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常德大地震

崇祯四年七月十七日晚，湖广常德府生了地震，先是从西北方响起了不知名的巨响，就如同在地上打雷了一般。接着常德府的百姓就感到大地在晃动，井水不断喷出，地面开裂，且不断有泥沙浆水涌出。&1t;/p>

        常德城内倒塌荣府宫殿及城垣房屋无数，但生地震时入夜不久，城内百姓都没有熟睡，因此躲避及时，被压死的男妇据说只有六十人。&1t;/p>

        同日常德府所属的桃源、龙阳、沅江，及武昌府、辰州府所属沅陵、沅州，靖州属会同，长沙府属长沙、善化、湘潭、宁乡、湘阴、醴泉(陵)、安化，承天府属钟祥、沔阳、潜江、景陵等州县俱震。&1t;/p>

        次日，澧州亦震数次，城内地裂，城墙房屋崩坏，压死居民十余人，王家井喷出黄水，铁尺堰喷出黑水，彭山崩倒、河为之淤。又荆州府同日亦震，坏城垣十之四，民舍十之三，压死军民十余人。&1t;/p>

        此次地震波及范围甚广，远至南京无为州也有震感。而震中区域破坏的力度之大，也是有历史记载以来少见。湖南东北部环洞庭湖地带直到长江边上的荆州地区，是受灾最为利害的地区，受灾百姓几达百万人。&1t;/p>

        当常德府生地震的消息传入京城时，包括黄立极在内的内阁诸臣们都一时失去了语言能力。和历史上不同的是，此时的大明北方没有被后金肆虐，陕西的农民起义军也没有蜂拥而起，应该算是极为安定的局面。&1t;/p>

        但是，对于这种无法避免的天灾，根据天人感应的理论，不是皇帝出现了过错，便是朝中有奸臣作祟。特别是在北方安定的局面下，天下士绅更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常德府的地震事件上，朝中大臣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被批评的缘由。&1t;/p>

        从江户传回的消息，幕府并无意在广兴号事件上让步，并且极为反感大明对于日本国内事务的干涉，幕府直接无视了那些南蛮代表。因此崇祯开始和海军参谋本部、卢象升、郑彩等人商议出兵日本的事务。&1t;/p>

        直到地震事件的消息传来，使得崇祯不得不放下了手上的事务，匆匆跑来了文华殿，和内阁诸臣讨论应对之策。&1t;/p>

        听完了内阁对于湖广地震善后的处置之后，朱由检显然极不满意，他摇着头说道：“地震可不是平常的灾害，不是派几个普通御史带着一些银子就能把人心安抚下去的。&1t;/p>

        对于旱灾、水灾或是蝗灾来说，在爆之前还是有些迹象的，百姓大概还能明白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但是对于地震这样的天灾，生之前毫无迹象，也难以让人明白地震生的缘由，简单的来说，就是无法用合理的缘由来解释地震为什么会生。&1t;/p>

        因此，地震对于百姓造成的影响，不仅仅在于生时巨大的破坏力，更重要的是心理上造成的恐慌。我们必须要让百姓安定下来，否则很难不被有心人利用，天灾演变成人祸。&1t;/p>

        所以，我们需要一位内阁阁臣亲自带队前往地震灾区进行赈灾，并安抚灾区百姓的人心，必要时还要调动地方上的驻军对惑乱灾民的奸邪进行镇压。&1t;/p>

        湖南地区生这样大的地震虽然是件不幸的事，但不幸中的万幸是，现在正好是夏收之后，湖广本就是产粮区，因此我们倒是不用担心灾民的口粮问题。加上天气炎热，为了防备余震在户外进行夜宿，也不会对灾民造成很大的影响。&1t;/p>

        不过为了避免被人利用此次地震事件，朝廷对于此次地震不能仅仅满足于赈灾，还要做好灾后重建和恢复生产的工作。所以朕建议，召开国务会议讨论赈灾组织的工作，集合朝廷各个部门，集中中央和地方的力量，全力应对地震事件…”&1t;/p>

        对于皇帝的提议，黄立极是全力赞成的。谁能利用地震事件，自然是那些因为改革利益受损的地方士绅了。也许他们不敢直接利用这一事件攻击皇帝，但是攻击改革政策和推动改革实施的内阁却未必不敢去做。&1t;/p>

        如果能够迅安抚住灾区百姓的怨气，那么内阁受到的指责也就会少上许多了。但是提到谁去灾区负责赈灾等一揽子事务时，面对这么棘手和艰难的任务，内阁的阁臣们都有畏缩了起来。到了最后，只有徐光启、李天经两人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1t;/p>

        不过朱由检显然并不满意，他直接点了钱谦益的名字说道：“其他人各有职责在身，牧斋先生身为无任所大臣，正适合于此次出京的赈灾工作。朕看徐、李两位先生就不要和牧斋先生争这个任务了。”&1t;/p>

        在崇祯的点名下，钱谦益脸色僵硬的答应了下来。看着钱谦益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朱由检在内阁会议结束之后，将他留了下来。&1t;/p>

