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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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帮嘉岚接驳回脱掉的手臼。体育课是上午最后一节课,现在是午休时间,步步没有去食堂也没有返回课室,而是留在医务室。
其实步步本应该将嘉岚送到医务室后便离去,对方接下来将会如何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她却鬼神使差地没有离开,出于一种不可名状的心情留了下来,以至于校医问她和嘉岚的关系是否很好,对步步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她说不出没有离开的原因,也许是想在嘉岚醒来过后再次折磨对方,或者是担心嘉岚醒来后立刻跟老师控诉她的罪状而她却无法阻止,又或是她只想单纯地知道嘉岚会在何时醒来。
嘉岚的脆弱超乎步步的想象,这种比玻璃还要纤弱的特质令步步既鄙视又激发了她的施虐欲,让她想要彻底摧毁嘉岚,将对方撕裂得支离破碎。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步步和嘉岚俩人。昏迷的嘉岚躺在床上,双眼阖上,像是酣睡一般,苍白如纸的面色透露着他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磨难。宽阔的床铺更衬得他身材纤细瘦弱,纤瘦的手腕和脚踝从校服露出,在床铺上形成微微的凹陷。
步步站在床边注视着嘉岚,望向对方的眼神和打量一堆毫无意义的死物没有二致,若是嘉岚睁眼醒来,势必会被步步这番可怕的眼光吓得头皮发麻。
她的视线将嘉岚从头到脚地反复扫视,如利刃般将对方的身体来回切割,眼里的温度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降低。
回想嘉岚向她慰问并触碰她的画面,她的肩头还残留着嘉岚留下的触感,步步不自觉地用另一只抚上被嘉岚碰过的地方,心想为何自己没有卸掉这只胳膊,她应该也要像脱掉嘉岚的手臼那样干脆利落地将这只胳膊撕扯下来。
嘉岚的触碰成为了步步人生中难以抹去的污点,连带她的那只胳膊也成为了被她厌弃与憎恶的存在,仿佛那已不再是属于她的肢体,在它被嘉岚玷污的那一刻起就变成了令人恶心的秽物。
步步咬着下唇,露出凶狠与不甘的目光,一方面想要将触碰了自己的嘉岚碎尸万段,一方面又为脆弱的自己感到极度不甘。
要不是她过于无能,没有足够坚韧的意志力和足够强大的忍耐力,她就不会引起嘉岚的注意,从而也不会收到对方的同情与怜悯。
步步不认为嘉岚是发自真心地想要关心她,对方只不过是借关心之名来嘲笑她的脆弱和无力,正如对方用漫不经心的学习态度来嘲笑无论怎么拼命用功的她都永远达不到成绩第一名的位置。
嘉岚这种故作关心的假惺惺姿态比以往任何一次的恶劣举动都更加令步步恶心,她怀疑嘉岚是厌倦了往日那种打击她自尊心的方式,所以对方才会变着法子来击垮她。
她显然不会让嘉岚得偿所愿,她不但成功阻止了嘉岚这一不可饶恕的行为,还给予了漂亮的还击,将对方打压得无法还手。若不是置身于校园,步步势必会对嘉岚进行彻底的报复,说不定会直接结束对方的性命。
仅仅是脱掉嘉岚的手臼完全不足以平息步步的怒火,她不能就此罢休,对方曾经给予她的种种劫难她一定要十倍、百倍甚至是千倍地来奉还。
步步的眼里盛满了对报仇志在必得的执着,她坐到床边,强忍着呕吐感,手轻轻地搭在嘉岚重新驳回手臼的胳膊上,幻想着假如此刻的她再次脱掉对方的手臼,嘉岚是否会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甦醒过来。
