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穿越时空的对白

吉文从来没有见过莫里斯教授流露出如此惊讶的神情。

        在他的记忆里。这位传奇式的召唤师，大部分时间有如学童一般痴呆，偶尔也能展现出银狐般机敏狡猾，但他从来没有如此刻一般，眼睛瞪圆，空张着嘴，双手空捧着在那里抖，任凭自己最珍惜的魔法古籍摔落在地面上。

        教授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失踪许久的学生阿黛莉亚身上，也没有关注第一次踏进这大楼的仙莱儿，更没有理会吉文，而是紧紧锁住了那位沙人少女瓦蕾。

        莫里斯教授的视线，仿佛想要穿透这世界的一切迷雾，穿越时空中的一切漩涡，以确认眼前的一切是否是某种幻觉或者是某种幻术魔法的产物。

        教授的奇怪举动，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意外。一时间，所有人都静立在那里。直到一位当事人打破了这有些令人尴尬的沉默。

        沙人少女瓦蕾有些不耐烦的问道：“老家伙，看够了没？”

        可莫里斯教授似乎没有听到瓦蕾的不满，继续注视着，而他的嘴里慢慢地念出一个短语，那音是沙人们独特的名字。

        “特蕾莎？”

        就在吉文一行还在猜测这个名字的意义时，瓦蕾突然冷冷答道。

        “对不起，特蕾莎是我的曾祖母，不过我想她不喜欢有人在这里提起她的名字。”

        听到这里，莫里斯教授揉了揉自己老得几乎浑浊的眼睛，仿佛从某种梦幻中回过神来。

        “难怪……”

        吉文此刻更惊讶了，就在这短短几句对白中，分明暗示着，瓦蕾的祖母与莫里斯教授之间有某种神秘的关系。沙人的寿命比精灵短得多，大约只有精灵的四分之一。如果那位叫做特蕾莎的沙人女性与莫里斯教授相识的话，那也应该是莫里斯教授年轻时的事情了。

        瓦蕾挑明了暗藏的身份的之后，平日里莫里斯教授身上的那丝呆滞气息，早已消散不见。一股蛰伏许久的生命力重新在他的身体里燃起。

        他捡起刚才掉落的法术书，然后和善地问道：“既然是你特蕾莎的曾孙女，那你不远千里来拜访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如果有什么我帮得上忙得话，你尽管开口。”

        面对教授的善意，瓦蕾的语气反而越来越具有敌意。

        “我今天顺路过来，只是为了一件东西。我想你应该没忘记七百年前你从我曾祖母手里拿里走了什么。”

        莫里斯教授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瓦蕾的问题似乎揭开了他记忆最深处暗藏的几个秘密。一时间几种不同的情绪在老教授苍老脸庞上激荡开来。不过，瞬息之后，莫里斯教授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的回答简单无比。

        “那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莫里斯教授的回答让瓦蕾有些意外，她甚至有些恼怒。

        “老家伙，你拿走的是我们家族的命运之书，拿走了属于我们的血缘力量。如果不是你，茗沙家族绝不会衰落成今天的样子。”

        如果不是瓦蕾知道那本书是曾祖母亲手交给莫里斯的，她早已动粗从这老迈的小偷手上将那本命运之书强抢回来。即使对手是传奇召唤师，她也不会退缩。

        听到瓦蕾的解释，莫里斯教授却苦笑着摇摇头。

        “不，你错了，那是一本诅咒之书，针对你们血脉的诅咒之书。”

        这一问一答让旁观者们更加意外了。在吉文看来，莫里斯教授虽然个性古怪，但是他不像是那种会将其他人珍贵宝物的强行占为己有的人。他拿走那本命运之书，一定有他的理由。

        可瓦蕾并不认可莫里斯教授的解释。教授现在的举动，更加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

        这个老精灵当年一定是从曾祖母手中骗走了那本命运之书，占为己有。

        “把你骗走的东西还给我。”

        “对不起，那本诅咒之书已经化为灰烬了。”

        莫里斯教授的回答，让瓦蕾的眼里陡然燃起无边的怒火。就在那一瞬间，瓦蕾的身影微微一闪，立刻出现在莫里斯教授的身旁。她的双手已经拔剑在手，冰冷的剑锋交错着锁向教授的喉咙。

        “好快！”

        即使历经了这么多次血战，吉文也从未见过动作如此迅的对手，就在他愣的一瞬间，那位沙人少女已经完成了迈步，拔剑，直刺自己的目标。

        可就在那刀锋即将接触教授的脖颈时，莫里斯的教授的身体开始在空间中扭曲，慢慢滑过瓦蕾的手臂。教授已经使用法术：异界塑形，将自己化作一团混沌，溜到了瓦蕾的身后。

        与此同时，教授那弯曲的手搭上了瓦蕾的肩头，刹那间，一股魔法涌动穿过了沙人少女的身体，吸取了她的全部力量。

        只听见“哐当”两声，瓦蕾的双剑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一个未成形的风沙魔法也随之中断，无数失去控制的沙粒跌落在地板上，将地面铺满了黄沙。

