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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太弈之哭(下)


当天夜里,夏颉命令人做了一顿选用那最腥臊的兽肉做的一顿让人苦不堪言的筵席。兽肉上的皮毛还没拔干净,兽肉里的血还没放干净,煮出来的肉块都是猩红色带着长毛,洒了一把盐就端上了桌子。而那酒,更是大夏最烈的劣酒,按照夏颉的估算,这酒和纯酒精也没什么区别,还带着一股子劣质粮食的霉气。

        这么一顿酒宴,对于从蛮人部落出身的夏颉,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对于刑天大风他们,也并不是无法忍受的。白蹲在夏颉身边,将那一块块炖肉不断的抓起来,撕成碎片后塞进嘴里,他吃得最开心,吃得最豪放,那汤水都快洒了半个大厅。

        最为难看的就是五个海洋祭司还有布拉德?瑞德他们这些海人贵族。养尊处优的他们,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可怕的东西?看着那猩红色的汤水,布拉德?瑞德差点没呕吐出来。尤其让他最为愤怒的,是夏颉无比邪恶的叫人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烧燎的猪头,端端正正的放在了他面前。

        一个被烧成漆黑的烤猪头,对上了布拉德?瑞德那个硕大的血红色猪头,两颗猪头在那里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这等场面让一旁的旒歆都‘咯咯咯咯’的笑起来,只有一干海人气得是火冒三丈,差点就要跳起来翻脸。

        夏颉微笑着看着这些怒气冲冲的海人使者,对于履癸当日下令将布拉德?瑞德变成了一头野猪的决定,他无比的赞同。他决定,以后每顿饭都要给布拉德?瑞德上去一个红烧猪头,这实在是太让人快意了。

        夏颉、太弈他们所不知道的就是,五名海洋祭司以及布拉德?瑞德的耳朵里,都隐藏着极小型的通讯器,如今那通讯器里面正传来安道尔懒洋洋的命令声:“你们听着,这是神殿和执政会的联合命令。任何的屈辱你们都必须忍受,紧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他们真的起出了原始巫杖,就带着巫杖返回亚特兰蒂斯。”

        过了一会儿,安道尔带着几分讥讽的声音飘了出来:“当然,如果他们这次邀请你们去云梦大泽,是一个陷阱的话。。。请你们放心,我,安道尔的末日堡垒,会为你们复仇的。。。当然,他们不见得会杀死你们,也许他们会俘虏你们,那么,你们正好混入安邑,看看他们到底在安邑城外面做了些什么。”安道尔的抱怨声不断的传来:“这些可恶的野蛮人,他们居然在他们的王都外布置了大范围的防侦察磁场,他们有什么阴谋呢?诸位亲爱的同胞,这是你们为亚特兰蒂斯献身的时刻到了。”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我们亚特兰蒂斯是一定会打败夏人的。但是,谁叫末日堡垒如今还没办法挥全部的战斗效力呢?你们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一个月,我们会教训他们的。”

        “对了,布拉德,亲爱的布拉德,你的这个造型,实在是太让人钦仰了。看到你的那个肥硕的脑袋,我简直对你的妹妹都感觉到呕吐了。知道么?你父亲对你的这种仪表实在是感到厌恶,所以明知道夏人有阴谋,还派你来参加使节团哩!”安道尔的声音很飘忽的消失了,布拉德?瑞德的一张脸却气得变成了铁青色。

        ‘嗷呜’一口,布拉德?瑞德在那烧燎的猪头上重重的咬了一口。他两个前蹄捧着那猪头用力的摇摆着,很快意的从那猪嘴上撕扯了一大块的鲜肉下来。他愤怒的咀嚼着那块猪肉,凶巴巴的小眼睛狠狠的对着夏颉看了一眼。

        夏颉微笑着举起了手中巨大的兽角杯,朝海人们敬了一杯:“来来来,是英雄好汉的,怎能不喝酒?来吧,海人的好汉们,咱们喝酒!”

        脖子一仰,将近一斤纯酒精就灌进了肚子,夏颉微笑着哈了一口酒气。海人这边,却是连穆图的脸蛋都开始抽搐成了一团,端着酒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是夜,海人前往迎接原始巫杖的使节团全部成员几乎都酒精中毒倒下了,被夏颉命令人好似扔死猪一样丢回了他们的卧房。夏颉先是去向广成子他们请了安,然后和旒歆嘀咕了几句,刚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白却已经从他肩膀上跳下来,跑到房门边麻利的拉开了房门。

