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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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笔被捏得变形,步步松开手,笔从她的手心滑落到桌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站在讲台上的老师在梳理知识点,周围的同学都在专注地记笔记,唯独她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嘉岚空空如也的座位上。
今天嘉岚没有来学校。步步紧抿嘴唇,目光冷厉,浮现在脑海的是上个周末在书店与嘉岚偶遇的场景,对方认真挑选学习资料书的样子始终挥之不去,与平时上自习课时做与学习无关的事情的吊儿郎当的样子重叠起来,不断地刺激步步的神经。
那本从嘉岚手中夺走的书此时正待在步步的桌面,她的视线落到书的封面,不知为何,那种抢夺的快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名状的烦躁和郁闷,仿佛她的举动没有给嘉岚带去半点影响,对方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而且就算她从嘉岚手里夺过了这本参考书,也不意味着她在下次的考试中成绩一定会超过对方,除非奇迹发生,或者是对方不参加考试,不然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对方依旧会凌驾于她之上。
一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变成了一场毫无意义的自编自导的独角戏,步步不由火冒三丈,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并且这副可笑的样子还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嘉岚面前,被对方在心里取笑,她就恨不得了结自己,或者了结嘉岚。
步步将所有的责任推到嘉岚身上,认为对方是造成她出丑的原因,嘉岚就像将她从成绩的高峰拉入低谷时所做的那样,让她丑态尽显,在她那颗破碎的自尊心上再踩踏几脚。
步步认定嘉岚势必会在心底嘲讽她抢书的行为,和对方嘲讽她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第一名一样,她在嘉岚的眼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专门为对方提供不同的笑料。
尽管这些全是步步独自一人毫无证据的猜测,却也不妨碍她认为这些猜测便是事实。
眼前的参考书已从战利品变成了废品,成为了被嘉岚嘲笑的证明,于是她决定午休时分找一处地方将这本参考书一页一页地撕成碎片并点火烧毁,令这堆让她出丑的废纸化为灰烬。
她不打算吃午饭,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立即奔赴场所,迫不及待地要毁掉这本书,一秒钟都不能拖延!
步步的目光再次移到嘉岚的位置,对方不来上课的原因在她心中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虽然真相如何她并不知晓,可步步觉得这件事应该和嘉凝脱不了关系,加上嘉岚每次请假过后的回校都会带着伤痕,这让怒火中烧的步步稍微得到了报复般的快感。
步步渴望看见嘉岚遍体鳞伤的样子,希望对方带着满身伤口出现在课室里,哪怕断了一条腿或少了一只胳膊也没关系,这更合她的心意。
嘉岚受伤的样子激起了步步兴奋的因子,满足了她残暴的施虐欲,令她觉得自己在幻想中对嘉岚的施暴变成了现实,即便现实中对嘉岚施暴的是另有其人,却不妨碍她把自己代入施暴的对象,对嘉岚进行残酷的折磨。
对嘉岚的怨恨与敌意以及各种不满成为了滋养步步内心阴暗面的重要肥料,这颗黑暗的种子在她心底生根发芽,依靠对嘉岚产生的负面情绪作为养分,日复一日地茁壮成长,一步一步地填满她的身心,使她获得充实和满足。
虽然步步会唾弃和厌恶这样的自己,却又对这样的自己不可抗拒,如同有股强大的引力将她扯入其中,任她如何奋力挣扎也逃不出这深不见底的漩涡。