步步不由兴奋起来,搭在嘉岚肩头的手缓缓地移到嘉岚的脖子,五指摊开,轻轻地包围住对方的脖子。
嘉岚的脖颈之纤细出乎她的意料,她一只手就能完全掐住对方的脖子,只需稍加用力便能折断其中被血肉包裹的骨头。
想置嘉岚于死地的欲望在心中强烈地翻滚,如烈火般燃烧着她的理智,使她热血沸腾。步步的指腹传来嘉岚平稳的脉搏触感,对方的性命掌握在她手上,只要她愿意,便能在这一刻为对方的人生画上休止符。
步步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而勾起嘴角,脸上布满了疯狂的神色,病态的目光死死地锁住嘉岚的面孔。主宰对方性命的快感填满了她内心的渴求,她收紧五指,在对方的脖子留下深刻的指印。
房间寂静无比,连时间行走的声音都被吸入到无声的世界。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没有给房间增添一丝暖意,反而与冷凝危险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学生说笑的声音偶尔从窗外流进,一碧如洗的天空与清凉的夏日微风令人心旷神怡,午后的校园是一片祥和宁静的美好光景。
可这般美好的光景却没有把医务室包括在内,这一场所就像没有被阳光照射的阴暗角落,孤零零地置于黑暗之中,成为犯罪与暴力的温床。
步步愈发收紧手中的力道,满意地看着陷入呼吸困难而紧皱眉头的嘉岚,对方的脸色愈发涨红,脉搏跳动的频率加速,最后嘉岚因生命受到窒息的威胁而猛然睁眼醒来,与步步四目相对。
嘉岚瞪大双眸,瞳孔缩小,喘气不停,好似做了一场可怖的噩梦,但现实往往比噩梦更加恐怖,映入眼帘的是步步近距离的脸庞,对方骇人的眼神与癫狂的神情毫无保留地呈现出来,吓得嘉岚差点尖叫出声。
步步在嘉岚醒来的那一瞬间便抽回了手,转而按在对方脑侧旁边的枕头,俯身凝视嘉岚,凭借身高的优势形成一道无形的桎梏,将对方牢牢地困在她的臂弯内。
嘉岚被吓得浑身僵硬,如同见到最可怕的厉鬼,本就没有血色的脸颊这下更是苍白得能和墙壁媲美。他呆呆地看着步步,双眼放空,脑袋一片空白,不知对方为何会出现在他面前。
俄顷,脑筋慢慢恢复运转,昏迷之前的记忆如拼图般一块块地拼凑起来,形成一副副完整的场景。
嘉岚的表情变得惊恐万分,目光当即布满了惧意和慌乱,条件反射地想要下床逃走,却被步步使劲地按住双肩没法动弹。
“你再敢动一下我立刻卸掉你两个手臼。”步步冷冽的声音使挣扎的嘉岚迅即安分下来,彻底震慑住对方。
嘉岚如塑像般一动不动,除了眼睛的眨动和稍稍起伏的胸膛外,一概没有多余的小动作。
被步步猝不及防地脱掉手臼的痛楚弥漫在他的心头,留下了刻骨铭心的阴影。他意识到自己的手臼已经被接驳回去,却依然传来锥心的疼痛,此时因受到步步的威胁则更是加剧了这份疼痛。
步步见嘉岚乖乖地不再动弹,不禁对嘉岚的软弱十分唾弃,却又获得无可言喻的满足感,甚至心情也有些好转,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被她掌握在手里,极大地满足了她的控制欲。
如若她能连嘉岚呼吸的频率和心脏跳动的次数都能掌控那就好了,如此一来她就能彻彻底底地控制对方,完完全全地支配对方的一切,可以全凭心情随时置对方于死地或给对方一条生路。
步步轻笑一声,笑声充斥着嘲讽的意味,凝视嘉岚的眼光由狠厉转变为不屑与嘲弄,像在无声地贬低对方连一只蝼蚁都不如。
嘉岚屏息敛气地瞧着步步,急速的心跳像击鼓似地在胸膛激烈地跳动,每一条神经紧绷得欲要断裂,生怕对方下一秒会做出令人始料不及的可怖举动。
他飞快地转动脑袋,思考对方想做什么,为何对方迟迟不肯离开,还以这种方式将他钉在床上不允许他走。
明明步步对他的讨厌达到了多看他一眼都会恶心得想要自杀,为何却一直留在原地,难道不应该早就人影离去吗?
