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老子就是皇帝

武宗皇帝折腾了大半年，最后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皇帝顾及颜面，明明想杀李道龙，偏偏下旨悬赏寻找他，结果自己一驾崩，马元贽见到了活生生的李道龙，一转身把旨意给歪曲了。

        就是李德裕看到的那四个字：寻回立储。

        李德裕又不傻，他怎么不知道皇帝要杀李道龙，但现在皇帝死了，杀不杀李道龙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找个人接替皇位，还得对自己有益无害。

        他看着圣旨，脑袋里千转百回，跟马元贽翻脸吧，现在自己一个人在深宫，性命有危险，不如顺势认了这个圣旨，看看马元贽给自己开出什么条件。

        于是，他颇有深意地说道，“马大人传达圣意，本官理解，但光王的天资皇室中人所共知，立为储君可否妥当？”

        马元贽一脸悲痛地说，“光王是宪宗皇帝的亲生儿子、穆宗皇帝的亲弟弟、本朝皇帝的十三叔，宰相大人觉得他有没有资格担当储君之位？”

        马元贽故意偷梁换柱，李德裕说的是能力，他说的是资历。

        这李德裕无法否认，点头答道，“论资格，光王自然担得起”。

        “那就是了”，马元贽继续说道，“皇上也考虑到光王对治国理政有所欠缺，还留下一句话，敕令宰相李德裕担任冢宰之职，担负辅政之责！”

        马元贽的条件开出来了。

        李德裕马上面向龙床拜倒在地，感激涕零地呼道，“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搭戏的李德裕演技一点都不含糊，明明知道这条件是马元贽开的，他还是立刻跪倒谢恩。

        还吾皇万岁，皇帝的魂魄昨夜就被鬼将鬼兵迎去了地府。

        马元贽和李德裕达成一致，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马元贽问李德裕，“宰相大人，这皇上临时写的谕旨有点匆忙，是不是要重新颁布一个圣旨？”

        “对对对”，李德裕高度同意马元贽的提议，“我们大唐是礼仪之邦，立储更是大事，事急从权，就重新拟旨吧！”

        两个人一唱一和，彼此心照不宣，把李道龙登基后的小果实差不多都分完了。

        李德裕提醒道，“还有太皇太后那关不宜过”。

        太皇太后是武宗皇帝的祖母，李道龙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母后，因为这个母后是父亲宪宗皇帝的嫡妻，而李道龙的亲身母亲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罪臣之女。

        马元贽信心满满地说，“祖制后宫不可干政，有皇上的遗诏在，谅太皇太后也不能扭转乾坤”。

        自从唐朝出了一个武则天之后，历代皇帝对女人干政防得更严了，牝鸡司晨的事情不能再发生，所以马元贽抓住这一点，自信太皇太后翻不了天。

        李德裕进宫快一个时辰，他特地到宫门口遣回家将，马元贽派神策军去黄柏府上接蒋子文。

        接着宫门大开，皇上驾崩的噩耗从含风殿传遍皇城。

        蒋子文坐在黄柏的宅子里，脸色平静，坐等神策军的到来。

        黄柏和齐安颇为紧张，不停在宅子里踱步，因为皇权更替就是在刀尖上跳舞，任何一个环节出了差错那就小命玩完了。

        人都是惜命的，哪怕是四大皆空的和尚。

        等门外远远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蒋子文沉声说道，“来了！”

        琼光要去开门，蒋子文阻止了，让他保持镇定。

        很快马蹄声在黄宅门口止住了，随即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神策军恭迎光王殿下进宫面圣！”

        蒋子文站起来，说声“走”，和黄柏、齐安一起走出内堂，打开大门。

        门外一片敞亮，十几个宫人提着灯笼，后面是一辆马车，马车两侧是几十个骑着战马的神策军。

        蒋子文走出大门，所有的神策军将士翻身下马，半跪在地，领头的将军行礼道，“卑职神策军统领马如良，特地来接光王殿下进宫！”

        蒋子文恢复了傻乎乎的模样，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不说话。

        黄柏接话，“马统领请起，殿下即刻启程！”

        蒋子文在黄柏、齐安的陪同下坐上了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长安皇宫。

        在马车里，蒋子文对黄柏说，“师伯，自从我癫疾好了之后，以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皇宫里的人我都不认识，进去了你得给我提点提点”。

        黄柏点点头，握紧双拳。

        进了宫门，蒋子文他们下马车，步行去含风殿，宽阔的皇宫大道显得特别清冷悠长。

        到了含风殿外，马如良先进去通报。

        此刻的含风殿内，除了皇帝妃嫔们低声的啜泣声外，就是一阵阵骂声。

        准确地说是一个老太婆的骂声。

        马元贽和李德裕二人垂手而立，面前坐着一个穿着华丽宫装、年过五旬的老太婆，正指着他俩的鼻子破口大骂，“荒唐，荒唐，极其荒唐！皇帝生有五子，怎么会立一个傻子做储君？哀家不同意！”

        等老太婆骂完，马元贽平静地说，“太皇太后，这是皇上的遗诏，且无违背祖制之处，还请太皇太后三思！”

        原来这个老太婆就是武宗皇帝的祖母、李道龙的嫡母，人称郭太后。

        李德裕也帮腔，“太皇太后，我大唐自太祖皇帝立朝以来，立储均以延续国运为本，皇帝诸子年幼，正是有此考量，皇帝才立光王为储君”。

        殿外的蒋子文等人听着里面的唇枪舌剑，黄柏小声跟蒋子文解释道，“琼俊，里面就是郭太后，是你父皇的正妻，你父皇死后是你三哥做了皇帝，你三哥死后他大儿子接着做皇帝，大儿子死后二儿子做，二儿子死后五儿子做，就是现在的皇上”。

        我靠！

        蒋子文暗道，李道龙的三哥命真好，自己做了皇帝还不够，玩完了三个儿子轮流坐庄，把皇帝的宝座玩得飞起啊。

        说话间，里面的郭太后的骂声暂时停了，马统领匆匆从殿内出来，请蒋子文一人进殿。

        一进含风殿，蒋子文就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里面的哭声也止住了，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他。

        他只见过马元贽。

        蒋子文若无其事地一眼扫过殿内，马上辨识出谁是谁，马元贽身边的文官是李德裕，他俩对面坐着的老太婆是郭太后，里面趴在龙床上哭泣几个年轻女子肯定就是皇帝的妃嫔了。

        见到蒋子文一脸轻松的样子，郭太后火冒三丈，厉声叱道，“混账，来者何人？”

        郭太后一向讨厌这个李十三，虽说有好几年未见，但再次见面却是来夺皇位的，心里无比窝火。

        蒋子文从现代到古代，除了在地府对亥伯外，一次都没下跪过，这次也不例外。

        他向老太婆拱拱手，“郭太后好！”

        这下郭太后雷霆震怒，高声骂道，“祖宗礼法何在！李道龙，你见了本宫为何不跪？”

        李德裕也有点看不下去，提醒道，“光王，你要行跪拜礼！”

        蒋子文傲然跟郭太后对视，轻飘飘地吐出一句话：

        老子就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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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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