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痴情女

蒋子文看着抱着收魂瓶哭泣的小莲，心中不忍，温言说道，“小莲姑娘，我们走吧！”

        小莲脸上泪痕犹在，抱着瓶子紧紧不放，嗯了一声，便跟在蒋子文身后进入冥选司城门。

        来到冥选司衙门，王尚书看到蒋子文领着小莲进来抚掌大笑，“蒋生啊蒋生，真有你的，果真把相好的带进来了！”

        蒋子文一边苦笑，一边把小莲引见给王尚书，“来，这是冥选司王尚书大人！”

        小莲半鞠身行礼，“见过王大人！”

        “免礼、免礼”，王尚书色眯眯地上下扫视小莲，长相清秀，身材纤细，不施粉黛，甚为清纯。

        再看小莲攥在手里的陶瓷瓶，王尚书眉毛一挑，问道，“蒋生，府君还赐了你法器啊，里面所装是何人的魂魄？”

        “就是亥字营两个鬼卒的”，蒋子文感伤地答道，“受了府君大人的刑罚，只剩下一魂收在了这瓶子里”。

        王尚书啧啧两声，“你小子挺有办法啊，拿两个鬼卒的魂魄换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这么说府君同意这姑娘跟着你了？”

        蒋子文摇摇头，答道，“府君让我传话给大人，小莲姑娘可以择日投胎转生”。

        蒋子文肯定不会把小莲留在自己身边，想着兑现亥四八的遗愿，早日让她投胎。

        “这倒奇了”，王尚书很不解，“你辛辛苦苦把她弄进来，怎么就想着给她投胎去呢，这不像你蒋生在阳间的作风啊！”

        蒋子文脑筋转得飞快，顺口答道，“大人有所不知，我生前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即便是所爱之人，也想她有个好的归宿是不是？”

        王尚书眨巴着眼睛，对蒋子文的话似信非信，笑道，“即使你这么想，这姑娘不一定这么想，是叫小莲吧，你想不想早日投胎转世？”

        投胎本是小莲一直以来的心愿，但一想到魂飞魄散的亥四八，她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颤抖着答道，“大人，我不想！”

        “我说吧”，王尚书洋洋得意起来，“这小莲姑娘也是重情重义之人，怎么会轻易弃你而去呢，蒋生？”

        蒋子文听到小莲的回答一愣，也没料到她会拒绝投胎，转头看她双目含泪，似有隐情，只得默然。

        王尚书敲敲案几边角，不一会那个枯瘦的老头黄主薄又脚不沾地走了进来。

        “黄主薄，给蒋笔吏安排一间单独的卧房”，王尚书对黄主薄说道。

        黄主薄斜眼看了看蒋子文和小莲，嘴角动了动，冒出一个字：诺！

        王尚书贼兮兮笑着对蒋子文说，“蒋生，快随黄主薄去吧，你和小莲姑娘别后重逢，我放你的假！”

        蒋子文报以微笑，便带着小莲跟在黄主薄后面走出冥选司衙门，左转右绕的，还没到卧房，正好和上衙的笔吏们迎头遇上。

        呀……

        一个个笔吏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小莲，更有甚者眼神里冒出妒火。

        何笔吏从队伍后面窜到蒋子文面前，兴奋地说，“蒋生，一醒过来就看不到你，你不会又去走阳差了吧，这位姑娘是谁啊？”

        黄主薄也停下步子，对蒋子文说，“蒋笔吏，你的卧房就是一直往里走，最里面一间就是了”。

        蒋子文一眼看到通道尽头，点点头，“有劳了！”

        黄主薄面无表情，扭头从原路返回了。

        这下几乎所有的笔吏都艳羡地看着蒋子文，何笔吏羡慕地说，“蒋生你太厉害了，尚书大人给你单独的卧房，莫不是要和这位姑娘双栖双飞了？”

        小莲马上涨红了脸，贝齿紧咬着香唇。

        蒋子文不便跟他过多解释，摆摆手，“何兄，你快去上衙吧，我去去就来”。

        在众笔吏的注视下，蒋子文和小莲一前一后走进了最里间的卧房。

        关上卧房的门，蒋子文打量了一下房内的布置，除了一张卧榻之外还有一张矮案几和两张类似蒲团的坐垫。

        一回身，却看到小莲已经跪倒在地，蒋子文惊讶地问，“小莲姑娘，你这是为何？”

        小莲哽咽着说，“还请蒋爷能收留我，不要叫我投胎去……”

        蒋子文一边俯身想扶起她，一边劝道，“让你投胎是四八兄弟的心愿，小莲你不要辜负了我四八兄弟啊！”

        小莲眼泪下来了，抽抽搭搭地说，“蒋爷，我想等到四八一起投胎转生，在这之前还请您收留我，为奴为婢，哪怕一千年，我愿意服侍您！”

        时值东汉，大户人家有几个奴婢也是寻常事，但蒋子文这个现代人的思维却是接受不了，连忙拒绝道，“小莲姑娘万万不可，我和四八情同兄弟，怎么让你做奴婢来伺候我呢？万万不可！”

        小莲已经起身，听蒋子文拒绝了，复又要跪下来，哭道，“蒋爷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蒋子文犯难了，这亥四八只残存一魂，千年之后才能养齐三魂七魄，让小莲跟着自己，终究是一件没谱的事，甚至说他自己的命运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小莲泪水涟涟的，语气坚决，铁了心不要投胎，蒋子文无奈地说，“小莲姑娘，如若你一再坚持不投胎，那你一切要听我的……”

        小莲一听，止住哭，答道，“只要蒋爷收留我，我什么都听您的！”

        “好”，蒋子文继续说道，“你要跟着我，那我们就以兄妹相称……”

        “嗯”，小莲马上同意，“那以后我就叫你子文哥了!”

        “可以”，蒋子文松了口气，“小莲你就在这休息，我还得去衙门办差，记住不要出去！”

        小莲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案几前，把收魂瓶放在案几上，再把眼睛凑到瓶口，却什么也看不到。

        蒋子文带上门，循着原路返回了冥选司办差的大厅。

        一进厅门，所有笔吏抬头齐刷刷地朝他行注目礼。

        蒋子文目不斜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何笔吏凑过脑袋说，“蒋生，我太崇拜你了！”

        “何兄别笑话我了”，蒋子文无奈笑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能给你安排单独的卧房，如花美眷相伴，蒋生你是这个！”，说着何笔吏冲蒋子文伸出了大拇指。

        他们身后的赵笔吏怒火中烧，看着蒋子文的背影，恨不得把他撕个粉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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