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驯马

为火红马的威势所震慑，驯马场周围的众人立刻噤声。

        又见晶宇的身子就被火红马那碗口大的一双前蹄笼罩着……光是后蹄一个踢蹬，就能震断军士那有结实肌肉缓冲的胸骨。若是前蹄再加上马身的重量，落下后的后果怕是更严重了。

        啊——

        周香凛不由出一声悲鸣，紧紧地闭住了眼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了军士们的欢呼声。这再怎么说也不是晶宇失败后会有的状况，想着他可能成功了，她便赶紧睁开眼睛。

        驯马场上，靠近这一侧护栏，四蹄着地的火红马左右摇晃着马头。它似乎疑惑地在寻找刚刚作为目标的那个人，马脸上还有些拟人化的表情，看起来颇为滑稽。

        那人其实就站在它的正背后几米处……谁都看得出，如果他趁火红马失措的现在去挑战火红马的马背，成功地几率是极大的。

        而光是能上马背，他就能赢过在场所有人，以及军阀口中所说的哈萨克斯坦军管区所有的军队与民众。

        军士们的欢呼就是为此出现的。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晶宇直到火红马转了向，重新面对了他，也都没有动手去做。

        军士们面面相觑……大人总不至于是害怕被后蹄蹬，不敢动手吧？

        这个念头在众人心中起了后，就又被众人摇了摇头驱散了。那位大人能够躲开火红马正面的突袭，更何况是这没有准头的背后呢。

        事实上，火红马背后的确没有长眼睛，要不然就会现晶宇了。

        火红马找了前面都没有后，终于焦急地转了半个圈。它看到了晶宇……在短暂的对视后，它原本一直打得响亮地鼻鼾声，变得低沉急促了起来。马身上的肌肉鼓动，就像是它整体突然大了一圈一般。马口中亦露出森森的白牙齿。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明明是顶着大太阳，军士们却有人撸了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那，那真的是一匹马吗？”香凛害怕地咽了口唾沫，小声地呢喃道。

        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却正好有人接续了下去，“那家伙认真了起来。”见过一次的军阀脸色严峻道：“大宛王，让你的部下随时准备控制那匹马。”

        大宛王重重点头，“我原本没预料到会这样，带来的人不够，还请这些军士们帮帮忙。”

        两人都看向诺瑞加，后者便问道：“需要几人？”

        “十人，要力气最大的。”

        十名军士便按照指示，分别集中到两个手握绳套的马夫边。

        驯马场中，晶宇面对这样的火红马，却一点也没有退却之意。他嘴角噙着只有历战的勇士才能明白的笑，以马步压低了重心，上半身略为前倾，双手臂做出了奔跑的姿势。

        ‘该不会是……’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起了个匪夷所思的念头。这位军师大人刚刚之所以那么做，竟然是想要正面胜过那匹马……他们被惊得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晶宇动了。

        噌噌噌……连续踏地的他带出了一道残像，度快得甚至是五米外的火红马只来得及跨出前蹄，他就已经奔到了它的身边。

        马头正随着前蹄下压，下一个动作必然是扬前蹄直立而起。晶宇截断了它——他用双手臂箍住了马脖子，用肩膀顶住了马嘴，“喝！”地大喝一声，生生将火红马压制在了原地。

        火红马被迫退后小步，但它并没有放弃挣扎，不如说现在才应该开始。失了先机的它，绷紧了颈部的肌肉，四肢、背脊同时用力，试图依靠仰头将那个人类挑上半空。

        晶宇只有两只脚踩着地面，地面也没有什么铁环之类的可以让他双脚穿入以作支撑的东西。谁看到了火红马的动作，都认为他现在赶紧丢开马头，跳上马身才是应该。

        然而，他双腿再度做出了马步的姿态。两脚踩实，两腿向中央用力，肌肉绷紧得如铁块般坚硬，竟是凭此生生地箍住了地面。任凭火红马如何嘶鸣上下猛点着头，都难以动摇他分毫。

        火红马终于完全怒了。放弃了仰头这一策略的它，欲抬起前蹄猛踹。

        这一点又被晶宇洞悉。他扭动背脊，强大的力量作用到马脖子上。火红马一抬起前蹄，就有种会失去平衡摔倒的本能预感，不由又将前蹄踩向可能的摔倒方向，以维持平衡。

        就这样，火红马不断抬起前蹄尝试，而晶宇每每依靠扭动腰背迫使它改变。一人一马角力之间，火红马四蹄来回踩踏地面，时而将之夯实、时而踩碎，扬起了大量的尘土，人与马的身形都有些被遮蔽住。

        晶宇感觉到火红马的力道稍微减弱，松开它的脖子，却又揪住它的鬃毛。待它又一次上扬脖子时，借助这股力道，翻身跨上了马背。

        他双腿能够箍住地面，不被火红马抬起，如今一夹住马腹，便让火红马有些骨头是否会碎裂的生疼感觉。晶宇适时地在它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火红马当即就奔跑了出去。

        它度快如风驰电掣，眨眼之间就从驯马场这头奔到了那一头。晶宇瞅准了时机，揪着鬃毛向上一提，火红马跟着就跳了起来。它轻松地跨过了围栏，朝着更远处跑去，度也更快。

        这并不是火红马屈服了……骑过自行车、摩托车的人都知道，度越快，逆向的风压也就越大。这火红马身上没有缰绳，骑手先就不容易抓得稳；没有马鞍、马镫，不仅要用双腿时刻夹住马腹固定自己，还要抵抗住马匹跑动中，那足以将人的身子都松散一遍的颠簸。

        这又是一场较量。

        直到密集的蹄声隐隐有些听不到了，原先站在围栏边的众人才回过了神。回想起刚刚的一幕幕，仍还有些如在梦中的错觉。

        驯马场上已经没有了那一人一马，更是令这种错觉产生了几许真实。可是，那人与马角力时的痕迹残留在地面上，怎么样也无法从眼前忽略。

        然后，“大人那是……将它征服了吧？”有人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地寻求着肯定。

        “真不愧是大人啊，根本不是我等可以比拟的。”有人满脸都是佩服与崇敬。

        “我等怎么能够跟大人相比，大人他是天上的神龙。”

        ……

        周香凛听着这些话，总觉得十分地自豪。她眼望着晶宇消失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与她不同，诺瑞加隐隐地开始担心了。这么也不知道过了多大会了，还没有见他骑着火红马回来呢。以那匹马的度推算，岂不是要冲出了这座城市吗？

        ‘不行，大人不服输的性格，绝不会在分出胜负之前放弃了的。’

        这么想了后，她决定去做些布置以应对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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