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双方都没有退路

任谁都不曾想到李易会如此大胆，十余万孤军深入江右，等到他们明白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不可抵挡，这种气魄也只有在孟珙身上能看到，还是在黄州的时刻，那是真正挡住了凶悍的蒙古军。

        “算了，孰是孰非不重要了，就看李易能否拿下临安。”孟珙叹了口气不愿再说。

        刘整叹了口气，孟珙点到了关键所在，清君侧大家都明白，很多人斗坐观成败，拿下拿不下临安才是关键，说白了是影响实权派的抉择，所幸孟珙并没有严词拒绝。

        “武仲啊！我知道你胸有大志向，定然不会甘心平庸，只是朝廷为天下正统。”孟珙看了眼脸色沉凝的刘整，叹了口气道：“李易真是清君侧，整肃行在最好，至少能让你们有施展才略的机会，真是不幸别有用心，你将是千古罪人。”

        刘整惊讶地瞪着孟珙，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个稍有常识的人都会考虑，关键是没有人直接说出来，连他也有意无意地忽略这方面问题。

        “话尽于此，你去吧！”孟珙闭上了眼睛，仿佛是老僧入定。

        刘整心情极为复杂，也没有再打扰孟珙的念头，同时也非常尊重对方的抉择，恭恭敬敬地作揖退下。

        李易的办事效率相当高，应该说是他没有太多时间耽搁，尽管有些率臣内心闪深处不满朝廷，却不可能长久借口抵御蒙古而观望，他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拿下临安，至少要破了城门占据某种程度的主动。

        梅殷的大军突然展开对南壁的进攻，上万大军动用了云梯车、抛石机、床子弩等重型器械，对嘉会门进行了围城以来最猛烈的强攻，激烈程度让赵昀脸色大变，紧急调殿前司大军防守，城内军民也是吃惊不小。

        连日来，蜀川大军都是不温不火，小规模试探性进攻，有时候根本无人伤亡，突然发动猛烈进攻，还是位于靠近皇城和大内的南城，的确让人有点受不了。

        李宗勉和余天锡、史嵩之、别之杰、游似、许应龙、林略同在崇政殿商议对策，众人是各说各的完全没有计较。

        赵昀听的心情烦躁，战场里的根本不愿，南壁巨大的爆炸声，还有震天价的金鼓声不断传来，让他简直要疯狂了，不由地大袖挥动打断众人，厉声道：“都打到家门口了，诸位还在这里争辩不休，难不成让贼子杀入丽正门才干休？”

        眼看赵官家发怒，众人急忙闭上嘴不再争论。

        史嵩之却并不十分畏惧，毕竟他有别人没有的资本，当今有名边将多是他提携，别人不好指使得了，他却是指挥如意，当下说道：“陛下，已经发出金字牌官塘，各处守将正在紧急驰援，临安城高壕深，又有钱塘为屏障，贼子旦夕间不可能攻破，只要以逸待劳等候勤王大军，不久贼子就会溃散，拿下李易入探囊取物。”

        赵昀脸色潮红，不满地说道：“卿家说勤王大军正在赶来，朕却只见两路败兵，其它人完全可以早早到达。”

        这话大家心里都明白，也隐隐揣测到诸将行动迟缓的缘由，先前说蒙古军压境不好动弹，早先形势完全彻底改变，蒙古军对蜀川开展猛烈进攻，又放松了对京湖、两淮战线的压力，分明是拖住蜀川的人力物力，让宋军能够从容南下，江右纵横交错的水道，完全能让他们快速到达。

        但是，各处守将依然慢吞吞的，重兵还是面向北方，就算有人率军勤王，脚程也是慢吞吞的，典型的出工不出力。

        李宗勉脸色极为难看，愤怒地道：“朝廷养士百年，优容到了极点，危难时却迟疑不决，难道不知道李易冒险东进，江南、淮南并未有占据城池吗？”

        李易从鄂州出发，除了占据江州这座重镇，其他地方都是击溃宋军而过，并没有实施占领，完全是轻兵快速前进。建康府作为陪都，位置也相当的重要，李易却完全抛弃不顾，全军水陆并进直扑临安，显然是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然。

        这种赌徒似的打法固然犀利，能够保持最强悍力量突击，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十几万人马并非那么简单，还需要大量的随军壮丁和各色牛马，说是要维系数十万人也不为过，粮草甲仗的保障就凸现出来，截断粮道是最佳。

        就算蜀川大军的水军强悍，能够保护辎重船队从大江补给，宋军的水军力量还是很强的，能把扬州、真州甚至淮水的战船调来，绝对能拦截蜀川的船队，再不济也能延迟他们的辎重船，导致十余万生力军陷入粮荒。

        可惜，各处水军根本就是出工不出力，各地的守将也是吞吞吐吐，不是边事危机不易调动，就是有别的借口，反正坐观蜀川的船队为大军补给。

        余天赐叹了口气，李易打出的口号太蛊惑人心了！简直说到被朝廷饱受政策很不满的人心里。人心是最难揣测的，大家难免没有看到李易孤军深入，就算拿下临安也处于某种劣势，普遍存在等等看的心态。

        “陛下，为今之计只能坚持，以临安城池拖延李易，让他成为疲惫不堪之师，才能彻底剪除隐患。”他对形势认识较为透彻，只要死死守住行在，不断消耗李易的有生力量，不仅让蜀川大军陷入绝境，还掐断某些人不切实际的幻想，到时候李易绝对插翅难飞。

        “陛下，臣观李易色厉内荏，内外诸军面带忧色，只要能够坚守月余，贼军必然溃散。”别之杰两次出城对李易所部有所见地，认定蜀川大军利在速战速决，越是拖延对朝廷越有利。

        “就算贼子要速战速决，我们为鼓舞军心士气，也必然要出战。”史嵩之当然明白利弊，却不得不强行出战，面对多日的恐怕和突然地强攻，百年不知兵的临安早就乱了，不打打敌人的嚣张气焰，恐怕敌未到己先乱。

        “哦，卿家之言甚善。”赵昀早就憋了口气，史嵩之的建议大合他的胃口。

        李宗勉和余天赐脸色微变，几乎同时出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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