到山上有任何异样，甚至连一点异能者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无奈之下，当地政府只得命令大部分军队撤走，只留下一小部分将山包围起来，随时观察山中的动向。

        夜，悄悄地降临，将没有路灯的山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一名士兵睁开疲倦的双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机关，他赶忙将机关扶正，这才发现自己碰到的是探照灯的按钮，好在环顾四周，见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为，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他不知道的是，已经有人借着他的这道光，来到了山坡上……

        “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一名中年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踏在山顶的地面上，身上的一袭白衣和胸前的十字架显露出他主教的身份。只见他对着空气轻轻挥手，一阵微弱的金光闪过，两道虚影竟浮现在眼前——那正是白天刚刚被击杀在这里的恩德恩菲特俩兄弟。

        “彼得·埃里克·奥托夫斯基。”

        “你果然还是来了。”

        俩兄弟看着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彼得不屑地耸了耸肩：“真没想到你们也会有这一天，你们不是说，要成为最长寿的异能者么？”

        “你根本不明白这次的情况。”

        “恐怕，已经快超出我们的处理范围了，必须在彻底失控前将其遏制。”

        彼得摇了摇头：“我们是制约这个世界的八股力量，现在少了一处，恐怕这就是沈萧鸿说的‘命数’吧。”

        “这个世界。”

        “要变天了。”

        双方沉默良久，直至俩兄弟的虚影缓缓消失，化作灵魂的颗粒一点一点消散在空气中。彼得默默转过头准备离去，却听身后的俩兄弟又将其叫住。

        “神，恐怕已经出现了，他在回收他的力量。”

        “你也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俩兄弟的虚影也终于彻底消散，就连余音都没有留下，仿佛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

        “神？”

        彼得不屑一笑，胸前的十字架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反光。

        “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神，只是人心中的心魔罢了……”

        风，吹拂山间的花草树木，带走这里曾存在过的一切，月光之下，却见一道金色的身影闪过，便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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