嘉岚百思不得其解,对步步的言行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全然捉摸不透对方的心理,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对方想要继续折磨他。
但现在是在医务室,外面有老师在,只要动静稍微大一些都会吸引他人的注意。因此嘉岚不太认为步步会在这种场合对他动手,除非对方失去了理智或根本不在意周围的环境。
即便如此,嘉岚仍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对于步步这种极度危险的异端分子。
以前的他和对方的接触与交流为零,可通过昏迷之前发生的事以及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断定步步绝对不是一个正常人,至少对方不是一个心智健全的人,而是有着严重的心理疾病或精神疾病,像嘉凝那样。
嘉岚深知这种人十分擅长隐藏自己非正常的一面。这种人平时的表现与正常人毫无二致甚至比正常人更加端正,实际上却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隐藏在正常的表皮下的内心早已朽烂得面目全非,散发着如腐烂的尸体般臭气熏天的味道,令人不堪忍受。
不过嘉岚仍旧想不通步步如此仇恨他的原因,倘使仅仅是成绩的问题而这般恨他,那未免太夸张了。
但除了成绩之外还能有什么原因?他和对方从未有过交集,自然不存在言语与肢体上的冲突,他究竟在哪些地方得罪了步步?
嘉岚绞尽脑汁地思索一通,还是得不出所以然,他认为自己平常在学校的一言一行都极其正常,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而且他在学校做的事情无外乎是学习、吃饭、午睡、看书、听音乐等。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些举止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可以说是每个学生都会做的事。既然如此,步步对他恨之入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他到底做过什么事让对方怀恨在心?
无数个疑问塞满了嘉岚的脑袋,他很想将这些问题统统摆出来,希望可以从步步的口中获得具体的答案。然而对方并非正常人,不会以正常的思维来看待问题,说不定他抛出这些问题后会给步步造成某些误会,继而激怒了对方,给了对方借题发挥的机会。
嘉岚选择谨慎行事,暂时将这些疑惑藏在心里,比起获知答案,还是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才是最重要的。
双方相顾无言。沉默主导着空气。
步步望着倒映在嘉岚眼里的自己的身影,心里反复质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还不离开。明明自己那么憎恨嘉岚,却还要留在对方身边,甚至去触碰对方。
这种矛盾的心情令步步变得暴躁,一股闷气和怨气堵在胸口,她自然而然将这股情绪发泄在嘉岚身上。反正她变成这副人不似人的模样都是嘉岚一手造成的,那对方成为她的出气筒也是理所当然的。
步步蓦地使劲握住对方的手腕,一副要掐断对方骨头的气势,疼得对方皱起脸来、发出轻微的痛吟。
“你为什么要笑话我?”步步冷冰冰的语调令嘉岚的心沉入了湖底,话语的内容令嘉岚迷惑不已。
“哎?”嘉岚露出疑惑的表情,殊不知在对方看来是装模作样的表现,让步步更加火大。
“别装疯卖傻了!”步步咬牙切齿地道,神情充满了戾气,使嘉岚的眼底蒙上惧色。
嘉岚实在理解不了步步的话语,他明明没有笑话过对方,为何对方如此笃定一件不存在的事实是切实发生过的事。
“你是指…”嘉岚小声地询问,他真的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只能以询问的方式来了解事情的原委。
步步“呲”了一声,情绪的暴躁更上一个等级,她粗暴地揪住对方的头发,不顾对方痛得闭上眼睛,并用另一只手制服了对方挣扎的双手。
“看到我趴在桌子上无能为力的样子,打着关心的名义过来嘲笑我,这不就是你陷入昏迷之前对我所做的事吗?”每一个字都像从步步的喉咙深处挤出来,充斥着愤恨的火药味。
嘉岚无言以对,对方的话语具有过于强大的冲击性,颠覆了他的思维与逻辑。他觉得自己像和一个外星人在交流,对方说的每句话都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使他难以采取妥当的措辞来回应对方。
步步见嘉岚一脸呆愣,以为对方在无视他,负面的情绪达到了爆发点,“砰”地一声冲破了所有防线。
她大力地掐住嘉岚的脖子,将对方逼进死路,面容狰狞万状,双眼发红,目露凶光,透露着令人心惊胆颤的杀意。
“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对你这种人真的完全不需要一点人道主义精神。否则是对自己的残忍与侮辱。”步步淡然的语气下怀揣着一颗欲要杀人灭口的心,理智再度瓦解的她失去了一个人该有的道德与良知,化作了一头只懂得杀戮的怪物。