收回视线的步步将精神集中在课堂,凭借优秀的领悟力她很快就把老师这节课所讲的知识在十五分钟内全部吸收并消化完毕。
午休期间,步步拿着参考书前往学校附近的一处空地。将近一百页的参考书被步步从一页一页地撕下来,连封面也不放过,似乎她撕的不是一本书而是嘉岚本人。
她先将一页纸完整地撕下来,再分解得支离破碎,洁白的纸张宛若纷纷扬扬的雪花飘落到地面。步步神情严肃地进行这项作业,一丝不苟的态度比学习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眼里盛满了憎恨,宛如阳光都没法照亮的黑洞。
崭新的参考书变成了无数张细碎的纸片,它的价值还没被派上用场,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便寿终正寝。即使它是没有生命感知不到痛楚的死物,却无端端成为了人类泄愤的牺牲品,也实在让人无奈。
步步拿出打火机点燃其中一张纸片,接着扔进一堆废纸当中。火舌迅速地蔓延到其他纸片,在氧气充足的条件下熊熊燃烧起来,火焰的气息和烧焦的气味弥漫开来。
步步后退一步,目不转睛地凝视面前的景象。橙红色的火焰以横扫千军的气势吞噬掉所有的纸片,升起一缕黑色的烟,灰烬漫天飞舞。她那颗受了重伤的自尊心在这场焚烧中多多少少得到了修复。
一件事物的毁灭治愈着一颗破裂的心,哪怕没有达到彻底的治愈,但也给步步带来些许慰藉,那受到嘉岚的嘲笑也仿若连同空中的灰烬一起飘向远方。
烈火的灼热感爬上她的皮肤,步步幻想着嘉岚置身于这团火焰中,代替纸张被烧毁的位置,变成一堆黑色的焦炭,这是她最想看到的局面。
可惜这样的局面只能存在于她的想象中,无法成为现实,不然她一定会带着最幸福的笑容来目睹这一光景,到时候她那颗伤痕累累的自尊心就会以嘉岚的牺牲作为治疗手段,将会得到完全的修复。
步步的脸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沉溺在幻想中的她如同看见了幻想的产物化作了现实的景象,令她阴郁的心情罕见地有了些微好转。
直到火焰熄灭,地上一片灰烬,黑烟销声匿迹,烧焦的气味也无影无踪,步步仍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保持同样的姿势,全神贯注地盯视地面的灰烬,透过这些灰烬去盯视远在一方的嘉岚。
良久,步步回过神来,瞄了一眼手表,离下午的上课时间还要四十分钟,她还可以悠悠闲闲地吃一顿午餐,不用饿着肚子撑过下午的课程。
步步带着有了好转的心情,面带若有若无的笑意,回到学校,进入食堂,点了一份比平日丰盛不少的午餐,独自坐在餐桌最边缘的位置用餐。
下午放学后,步步乘坐地铁回到第八号街,走进一栋装潢高雅的房子,入眼的是母亲坐在沙发上阅读的画面。这幅画面她每天回到家后都会见到,哪怕月亮改变了运转的轨迹这幅画面也不会有丝毫的改变。
母亲阅读的书全是父亲喜欢的,只要是父亲感兴趣的书籍,母亲通通都会拿来反复阅读。
不管这些书是否合自己心意,不管内容多么艰深晦涩,甚至是自己一窍不通的别国语言的书籍,母亲都会毫不厌烦地一遍又一遍地阅读,仿佛这是她全部的生存意义。
步步经过母亲身边时照常呼唤对方一声,母亲照常没有给予回应,身体纹丝不动地保持现状,视线片刻不移眼前的书页,全然将女儿当作透明的存在。
步步早已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不气不恼,心里平静得将这种现象当作如地球围绕太阳公转般的客观真理接纳下来。
在母亲的心里从来只有父亲的位置而没有女儿的存在,母亲的心被父亲的身影填满得不留一丝缝隙,连指甲片大小的空地都没法腾出来给步步。
步步深知这一事实,也不得不接受这一无可撼动的事实,不论她如何声嘶力竭抑或是懂事乖巧,也不管她多么优秀或多么逊色,甚至是活着还是死去,也不会对这个事实造成一星半点的影响。
纵使回应她的只有沉默的空气,步步还是对母亲简单地说了些话,不外乎是日常琐事,比如近期学校会举办什么活动、回家放学的路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等。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说给空气听还是说给母亲听,又或者是自言自语,也许三者兼而有之。
步步说不出为何自己会一直保持这个习惯,明明知道母亲的回应只有缄默,明明知道自己的话根本不会传进母亲的耳里。可她还是像想抓住某种无形之物似地继续保持和母亲单方面谈话的习惯,似乎一旦她抛弃了这个习惯就会永远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
