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密会禁军首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京城长安一如既往地喧闹，整个天下很平静。

        蒋子文很奇怪，按地府鬼将所说，昨夜皇帝已经挂了，为何到现在宫内宫外一点动静都没有？

        黄柏派人去宫门外打探，听说当朝宰相李德裕一连数日进宫请见皇帝都未得允许，内侍省宦官说圣上龙体欠佳，不宜见人。

        黄柏和齐安都觉得此事必有蹊跷。

        蒋子文联想以前看过的宫廷剧，蹦出四个字：秘不发丧！

        “什么”，黄柏大吃一惊，“如果是秘不发丧的话内侍省想干什么，任由他们将皇帝停尸宫闱吗？”

        蒋子文猜想现在的皇宫里正有一场博弈，他和黄柏、齐安再次研究当前朝廷的内外势力。

        自武宗皇帝登基以来，不断削弱宦官的权力，还将神策军首领马元贽的兵权分了一部分给宰相李德裕，所以现在宫内宫外是两股势力对峙，一方是内廷以马元贽为首的内侍局和禁军，另一方是李德裕为首的外臣。

        蒋子文问，“皇帝立太子了吗？”

        黄柏答道，“皇帝继位仅仅六年，加上诸子年幼，并未册立太子”。

        蒋子文一挥拳头，“那就是了，马元贽他们肯定在商量皇帝死后继位人选，得赶紧跟他联系上！”

        说完，他请黄柏取出笔墨，在一片纸帛上写了八个字，托太医局的朋友送到神策军首领马元贽的手上。

        马元贽，已经经历唐朝三个皇帝的大宦官，皇帝归天不可怕，最要紧的是选好接班人。

        上一次皇帝唐文宗归天的时候就因为选继承人的时候出了点差错，导致后来的唐武宗频频打压宦官，这让马元贽很不爽。

        所以这次一发现唐武宗病倒不起，宦官们马上紧闭宫门，先阻断皇帝跟外臣的联系。

        病来如山倒，唐武宗这次病倒距离他昭告天下改名为“李炎”只过去十天。

        病倒后第三天，唐武宗驾崩。

        内侍局严密封锁消息，马元贽召见宦官们紧急磋商，商量选择一个容易控制的继位皇帝。

        数来算去，几个年幼皇子任何一个登基，少不了太后听政和宰相辅政，到时候宦官们还是难以掌控大局。

        到第二日，马元贽正内心焦躁，李德裕天天来请见皇上，一连四日，再拖下去恐怕李宰相要起疑心了。

        这时太医院一个医官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告。

        马元贽让医官进来。

        这个医官正是黄柏的朋友，他将蒋子文写的纸帛交给马元贽。

        马元贽展开一看，八个大字：奇货可居、从龙之功。

        马元贽大惊，急问道，“这从何而来？”

        医官告诉他，这是自己一个皇室亲戚递进来的，约马大人宫外相见。

        马元贽马上命令其他宦官紧锁宫门，自己带着几个贴身禁卫随医官出宫。

        医官将马元贽引到黄柏旧宅，黄柏和齐安已经在等候多时。

        见到马元贽进来，黄柏和齐安双双行僧人之礼，“贫僧见过马大人！”

        马元贽很吃惊，眼前这两人居然是蓄发的和尚，问道，“你二人是何人，这纸帛所写是何意？”

        黄柏示意马元贽的禁卫在宅子里，要马元贽跟随他到内宅。

        马元贽会意，挥手对八个禁卫说道，“你们在这等我！”

        接着黄柏、齐安引马元贽到内宅深处一个房间。

        关上房门，黄柏接过马元贽手里的纸帛说道，“马大人，这八字是贫僧所写，奇货可居是指贫僧，而从龙之功就是指大人”。

        马元贽急道，“和尚，别故弄玄虚，何来的从龙之功，速速说来”。

        黄柏直视着马元贽说道，“马大人，那我现在就有话直说了，还望大人切勿惊慌！”

        马元贽不屑地答道，“我马元贽历经三朝，伺候过三个皇帝，你一个和尚还能惊到我？”

        黄柏继续说道，“马大人，你伺候过的皇帝都归天了！”

        马元贽还是惊到了，伸手就要拔刀，被黄柏一把按住。

        黄柏风轻云淡地说，“马大人稍安勿躁，如若贫僧想与大人为敌，那也不会费尽心机请大人来此相见，而贫僧也会去宰相府”。

        马元贽一想也是，这个天大的秘密和尚想曝光的话肯定会找自己的政敌李德裕，现在主动找自己，那应该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马元贽放松下来，手离开了刀把。

        三人坐下，在马元贽期待的目光下，黄柏解开了他的疑惑。

        自皇帝灭佛以来，天下的和尚都没了出路，黄柏想为佛门弟子做点事，正好自己手里有张王牌，跟马元贽的理想不谋而合。

        马元贽问道，“神僧还知道我的理想？”

        黄柏神秘地笑笑，答道，“大人想找一个听话的皇帝”。

        马元贽瞠目结舌，心一阵狂跳，颤声问道，“莫非你有？”

        黄柏笑而不语，打开身后墙上一个暗格，原来内宅之内还有密室。

        马元贽满腹狐疑地凑近往里一看，密室内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在跟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玩拍手游戏。

        你拍一、我拍一，一个小孩抓小鸡；你拍二、我拍二，两个小孩丢手绢……

        三十多岁的男子嘴巴里含混不清地唱着儿歌。

        他唱什么马元贽没兴趣，等到男子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下马元贽时，马元贽脸色大变，失声叫道，“李十三！”

        李道龙在兄弟中排行十三，他父亲当皇帝的时候被封为光王。因为他从小就是傻子，很少有人叫他十三王爷，久而久之直接叫他为“李十三”。

        慢慢地，这“十三”便成了傻子的代号。

        马元贽侍奉过的三个皇帝，正好是李道龙的父亲、哥哥和侄子，所以对李道龙再熟悉不过。

        当武宗皇帝全国寻找李道龙时，马元贽很是不屑，心想一个傻子怎么会威胁到皇位？

        在这一刻，在这皇城里，他突然见到了傻兮兮的李道龙，脑袋里立刻冒出四个字：天助我也！

        马元贽强抑着内心的狂喜，伸手关上了暗格，故作镇定地问黄柏，“神僧你为何要相助我？”

        黄柏平静地答道，“谁做帝王对贫僧来说并无差别，贫僧只求尽快光复佛门！”

        马元贽明白了，老和尚是被皇帝逼得走投无路了，皇帝是“灭佛运动”的发起者，而李德裕是执行者，所以老和尚选择了他马元贽。

        真是天助我也！

        马元贽欣喜若狂，李十三虽然天生愚钝，但资格够老，只要回宫拟个皇帝的遗诏，册封李道龙为皇太叔，继承皇位。

        黄柏和马元贽议定，天黑后报出皇帝死讯，然后神策军来黄宅迎李道龙入宫，准备继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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