“唔…你…你先冷静下来…”脖子被掐住的嘉岚连说话都变得困难,大声求救更是成为了遥不可及的事情。他不停地恳求对方冷静下来,性命被威胁的他害怕得身体都在颤抖。
“这…这里…是学校…你…你不能这么做…”嘉岚艰难地吐出这句话,终于使陷入了癫狂的步步找回了些许理智。
步步松开手。嘉岚拼命喘气,大量空气的涌进使他咳嗽不停。步步揪住嘉岚的衣领,将对方整个上半身提了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以那样的方式来侮辱我?”步步不依不饶地问,气势凶暴的她只要对方一旦说错一个字就会即刻大开杀戒。
“我…我没有这样做…我根本没有这种想法。”嘉岚如实地回答,由于恐惧的关系,他的声音有些抖动。
步步冷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笑话,“你究竟还要惺惺作态到什么地步?难道你不会为这样的自己感到恶心吗?你一向都看不起我,以各种方式来打击我。你这么难得看到我脆弱的一面,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折辱我的机会?所以你就以慰问的名义接近我,实际上是在取笑我的脆弱和无能。我说得不对吗?这才是事实啊。”
步步的话语在嘉岚的脑海中盘旋了许久也没有降落到意识层面。嘉岚反复琢磨对方的话,依旧苦恼不已,另一方面又感到万分冤屈。
他只是单纯地对步步表示关心以防对方会出意外,没想到却被对方反咬一口,还落得如此下场,就像用身体来温暖蛇却反被蛇咬伤的农夫,他觉得自己的处境比那位农夫还要悲惨得多。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我完全没有这种念头,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更加没有做过打击你的事。”嘉岚万分无奈地说,语气满是不解。
“呵。”步步发出轻蔑的笑声,锐利的视线仿佛要贯穿对方的心脏,“犯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罪,你为自己辩解也是理所当然的,但这并不代表就能抹去存在的事实。
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遭遇都是你自作自受。如果你真的没有得罪过我,我根本就不会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因为你连被我注意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你三番四次地触及我的底线,践踏我的自尊,把我当作垃圾般玩弄,我自然不会放过你。而且比起你对我的打击,我对你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很仁慈了。你根本没有向我控诉的资格,因为这一切都是你该有的报应。”
嘉岚又一次被对方的言语震惊得无话可说,原来对方非正常的程度业已大大地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恐怕连待在医院的精神病患者也不至于到达这种地步。
嘉岚心力交瘁、精疲力竭,和一个极端的非正常人尝试沟通比乘风而去飞上月球还要困难。无论他说什么都会被对方歪曲到另一种意思,无论他做什么都会被对方曲解成一个不存在的事实。
不管他说什么或做什么都不会令步步感到一丁点的满意,嘉岚觉得在对方的眼里也许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连呼吸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既然如此,嘉岚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和一个非正常人浪费时间和精力,对方爱怎么胡思乱想是对方的事,对方喜欢怎么扭曲他的话语也是对方的事。
反正他的任何行动都不能起到稍微改变步步的想法的作用,那他唯有放弃向对方解释。
用正常人的逻辑与思维试图向一个非正常人做出解释,本身就是一件错误的事,也是对自己一种残忍的折磨。嘉岚不想为这种人让自己白白多遭一番罪,他今天受的罪已经够多了。
“所以你…想做什么?”嘉岚思考了半天,最终认为单刀直入是最好的回应方式。
“我想让你生不如死。”步步不假思索地回答,眼里闪烁着无情的冷光,她紧紧地揪住对方的衣领,几乎要撕裂对方的校服。
嘉岚无语凝噎,心里的畏惧淡去了一些,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无力感遍布他的身心,令他不知所措。他和步步的思维不在同一个频道,彼此没法准确地接受双方传递的信息,也没法理解双方的想法。
他本以为嘉凝已经是一个非常难以沟通的人,毕竟姐姐在他看来也是属于非正常人,没想到步步打破了他对人类的认知极限,带他看到了一番不曾见过的新景象,只是这副新景象令人愁眉苦脸、茫然无措。
嘉岚竭力忍住嘴角的抽搐和翻白眼的冲动,步步的回答再一次证明了与非正常人沟通是一件用困难也不足以来形容的事情。
“唔…”嘉岚不明所以地望着对方,左思右想了许久,试着用通俗的言辞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对我进行校园欺凌吗?”
