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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生·梁城(二十三)


那人身上松垮地穿着一件道袍,披头散,人半躺不躺地靠在美人榻上,翘着二郎腿,落下的散遮住了大半张脸,李令看不清其具体的容貌,却隐隐能察觉他的容貌必定不凡。

        其手中还拿着一个葫芦,葫芦中装着的定然是酒了。

        那酒的味道极其熟悉,李令一闻便闻出来了——是南台醉,林立喜欢的紧,但酿酒之人李令是没见过的,只是偶然间听林立提起过,说是他挚友。

        林立视南台醉为命,李令到今日也就只有幸尝上了一口,还让林立心疼了老半天。

        如今见此人喝的也是南台醉,这喝的架势哪有林立那半丝心疼?这不明摆着要么便是林立骗了李令,要么此人的南台醉多得可以随手得来。

        “这位便是我方才向大人提的。”末了徐半仙还凑近李令的耳边小声道,“此人脾气古怪的很。”

        李令只是紧紧盯着那人,也不知那人是真醉了还是装醉,口中一直低吟着一段古老的曲调,李令听不出来。

        “前辈心情如此之好?”

        “哦?怎得说?”那人来了兴趣,哼曲的调子顿了顿,笑道。

        “乐时一杯南台醉,喜上喜,忧时一坛喟叹寻,愁上愁。”李令如实答道。

        那人来了兴趣,大笑着抬头望向李令,向着徐半仙使了个眼神,徐半仙也机灵,立马转身而走,末了还带上了房门。

        房间中只剩下了那酒鬼与李令两人,酒鬼半躺着,李令站着。

        细细打量了一番李令后问道,“还真有趣,你和他是何干系?”那人口中的“他”李令是知道的,指的便是林立了。

        “回前辈的话,弟子乃是他的徒儿。”李令俯作揖,既然是林立的挚友,那称为前辈又谦礼定然是不会错的。

        只是这人的脾气李令着实有些摸不准,明明面上不修边幅,可那眼神却又是能看透面前人的灵魂般,让人不容小觑。

        酒鬼的语气稍软,又带着点嘲讽,“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收徒弟?”这句话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站在其不远处的李令听的。

        李令不答,倒是寻了个位置自顾自坐了下来,酒鬼轻笑,“果然是他的徒弟,一个德行。”

        虽不是什么好话,可李令依旧能听出其中并无恶意,更甚者,其中还带着几分宠溺?这下子李令心中对林立的认知再次推翻重塑。

        说完那句话后酒鬼口中再次吟唱起先前的曲调,也不顾李令,不过他想了想倒是从一侧翻出一个小酒坛子,晃了晃后随手丢给了李令。

        尝了一口坛中酒,是南台醉无疑了,思索一番后李令终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不知前辈名讳?”

        林立时常提起那酿了南台醉之人,可这么多年念叨下来,李令却是连其姓氏都是不知的,如今还真当碰上了。

        这下也来了兴趣,说不定跟着此人,哪天还能见着上门求酒的林立。

        李令将心中的算盘打得贼响,闻言,酒鬼只是看了一眼李令,莞尔一笑,答道,“钟离书。”

        这名字多少有些书卷气了,与钟离书本人没有一丝相符,更何况还是能与林立成为挚友的人,内里定然是如同林立一样随心所欲之人。

        其实李令猜错了,钟离书是大世家的长公子,自小接受的教导也是极优,在钟离书没有认识林立之前,也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若说是林立将其带偏了也不为过。

        “弟子李令,字久爻。”

        钟离书一愣,“李久爻?”

        “弟子在。”

        钟离书嘴角一勾,喃喃道,“有意思。”

        随即而来的,是又一阵良久的沉默,可二人这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倒未显得气氛凝滞。

        钟离书倒了倒手中的葫芦,再未有一滴落下,打了个酒嗝,叹道,“味道还当真不如喟叹寻呐……”

        ……

        钟离书与林立相识时,他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子,那时家中之人为求一卦天一门道长之卦,历经千险终是去到了天一门。

        钟离书作为家中嫡长子,自然是要跟着的,路上当真受了不少折磨,可自小的那些礼规让其只能强装无事。

        那时的林立虽早已不知几百岁,可骨子里的那种脾性是不带一丝收敛的。

        知道他们是来求卦的,林立也就起了捉弄的心思,正巧挑中了那一板一眼都做的规规矩矩的钟离书。

        乔装成传话弟子,对其说道,“师父爱酒,若是没有好酒,这卦也是算不了的。”