        当其他阁臣离去之后，朱由检便单刀直入的问道：“先生似乎对于出京赈灾并不是很乐意啊？”&1t;/p>

        钱谦益赶紧否则道：“臣没有，陛下既然下令，臣自然是要服从于陛下的命令的。臣只是有些担心，这次赈灾事关重大，要是出了什么纰漏，恐怕有负陛下的重托。”&1t;/p>

        朱由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方才说道：“先生入阁之前虽然颇有名望，但不过是些文学虚名，入阁之后也未尝办过什么经国之大事。&1t;/p>

        旁人提起先生来，多是称赞先生的诗词歌赋和史学不错，未尝有做事干练，独挡一面的称赞。朕虽然可以将先生扶上辅的位置，但先生若是不能服众，那先生的辅就只得一个虚名而已。&1t;/p>

        朕之所以让先生出京负责此次地震赈灾的事务，便是希望先生能够展现出独挡一面的能力，顺便获得湖广士绅官员之好感。一个好汉尚且要三个帮，先生坐在辅的位置上，地方上起码也要有几个督抚支持才能把朝廷的政策推行下去。难道不是吗？”&1t;/p>

        此前心里还有些别扭的钱谦益，这时方才想通了似的连连点头说道：“陛下圣明，臣还是愚钝了，居然没能想明白陛下的深意。臣愿意主持这次赈灾的事务，决不坏了陛下对臣的厚爱…”&1t;/p>

        八月十八日，在湖南常德等地区生了大地震后的一个月，由崇祯亲自主持的国务特别会议中，通过了对于地震灾区进行赈灾、重建和恢复生产的一系列措施。&1t;/p>

        根据这场会议的决定，在武昌城建立灾区赈灾、重建和恢复生产的总指挥部，常德、澧州、荆州三地设立分指挥部。&1t;/p>

        钱谦益担任灾区重建总指挥，李继贞、吴甡、周梦尹、白士麟协助。吴有性从太医院及医学院招募人手，建立医疗小组赶赴灾区负责公共卫生及医疗工作。韩一良巡查灾区物资调拨和地方赈灾工作，以防止有人贪污救灾物资。魏良卿带领农科院成员，帮助灾区民众挑选合适的粮种进行恢复生产。&1t;/p>

        对于此次赈灾，户部拨款2o万元，海关拨款3o万元，内库拨款8o万元，合计13o万元。朱由检还下令拿出宫内一部分衣物、器具，在京城进行了赈灾拍卖，虽然这行为让不少官员为之诟病，但是这次拍卖倒是获得了极大的成功，额外筹集到了42万余元。&1t;/p>

        皇后领导的惠民慈善会，还向各地的士绅豪族出了号召，为灾区灾民捐献物资，虽然一次捐赠的数额不大，但是捐赠进行的时间却相当长。也改变了原来地方士绅把持的慈善捐助活动，成为了第一次全国性的慈善捐赠活动。&1t;/p>

        此次朝廷对于地震赈灾的反应如此之迅，安排也是如此之周详，使得某些想要利用地震事件攻击朝廷的人员，还没煽动起舆论，就不得不偃旗息鼓了。当然，朝廷对于舆论上管制的加强，也是迫使这些人不得不沉默下去的重要原因。&1t;/p>

        而随着洞庭西北诸县地震受损消息的不断传来，也极大的影响了正在策划对日作战的海军参谋本部及一部分新军将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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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卢象升就曾经在一次会后向皇帝委婉的提出，现在南方震情如此严重，出征日本一事是不是应当暂时延后一段时间。&1t;/p>

        朱由检思考了一会，便回答道：“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如果我们现在中断了征伐日本的行动，不仅会被日本幕府所小看，就连东协的那些盟国都会因此而轻视大明的实力。一场地震就能让大明陷入困境，那么这个国家的力量难道还能让这些崇拜武力的欧洲人感到敬畏吗？&1t;/p>

        再说了，日本乃是一个岛国，征伐日本不仅仅要依赖6军的力量，更要依赖海军的力量。海军是一个极容易被自然气候所影响的军种，9、1o月份正是征伐日本的最佳时间，再推迟的话我们就要面临日本冬季的严寒和不利的季风期了。&1t;/p>

        另外，湖南一带的地震，不仅影响了本地的秋收，还影响了相邻地区的经济展，今年的税收必然是要缩减的。从日本身上获得足够的经济补偿，正是弥补地震损失最好的解决办法。所以，这一趟出征日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1t;/p>

        卢象升默然了，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个时候出兵日本是个好主意，也不觉得日本是区区数千人马能够征服的，毕竟有倭寇和朝鲜之战的先例，足以证明日本人并不是一触即溃的无能之辈。&1t;/p>

        不过在皇帝如此决然的状况下，卢象升知道自己是劝说不动崇祯了。继续劝说下去，也许只会让皇帝把他替换下去。和其他人相比，卢象升觉得还是自己担任这只军队的统帅比较好，起码他觉得自己能将这只军队较为完整的带回来。（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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