“仅仅是校园欺凌未免太便宜了你这种人。我现在就想砍断你的手脚,让你余生只能躺在床上任人摆布,连爬都爬不起来。”步步语声森然地道,脸色阴鸷,残暴的言语令对方禁不住瑟缩了一下。
“但是这样一来…你不就触犯了刑法吗?为了你讨厌的人而受到法律的制裁,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值得吗?”嘉岚有点好奇地问,对方凌厉的气势固然吓到了他,但他还不至于丧失了思考能力,不如说他有些想了解步步如此不正常的表现的背后原因。
缄默陡然而至。
嘉岚的话语宛如石子在步步的心底激起了层层涟漪,一心只顾着恫吓嘉岚的她抛却了常识,压根没往犯法的角度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此刻被对方挑明出来,让步步一时无言以对,像是一辆急速飞奔的列车在半途中猛然坠落。
步步愣了一会儿,戾气敛去了不少,嘉岚的回答不在她的意料之内。她以为怯弱的对方会被吓得噤若寒蝉,没想到嘉岚却提出了一个如此实际的问题,使她感到一股强烈的反差。
嘉岚说得不错,步步没法从对方的话里挑刺,以她现在的年纪,一旦将自己刚才说的话付诸于行动,无疑是触犯了法律,势必要承受牢狱之灾。
为了自己恨之入骨的对象而葬送自己的前程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正如对方所言——根本不值得。
嘉岚一针见血的反问令步步羞愧难当,在对方面前出丑的她恨不得当场掐死自己,却很快又把责任推到嘉岚身上。
反正千错万错都是嘉岚一个人的错,就算日后她真的会因为嘉岚而触犯了刑法,那也是嘉岚造成的结果,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
一切都是因为嘉岚,是这个人的出现扰乱了她的生活,往她身上泼去一通又一捅的脏水,使她的人生轨迹布满了斑斑污点,让她和以前的自己脱节,变成了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连她都不认识这个陌生的自己。
满腔的怨念、不甘、恼怒、郁闷、厌恶、恨意、悲哀统治着步步的心情,令她疯狂激昂的情绪霎时间变作一潭荡不起半点波纹的死水。整个人如泄了气的气球,变得萎靡低沉,眼帘垂下,不再盯视嘉岚。
嘉岚不动声色地观察突然安静下来的步步,怀疑自己的言语直击了对方的要害,使对方不得不花费一些时间才能从消沉的状态中走出来。
嘉岚十分渴望趁这个空档推开对方一逃了之,然而他对自己与对方的体力、反应能力、身手的敏捷度以及武力等各方面的差距深深地了然于心。尽管步步现在没有动静,可不代表她给了他逃离的机会。
他晓得一旦自己有何动静,步步都会第一时间察觉并以最快的速度阻止他。逃离无望的他只好耐心等待步步接下来的反应,不去刺激对方。
回过神来的步步面无表情地盯着嘉岚,过分平静的目光令人莫名心寒,仿若蛰伏在幽暗场所中某种不知名的怪物时刻准备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
嘉岚被盯得浑身发毛,后背泛出冷汗,不自在地移开眼光,下一秒却被对方禁锢住双肩,步步大力地掐着他的肩膀,好似要把手指插进皮肉。嘉岚蹙起眉头,产生出肩膀的骨头要被步步掐断的错觉。
“虽然为你这种废物而搭上自己的人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但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走到了这一步,那也是你一手导致的,我不负有半点责任。”步步严正厉色地道,坚定的语调裹挟着毁天灭地般的力量,这股力量气势汹汹地袭向嘉岚的心房,让嘉岚本就沉到湖底的心更往下沉。
嘉岚注视了对方一会儿,而后用略带疲惫的声音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步步的手移到对方的脖子并轻轻地拢住。嘉岚下意识地挣脱对方,两个手腕被对方一只手牢牢抓住动弹不得。他感受到步步力量之强大、不逊色于嘉凝,对方和姐姐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可把他制服。