母亲始终维持原状,不声不吭,专心致志地阅读,目光没有一分的转移,像是紧紧黏在书页上,对步步的话语充耳不闻,对方的声音没有敲响她的耳膜。
彼此犹如置于两个不在同一次元的空间,无法接受对方传达的信息。
步步望着这个和自己的容貌有八分相似的女人,特别是那双漂亮的棕色眼眸和那头蜂蜜茶色的头发,她都完美地从母亲那里遗传了下来。
然而步步的眼神无时无刻都闪烁着明亮锐利的光芒,而母亲的眼神只有在见到父亲时才会焕发出光彩,面对其他事物时都如一潭死水,连最悲惨的绝望也没法激起半点浪花。
步步有时也不明白为何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会有如此巨大的差别,这个说法有点自相矛盾,却又是毫无疑问的事实。
即便是外表毫无二致的两样事物,但蕴含的内核势必会有所差异,只是这种差异放在步步和母亲身上未免太夸张了些、太极端了些,以至于让步步感觉自己的眼睛是遗传了母亲的基因同时又觉得那不是母亲的基因而是由自己创造出来的。
母亲的侧脸比雕像更静止,若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翻了几次书页的动作,步步恐怕会以为对方是个披着人类外皮的塑像。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母亲,转而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书包放在椅子,整个人呈大字形地倒在床上,注视着纤尘不染的天花板,思考着母亲看书看到什么时候。
直到父亲回来?不,父亲一年到头回家的次数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步步断定今天依旧是父亲不会回家的一天。
那母亲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结束看书?大概是在时间的尽头吧。这是她想到的唯一答案。
母亲从不和她吃饭,她每天的一日三餐都是自己一人度过。母亲总会在她吃饭之前就回到卧室把门锁上不再出来。
即便同住在一屋檐下,她一天之中能够见到母亲的时间恐怕不超过半个小时,倒不是母亲刻意回避她,而是对方根本没有要和她相处的意识,她在母亲心中的存在感比空气还要稀薄。
步步之所以见到母亲不过是恰好碰上了对方离开卧室的时间而已,毕竟母亲不可能一天24小时都在房间度过,总有离开房间的时候。
步步就是在这个时候才能见到母亲,其余时间她都是孑然一身,宛若整座房子只有她一人居住,母亲只是一个幽灵。
步步翻了个身,目光落在随风摇曳的窗帘。窗外的天空染上了夜幕的颜色,汽车的引擎声和小孩子的打闹声偶尔泻入房间,却无法打破她寂然无声的内心世界。
每天的日子都在重复昨日的生活,除了时间的变动和细节的不同外,步步几乎觉得自己的生活是一个循环往复的原地踏步。
母亲的无视,父亲的离去,偌大的房子,寂静的空气,孤独的自己,这些要素构成了她每一天的生活,没有一天的生活是与这些要素无关的。
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拼命,再怎么奔跑,都没法给这种生活带来一丝动摇。
在这种生活长年累月的侵蚀下,她的身心也早已陷入了难以自拔的泥潭,双脚被深不见底的泥地紧紧吸附,寸步难行,连挪动一根脚趾的力气都没有。
步步犹若置身于寥无人烟的荒野之中,举目四看皆是死寂的气氛和遍地的荆棘,干枯的树木与干裂的土地,枯萎的鲜花与漫天的尘埃,阴沉的天宇与浑浊的空气,没有一处地方是有生机的,哪怕是最细微的角落也充斥着浓重的死气。
她漫步在这荒野之中。没有入口,也没有出口,任何地方既是尽头又是起点,在这样一片凋敝破败的景象中,优秀与自尊成为了她唯一能够把握并能追求的事物。
并不是因为与生俱来的出众而使她去追求这一事物,更重要的是除了追求这一事物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除了变得越来越优秀和维护越来越高傲的自尊心,步步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走哪条路来突破现状。
尽管现状始终维持原形,但她心底还存留一点点希冀,这点希冀像是在大雪纷飞中艰难存活下来的一缕火光,在她心中微弱地燃烧着,支撑着她行走在这片荒野。