        瓦蕾很强，以她的身手加上风沙魔法至少能应付七阶的精灵召唤使，但莫里斯教授毕竟是王国仅存不多的九阶召唤神使之一，交手在一瞬间就分出了胜负。

        莫里斯教授似乎没有继续和瓦蕾战斗的意思，他用略带怜悯目光打量着这位年轻的孩子，然后松开了对瓦蕾的禁制。

        “别做傻事了，孩子。”

        恢复自由的瓦蕾一脸的沮丧，刚才瞬息间的交手已经让她明白她与莫里斯教授之间的差距。在踏进这座大楼前她设想的种种战法，此刻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虽然莫里斯已经老迈得即将回归万树之森，但他仍然是瓦蕾无法触及的存在。她不甘地弯腰捡起自己的那两把魔法短剑，然后愤愤不平地看着莫里斯教授。

        “如果我有“命运”，如果我有命运之书，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看着瓦蕾不服输的眼神，莫里斯摇了摇头。

        这孩子太执着了。如果她知道了那两样东西的真相，她会怎么看待这两样和茗沙家族一直纠缠在一起的魔物。

        可那样太残酷了，莫里斯不打算如此折磨特蕾莎的曾孙女。

        于是莫里斯再度劝解道。

        “孩子，忘了那两样东西吧。对茗沙家族的后人来说，从没接触它们其实是一种幸福。”

        听到莫里斯的话，瓦蕾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在她看来，这不过是一种假惺惺的故作姿态。这个窃贼偷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家族圣物，没有任何借口能阻止她把那件东西拿回来。

        她不满地反驳道：“别以为你随便找个理由，我就会放弃。莫里斯，我会再回来的。我一定会从你手中把“命运之书”拿回来。”

        说完瓦蕾便转身摔门而出，谁也来不及阻拦。

        看着瓦蕾的身影消失之后，莫里斯教授身体里的活力仿佛也突然被人抽走一般，他的背再度佝偻起来，一股苍老气息重新占据了他的脸庞。

        直到这时，教授才开始打量大厅里的其他人来。他先和自己的学生阿黛莉亚打起了招呼。

        “阿黛莉亚，你终于回来了。看来你们应该找到了“果冻”。”

        莫里斯知道，阿黛莉亚一直躲开了国王之剑的追捕，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办到的，但是至少表明她和她的召唤兽所蕴藏的潜力再度出了他的预期。

        和阿黛莉亚寒暄之后，教授的目光再度停留在陌生人仙莱儿身上。

        与吉文他们不同，仙莱儿是第一次看见教授，第一次看见他施展法术，整个人已经被九阶召唤神使的战斗手法震撼了。面对教授的目光，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阿黛莉亚只得赶紧介绍道：“这是我的朋友，仙莱儿。我们都来自索其玛城。”

        教授点点头，嘴里念叨着：“多和朋友们见见也好，”然后教授的目光落在了吉文身上，他只是向着吉文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做完这一切之后，莫里斯教授便转身而去，似乎同昔日里一样，又要陷入对魔法的研究当中。

        可就是这时，仙莱儿的声音停住了教授的脚步。

        “莫里斯教授，你真的烧了瓦蕾家族的命运之书？”

        仙莱儿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她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她只是一时好奇心起。

        莫里斯教授回头看了仙莱儿一眼。在她那单纯的目光里，教授找不到任何说谎的理由。

        “是的，当我拿到那本书的第二天，我就将它扔到了熔炉里。”

        “为什么？”

        “也许你们不会相信，是她的曾祖母拜托我做的这件事情。我和特蕾莎一样，不希望茗沙家族的后人们，比如刚才的那孩子，遭到和特蕾莎一样的命运。”

        “那是怎么样的命运？”一直没有出声的吉文突然问道。他隐约觉得这件事情里隐藏的剧情不简单。

        莫里斯教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简单的做出说明。

        “那是很不好的命运。”

        说完这句话，教授的视线突然再度投向窗外。

        “又有老朋友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一个人再度踏进了这栋树屋。

        看见来人的身影，吉文与阿黛莉亚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有蒙在鼓里的仙莱儿与毫不在意的莫里斯教授悠然地看着来人走到跟前。

        那是国王之剑的席持剑人——银狐白朗斯。

        这位莫里斯教授的旧识今天一改往日的威严，轻松地走到莫里斯教授的跟前，询问道：“瓦蕾来过这儿了吗？”

        白朗斯似乎很熟悉瓦蕾，而且也掌握她大体的行踪。

        “瓦蕾？”莫里斯教授猛然现刚才他一直没有询问那孩子的名字。“如果你说的是特蕾莎的曾孙女的话，她刚刚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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