        浑身上下洗得干干净净,漆黑光洁有如瀑布的长用一根华贵的紫色玉带扎在脑后,身上穿了一套异常华美的黑色长袍的太弈正举起白玉般的手指准备敲门。看到白殷勤的打开了房门,太弈不由得微微一笑,蹲下去拍了拍白的脑袋,随手拎着他搁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抚摸了几下白身上那光洁冰凉的鳞片,太弈朝目瞪口呆的夏颉点点头,微笑道:“跟我来。以后你是这里的主人,有件事情要叮嘱你。”

        夏颉茫然的跟着太弈出了房门,不知道他了什么疯,怎么突然打理得这么干干净净。要知道,刚才在宴席上,他老人家都是一身脏兮兮得呀!上次太弈洗澡,是为了进落日城见东夷人的大族长。这一次,莫非他又要去见什么奢遮的人物么?(您的一次轻轻点击,温暖我整个码字人生。一起看文学网玄幻奇幻频道,更多精彩内容等着你!)

        就住在夏颉隔壁的旒歆听到了动静,赤着一双小脚的她好似幽灵般从门缝里飘了出来,悬浮在离地三寸许的高度静静的看着太弈。太弈眼珠子努了一下,无奈的摇头道:“小丫头这么好奇做什么?”

        旒歆双手揣在袖子里,披头散的她瞥了太弈一眼,幽幽的说道:“夏颉是我黎巫殿的人,让你拐走了怎么办?”

        一道白影突然飘过,满脸油污的水元子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他嘻嘻笑道:“我也是黎巫殿的人哩,我要是被你拐走了怎么办?”他朝太弈挤眉弄眼的笑了几声,双手一伸,就要把手上的油污抹到太弈的衣服上去。

        今天太弈却显得非常的爱干净,他身体一闪,朝水元子露出了一个怪笑:“嘿嘿,先天水灵?好了不起么?唔,你对付海洋祭司们不错,对付那些水性巫力的巫也有奇效,除此之外,唔,也就只能在黎巫殿打打苦功哩。”

        太弈手掌一翻,随手朝水元子遥遥的拍了一掌。水元子身体一僵,他身体四周丈许方圆的一块立方体空间‘啪’的一声碎开,随即一阵急的旋转,带着水元子掠回了他的房间。夏颉看得心头一阵乱跳,这等神通实在是太过于惊人。旒歆则是歪着脑袋打了个呵欠。

        将水元子送回了房间禁锢住了,太弈好似一只大鸟般掠起,掠过了围墙,掠过了一栋栋宽敞的宫殿,笔直的飞向了城外湖边的一座码头。夏颉、旒歆紧跟在后面,却看到那小小的码头上已经有一只木舟在等候。

        太弈飘然落在船头,船舱内一名黑袍老者恭恭敬敬的朝他跪拜道:“老主人,您,总算是回来了。”

        太弈轻轻的点点头,长叹了一声,低声说道:“弈神,以后,夏颉就是你的主人。他是我挑中的人,他的领地却正好被封在了这里,以后,你听他的吩咐吧。”那老者抬起头来,朝夏颉狠狠的盯了一眼,随后毕恭毕敬的又弯下了腰去。

        夏颉诧异的登上船,问太弈道:“这要是去哪里?怎么还要用船?”

        太弈指了一下湖心的小岛,淡淡的说道:“我当年定下的规矩,‘神女湖’内,不许大巫们使用巫咒,否则我亲自出手,也要诛杀他满门。以后你替我照顾这‘神女湖’,就一定要记得,谁敢在这附近惹事,给我杀他全家。”

        好凶狠的话,夏颉、旒歆互望了一眼,没吭声。夏颉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弈神,这老头儿看起来比太弈还显得苍老一些,只是一身巫力也是浩然深邃,修为反正比夏颉高了许多,他也看不透这老头儿到底有多强。旒歆则是在旁边嘀咕道:“一名九鼎上品的巫替他看守这湖泊,还说他已经把这湖交回了王庭么?”

        听到了旒歆的话,太弈站在船头叹道:“这湖我是交了回去,只是这么多年来,王庭一直不敢将它封赏出去而已。弈神,还有我的其他几个老仆人,带着一批当年我行宫的仆役,就在这里替我打理这神女湖的一应事务。这一次履癸把夏颉封到了这里,却也合乎我的心意。”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反射出青蒙蒙的光辉照耀了整个大地的末日堡垒,悠然叹道:“人,总是要死的。若是我不能堪破那最后的一步,我的性命也就在百年之内了。这神女湖,是不能没有人照顾的。夏颉,你记住,谁敢动这里的一根草,你就给我杀他满门,这就没错了。”

        身为大夏星宗宗主的霸道和霸气,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太弈身上翻滚出让旒歆都觉得一阵窒息忍不住连连倒退的可怕巫力波动,他双手按在夏颉的肩膀上,专横、不讲理、极其独断的用力说道:“本尊看重的人,是绝对不会错的!我死后,你就是隐巫传人!有隐巫殿全部隐巫为你属下,更有那些炼气士帮你,虽然你不是我大夏王族之人,这神女湖,你也可以保她无恙,是不是?”