步步已经不把希望放在他人身上,父亲也罢,母亲也罢,老师也罢,同学也罢,其余什么人也罢,都没法给予她力量和援助,在这群人身上寻求希望是浪费时间和精力的无意义的行为。
在这片寸草不生渺无人烟的荒野之中,任凭她如何伸长手臂,也没有一个人会握住她的手。步步对此深深地了然于心。
思绪回笼后,步步恢复到平时的状态,走进厨房准备一个人的晚餐,哪怕只有自己一个人吃饭,她也不会敷衍了事,而是精心烹制,食物的营养、美味、丰盛一个都不缺。
她先做了一份沙拉,将生菜、圣女果、青瓜片、几片苹果混在一起,淋上芝麻酱,接着用橄榄油与黄油分别炒西蓝花和煎鸡胸肉,蒸一个水煮蛋,再从冰箱里拿出冷藏了一天的半碗糙米饭来煮熟。
不到一个小时便完成了今日的晚餐,步步坐在餐桌前,认真地吃饭,不看视频,不碰手机,不想其他事情,只专注于吃饭这一本身,每一口都嚼十三下才吞进喉咙。
吃完饭后,步步收拾碗筷放进洗碗机,靠墙站着看书半个小时,过后到外面的街上散步半小时,而后折回家中换上运动服去离家最近的一间健身房健身一个小时,结合科学的有氧运动与无氧运动以及力量型训练,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得到有效的锻炼,身材的每一条曲线日益显得漂亮动人。
运动完后,她在健身房的浴室简单地淋浴一番,换上便服,吃了半根香蕉,将运动包挎在肩上步行回家,在自己房间的浴室里仔细地清洗了一遍身体,穿上睡衣,吹干头发,抹上护发精油,涂身体乳。
做完这一切后通常到了晚上九点,步步坐在书桌前,开始温习今日所学的知识,继而预习并自学新的课程。
她没有讨厌的科目,也没有特别中意的科目,每一门科目她都擅长,全部科目的成绩基本都在一条水平线上。
两个半小时后,结束了学习的步步收拾好书桌,用牙线和漱口水来洗漱,用洗面奶和洗脸仪器来洗脸,敷上一层涂抹式的抗氧化面膜,十分钟后洗掉,接着用化妆棉上爽肤水,抹上乳液,眼霜、颈霜、护唇油、手霜一个不落。
完成所有睡前功夫后时间刚好到达了凌晨十二点,关灯,上床,五分钟内必定睡熟。
翌日早晨七点起床,在八点之前完成好所有事项,洗漱,穿衣,做早餐,吃早餐。假如是周末或假日,步步会在八点起床,然后重复同样的步骤。
她的生活自律得和机器人没有多少差别,步步亦不认为这种生活是枯燥无味的,反而很享受自律带来的正面影响,何况她认为自律是保持优秀的重要因素之一。
懒散松懈的生活从来是她所鄙夷和不屑的,在她看来这是堕落的表现,是在追求优秀的道路上的一大阻碍。
因此步步从不放纵自己,也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的懒惰,一向严于律己的她对自己的要求只会更苛刻而不是更放松。
步步乘坐地铁前往学校,猜测嘉岚是否会于今日回校,想到对方带着伤痕回校的样子,她的心情不由兴奋起来,同时又夹杂着一如既往的恨意与厌恶。
无论嘉岚做什么,都不能让步步感到一丁点的满意,除非嘉岚忽然暴毙或人间蒸发,或惨遭重大的意外事故,才能让步步被阴暗面全然覆盖的内心透露出一丝丝阳光。
只要嘉岚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连呼吸都是不可饶恕的行为,不如说嘉岚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一旦牵扯到与嘉岚相关的事,步步就没法保持冷静和理智,变得不像自己,整个人都充满了负面情绪和黑暗的念头,恨不得化身为最恶毒最残暴的怪物,将自己的戾气和恼火以及怨恨统统宣泄在嘉岚身上。
地铁到站,步步走出车厢,在离学校最近的出口乘扶手电梯上到地面,步行五分钟后到达学校。
走进课室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步步拿出课本和笔记本做晨间的学习,一边学习一边时刻注意门口,留意嘉岚的身影有否出现。
一个上午过去,嘉岚没有出现,一个下午过去,嘉岚仍旧没有现身。和昨天一样,今日的嘉岚也没有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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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岚坐在休息室里,自学课本上新的知识点。周末发生了那件事后,嘉凝替他向学校请了几天假,等他的伤痕没有那么明显才回校上课。