“你以后不许再和我说话,不许再看着我,更加不能碰我一根头发。假使你再像今天这样对我,那我保证你下次不是躺在医务室,而是躺在棺材里。”步步像是要让对方听清楚似地放缓了语速,以极为清晰的语调掷地有声地道,每一个字都凝聚了她对嘉岚的不满和憎恨,宛若从地狱的中心发出来的怨声。
语毕,她慢慢收拢五指,使对方再度体验窒息的痛苦,直到对方用哀求的语气向她保证他会严格遵守她所说的一切并且不会让今日的事在日后重现。步步才稍微满意地放开对方,接着冷冷地抛下一句“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活在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医务室。
嘉岚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拍了拍胸口,终于脱离苦海的他体会到能够自由舒畅地呼吸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虽说他不会把步步这种非正常人说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可被对方屡次三番地贬低为连废物和垃圾都不如的存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毕竟嘉岚从来没试过被一个人用这样不堪入耳的言词指责,就算嘉凝将他骂得狗血淋头也绝不会用这种措辞。
他本来想向老师坦白步步对他所做的事情,但没有装监控的课室无法拍下步步对他的施暴视频作为有力的证据。
当时的现场也没有其他目击证人,加上步步在学校是一名备受瞩目的优秀学生,老师很难会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相信步步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嘉岚唯有放弃这一打算,既然不能向老师寻求帮助,就更加不能向嘉凝求助,否则只会落得更惨痛的下场,到时候他恐怕连能否上学都成问题。
今日发生的事他全当被狗咬了,还是被一条残暴异常的恶狗狠狠地咬了一身。
深感悲哀和无助的嘉岚陷入了长时间的忧郁,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连窗外明媚的风光都没法为他带来一丝抚慰。也许自己在这般美好的光景中化作尸骸长眠于泥土之下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不会再受到暴力的伤害与恶意的折辱。
嘉岚独自坐在床边静静发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地掠过脑际,步步刺耳尖酸的话语不停地在耳畔回响,施加在他身上的暴行依旧令他感到锥心的痛楚,被重新接驳手臼的手臂隐隐又再传来剧烈的疼痛。
良久,眼泪顺着嘉岚的脸庞滴落到床上,在洁白的床铺晕染成小小的灰点。嘉岚用手背拭去泪水,无声的哭泣是他宣泄情绪的唯一途径。
直到校医进来看望他时,嘉岚才恢复原来的状态,向校医表示感谢,被对方告知是步步背着昏迷的他进来医务室时,嘉岚感到极其震惊,不敢相信这种事情的发生。
回到课室后的嘉岚比以往都更加无视步步,将对方视为彻头彻尾的透明人,步步的目光仍旧从他踏进教室的那一刻起便紧追他不放。
其实步步的要求正合嘉岚的心意,他才是最不愿意看着对方、和对方说话以及触碰对方的人。尤其是发生了今天的事故后,嘉岚更加对步步退避三舍,甚至连申请调班的念头都涌上脑际。
嘉岚坐在座位上,拿出嘉凝为他制作的午饭便当吃了起来,之后拿出ipod和耳机,趴在桌上一边听音乐一边闭目养神,把自己交付给片刻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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