        那沉重如山的压力啊,夏颉浑身的骨头都在‘嘎吱’作响,他只能勉强的点头道:“是!”

        废话,这么大的好处压在了头上,还能说不是么?‘隐巫之主’啊,掌握着如此庞大的力量,夏颉又不是什么‘让梨’的圣人,他怎会不答允?无非是帮太弈照顾这片湖泊,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不是王族的人,也可以接掌太弈的位置么?

        木舟缓缓的朝前行进,渐渐的到了那一层巫力禁制外。太弈大袖一挥,那禁制凭空消散,小舟慢慢的靠到了那小岛的码头上。

        太弈、夏颉、旒歆,加上弈神带领的几名黑衣仆役,一行人静静的沿着那小岛美轮美奂的小道朝岛内行去。旒歆的眼珠都在放光,因为他们脚下踏着的小道都是用极品的美玉铺成的,道边的树林里,更是生长了无数奇花异草,其中有许多,就是在黎巫殿都算得上稀少的草药。随着他们的脚步声,几只白鹿摇晃着头上淡青色的长角,慢条斯理的从路边树林内行了出来,‘唷唷’的朝他们叫了几声。

        这座小岛在远处观看时,已经是五彩斑斓美不胜收,等到了岛上,却才现这岛子简直就是仙境。这岛上的奢侈啊,已经奢侈到那草地上的沙石,都是用磨碎的极品原玉铺成的。有了这么充沛的灵气滋润,岛上大片的草地上,每一根寻常的草叶都比所谓的灵药还来得有效力。

        而各种珍奇的飞禽走兽,更是在这岛上随处可见,不过,夏颉也都注意到了,这岛上的珍禽异兽,都是那些性子格外温和,没有什么杀伤力的那种。比如说,白貔貅这种凶残的凶兽,就绝对不会出现在岛上。

        蹲在太弈的肩膀上,白的一对眼珠子差点都滴出血来。这岛上的禽兽,受这岛子灵气的滋养,一个个肥嘟嘟的,正是白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当两头肥胖胖的呆头呆脑的角马慢吞吞的从太弈身前走过时,白差点就蹦起来朝它们屁股拍上一爪。

        可惜的就是,白还来不及跳起,太弈已经在他身上轻轻的一点,白的身体顿时僵硬,一点儿都动弹不得。

        一行人行走了一阵,也不知道见了多少让夏颉和旒歆惊心的美景和奢侈的浪费,他们终于到了岛心处两口小小的湖泊边。旒歆看到这两口湖泊,不由得捂住嘴惊讶的叫嚷道:“化灵轻水、建木青液。。。这么多么?”旒歆的眼珠子转啊转的,这个湖泊不大,也就是亩许方圆的模样,也不深,大概两尺左右,但是这湖泊里的水,却是太让她垂涎了。

        化灵轻水,有三百七十七种救命的灵丹需要它做配料。建木青液,更是直接可以饮用,增长人的生机本源,若是配成丹药依法服食,灵效非凡,有着无穷的妙用。旒歆的小手在袖子里一阵的乱颤,她的心里面,可就是痒痒的了。她开始庆幸自己向夏颉讨取了这一片湖泊,这些东西,不就都是她的了么?要知道,就算是黎巫殿里,化灵轻水和建木青液这些灵药的储备量,也不到眼前的千分之一呀!

        旒歆正在这里动着歪主意,那边太弈却已经拎起了弈神递给他的一个大竹篮,走到了两座小湖正中夹着的一片白色的草地上。这一片白色草地细草不过三寸长,没有经过任何修理,却天生整齐划一,好似一块上品的毡子般整齐。这些小草无风自动,每一根细草都在向外喷出一缕极细的白气,那白气萦绕盘旋,在那数十丈方圆的一块平地里汇聚成了一片氤氲。

        这白气很香,是一种冰冷的直入人五脏六腑的寒香。这白气很冷,冷得夏颉都有点哆嗦的冷。他身不由己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有点哆嗦的跟着太弈踏上了这片白色的草地。一旁的旒歆、弈神,乃至那几个黑衣仆役,却都若无其事,显然这让夏颉有点消受不住的寒气,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夏颉心里不由得嘀咕了起来:“好嘛,这弈神也不说了,他有多强也无所谓,他手下的几个仆役,看起来修为比我都强了十倍不止。”一时间,夏颉不由得有点气馁。

        太弈拎着那大竹篮,缓步走到了那白气最浓密的地方。一阵清风自太弈身上朝四周扫出,那白气被推出了老远,露出了一座用纯白的极品美玉堆砌的坟墓。夏颉、旒歆看着那坟墓前的墓碑,一时间愣在了那里。