这几天他跟在嘉凝身边,对方在工作时他在休息室里做自己的事,由于脸上有伤,他一直戴着口罩,对外宣称自己感冒以防传染。
那日嘉凝把他从昏迷中唤醒后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没有因为那件事的影响而继续对他施暴,也没有用冰冷的面孔来待他,哪怕他没有向她认错和道歉。
嘉凝似乎没把那天的事放在心上,甚至看上去像是忘得一干二净,好似那件事从未发生过,这几天里完全没有向嘉岚提起与那天的事相关的一个字。
这种情况无疑是非常罕见的,在嘉岚的心里留下一根刺。他深知嘉凝这种表面的举动不过是为了压抑心底的欲望,实际上嘉凝对那件事在乎得不得了,他敢肯定嘉凝有可能还会花钱请人调查步步的背景与个人信息。
总之,这件事不会就此轻易作罢,也许在不久的将来碰到了某个开关又会一触即发,届时嘉岚势必又将承受一场刻骨铭心的摧残,心中的那根刺一天不除掉他就一天不得安宁。
那天步步从他手里夺走那本书的画面倏忽浮上嘉岚的脑际,步步对他呼之欲出的憎恨和愤怒令他大吃一惊。他不是不知道步步对他的厌恶,只是这厌恶的程度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日的他和步步之间的距离是前所未有的近,甚至对方从他手里抢走那本书时彼此的皮肤还碰到了一起。嘉岚得以清楚地看见步步阴鸷的眼神与可怖的表情,对方的样子恨不得一口吞了他似的,使人头皮发麻。
步步那恐怖的神情清晰地浮现在嘉岚眼前,他还可以看到对方眼中酝酿的暴风与雷鸣,看到凶猛的巨浪与乌云密布的天空,一副堪比世界末日的灾难光景,仿佛要把他拖入其中并被这场灾难吞噬,没有退路与求生的余地。
嘉岚从未见过哪个人的眼里可以翻滚着如此滔天的恨意,好像就算世界毁灭也没有资格获得步步的原谅,这种怨恨已经超出了扭曲的范围,是一种比极致的恨意再深一层的情感,比海底最黑暗的地方还要更黑暗。
嘉岚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激灵,迅速将步步的面容赶出脑海,强迫自己不再想那日的事。这样的人实在太可怕了,比姐姐更可怕,可怕到没法用言语描述。
嘉岚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放在学习上,靠背诵大量的知识点来逼走步步刚才在他的脑中留下的身影,以至于嘉凝出现在他身后他都没有及时察觉。
嘉凝看着沉浸在学习中而忽略了她的嘉岚,心里既生气又酸涩,换做是往日她会毫不犹豫地冲嘉岚发火,撕烂对方的书本,往对方的脸上甩去一记耳光,再以严厉的语气训斥嘉岚。
但那天嘉岚昏迷的光景在她的脑中反复徘徊,嘉凝害怕那样的场景重现,这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事。
因此她竭尽全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克制得连五脏六腑都疼痛起来,硬生生地逼着自己尽量表现出温和的笑容。嘉凝觉得做这样的事情比她拍过的最危险最困难的一场戏还要难上130倍。
她俯身环住嘉岚的肩膀,头埋在对方的颈窝,亲吻对方的脖子,一下子将嘉岚的精神从书本抽离出来。
“嘉岚不能只顾着学习,要懂得劳逸结合。”嘉凝拿开嘉岚手中的书,以命令的口吻道,对方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我知道了”便不再看书。
嘉凝脱掉嘉岚的口罩,抚上对方脸颊的伤痕,痕迹比前两天淡了一些,令她松了口气又感到莫名不悦,她希望自己落下的痕迹能够永远刻在嘉岚身上不会消除。
虽然这样的想法未免不切实际,可嘉凝还是希望它有朝一日会成真。
嘉凝吻住嘉岚脸上的伤痕,动作温柔至极,嘴唇从对方的脸颊轻轻地滑落到对方的嘴角,在嘉岚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午饭想吃什么?”嘉凝拥紧嘉岚,轻咬着对方的耳廓问。
“吃便当就可以了,出去吃饭太浪费时间了,毕竟你下午还有两个通告在身。”嘉岚道。
嘉凝在对方的后颈吮咬出一个印记,声音愉悦地回答:“没问题·,一切都听嘉岚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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