        像这种大能多少有些怪脾性,但那道长爱酒之事他们确实从未听说过,可又想,这定是道长给他们出的题。

        可钟离家,来的人也不曾有一人会酿酒,这可就愁坏了家主。

        林立也不急,等他们乱了一阵后继续说道,“师父说,你们竟然要算的是你们钟离家的后世,那这题自然是要由钟离家气运之子所解。”

        “不知这气运之子……”这说法家主是从未听过的,却也不敢存疑,林立莞尔道,“气运之子,自然便是一家的嫡长子了。”

        此言一出,一阵哗然,这钟离书年仅十二,又怎会明了酿酒之术,这道长分明是在为难他们。

        家主能坐上这个位置,自然不傻,可这既然是道长提出的要求,他们也只是应下,只是……“小道长,这,我儿今年不过十二,又从未习过酿酒之术,这……”

        “师父说,能解便能算,若是连这题未解便让你们白的了一卦去,他老人家的面子不久被落下了?”

        林立说的一本正经,吓得家主连连称,“有道理。”

        “若是无法,家主便请回吧。”

        “不不不,小道长莫急,可这酒也不是一天两天便能酿成的,这怎得也该有个期限不是。”

        林立思索一番后觉得有道理,便道,“这不用家主忧心,你且随我来。”

        说罢,看向钟离书那处,林立与家主谈论期间,有个一半的心思在钟离书那,若不是此人还有呼吸,林立只会以为此人乃是一座雕像。

        钟离书站在家主身后,一动不动,眉眼微垂,到有了几丝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但这些在林立看来就是一等一的死板,太规矩了,导致林立起了破坏的心思,总觉得这年资的少年就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童性。

        林立将钟离书带走了,自然也有人来安排家主等人的住所,那时林立幻化成的年纪也仅有十岁左右,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捣起蛋来是最容易逃脱的,人们对其也会少几分戒备之心。

        没错了,林立打的就是这个心思,再说那几日陈域不在山上,为所欲为的事情做的多了去了。

        不过在其他门里闹腾得腻歪了,林立就决定还是在天门安生待着吧,天门人虽少,可弟子大多随心所欲,倒显得有人气多了。

        林立将钟离书带去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钟离书目不斜视,就这么安生地跟着林立,就算再好奇外界,他也强逼着自己不随意乱看。

        进了院子,林立引着钟离书到了一处住所,道,“后园的那棵红梅下有一个时间阵法,你将酒坛子放进去埋上个一两天,也算是陈了一两年了。十日之内你且需要酿出能打动师父的酒,那便算你过了。”

        钟离书应“是”林立心知钟离书不懂得酿酒之法,等着他开口要基本关于酿酒的书也好,不想钟离书竟独自一人摸索起来,这就让林立更有了兴趣。

        也不知钟离书是倔的还是死心眼,反正林立是看着他瞎捣鼓了八天时间后才见其稍稍摸到了些门路,第八日那天,林立就坐在那红梅树上,晃着自己的两条小短腿,笑道,“今个儿可是第八日了,阿书这酒你当真还能酿出来?”

        说实话林立自己都有些没准,这园子中的果子、树、甚至草药什么的数不胜数,可此时正处冬季,开着花的也就这些梅花了。

        也不知钟离书要酿出些什么玩意,前七坛“酒”让其闹了不知多少天肚子,现在看见钟离书将酒坛从梅树底下挖出来他就觉得肚子疼。

        可又不好抚了其面子,只得继续扯着笑。

        “阿墨你且看好吧,这次……这次定是能喝的。”说着,钟离书的脸颊以可见的度红了起来,那模样倒是逗乐了林立。

        林立自第二天便与钟离书打好了关系,后来也知钟离书其实是个腼腆的人,稍微被人逗逗就能脸红,最初没有向林立讨要酿酒书的原因其一便是这了。

        其二,他后又听其言,“既然道长要考,我又怎可借助外力?当是亲手为之。”

        林立:“……”是,你是亲手为之了,可我的梅树都快被你揪突了,还有我收了那么久的天材地宝,还有……算了,数不胜数的好东西都被钟离书糟蹋了不少。

        但想想说不定还真能酿出什么好酒来,林立想想好像也挺值,这么一来,心中得了不少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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