        那墓碑高有两丈,是一整块淡紫色的绝世美玉,那玉石内的灵气是如此充沛,这玉石的质地是如此的好,那紫色的灵气不断的朝外扩散,化为一蓬蓬紫色的云霞慢慢蒸腾,半透明的玉石上,赫然雕刻着几个大字:爱妻篁之墓。

        爱妻。。。

        爱妻。。。

        爱妻。。。

        夏颉、旒歆相互看了看,无比惊愕的看着太弈那突然间变得无比萧瑟的背影,正在微微颤抖着的背影。

        弈神以及那几个仆役却已经跪倒在地,朝那墓碑大力的叩拜。

        太弈慢吞吞的抚摸了一阵那墓碑,从那大竹篮内掏出了一份份华贵的祭品,端端正正的放在了墓碑前。

        目光在那些祭品上一扫,旒歆猛的抓起夏颉的右手,狠狠的将他的手指塞进自己嘴里,随后一口咬了下去。她咬得如此用力,疼得夏颉猛的张开嘴,差点就尖叫起来。若非夏颉自控能力很强,他的惨嚎声铁定会惊动那已经陷入了某种思绪氛围的太弈,那时候,狂的太弈会如何折腾他,就是未可知的事情。

        旒歆只顾着拼命的咬夏颉的手指,勉强让自己没有惊疑出声。这些祭品,这些祭品啊,按照大夏祭祀的礼仪,这是用来祭祀王族先辈时才能用上的祭品。尤其,里面有几种很特殊的祭器,那只能专门用来祭祀有着王后身份的人。

        但是,旒歆自幼在巫殿长大,她可从没听说过太弈有过妻子。而且。。。虽然太弈是那一任夏王的第一人选,但是他却是毅然投身隐巫殿,成为了隐巫,而不是继位成为夏王啊?他又怎能用祭祀王后的礼仪来祭祀一个女子?

        太弈的脸上,却已经滚下两行热泪。大夏最强的巫尊,此时却浑身哆嗦着,跪在了那坟墓的面前。

        一极其凄凉的祭曲从太弈嘴里吟唱出来,弈神和那几个仆役放声大哭,夏颉和旒歆却也是眼泪忍不住的滴答了下来。

        夏颉在心里一阵的怒骂:“我不想哭啊,我不想哭!可是你这老不死的,你的哭声里面夹杂这么强的巫力,我不能不哭啊!”

        太弈一哭,天地同悲,天空乌云飘来,‘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黄豆大小的雨点。整个岛上那些无知的珍禽异兽突然间同时放声嚎哭。

        渐渐的,这股子悲戚的情绪扩散到了整个盆地,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二十几座城池内变得一时间灯火通明,无数的百姓莫明其妙的哭泣起来。夏颉、旒歆一边滴答着眼泪,一边交换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太弈啊,太弈,他的精神力是如此的庞大,影响力是如此的可怕。难不成他每次祭祀一下这个女子,都要让几百万人陪着他哭不成?

        那里,太弈哭了一阵子,渐渐的收起了哭泣。他罗里罗嗦的好似刚刚陷入热恋的小娃娃一样叽咕着,将一番往事絮絮叨叨的讲述了出来。他是在和那坟墓中的女子回忆当年的点点滴滴,却听得一旁的夏颉和旒歆,甚至是浑身僵硬的倒在太弈身边的白,都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说来,却也简单,无非是一个平民的女儿和一名高高在上的王子之间注定悲剧的故事。

        说来,却也无奈,无非是那王子放弃了王位投身隐巫殿力求堪破天神大道成为巫神,力求让那女子复生的故事。

        一名心里压抑,心灵近乎扭曲的王子、大巫,在那漫长的追寻天道的过程中,自暴自弃最终迁怒他人,故意生事的故事。。。

        一个一直不敢也不愿回当年的行宫,在外漂泊了数百年巫尊,突然因为某些因缘回到了当年定情之处,却突然失控的故事。

        夏颉想到了白天里太弈在他怀中哭泣了足足一刻钟,哭得浑身无力的事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剽窃了一句前世的话语,夏颉在那里轻轻的叹喂。

        旒歆呆了呆,脸上挂着泪水的她愣愣的看了夏颉一眼,突然伸出手去,握住了夏颉那血淋淋的手指。。。

        夏颉身体一哆嗦,眼前无数丛茉莉花缓缓飘过,一个女子的面容和眼前这女子的面孔,悄悄的合而为一。

        夏颉身上黄光闪烁,旒歆身上绿气盎然,土之浑厚和木之生气相辅相成,渐渐的在夏颉的手指上融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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