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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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倒是个好天锦,繁星密布、皓月当空,李易下榻的县城宅院倒是幽静。
后院灯火通明的凉亭内,他和刘斐对面而落,小桌上摆了四碟小菜,外加两壶浊酒对饮,不远处竟然还有茶师在烹茶,倒显得格外优雅。
不能不说,大宋士大夫阶层的生活,已经是相当的优雅,深厚的文化积淀,还有那浑厚的经济实力,造就了这个阶层生活的雅道和疏懒,不可避免地影响到整个社会。
“闲话也说了,我看你也不会摆那么大阵仗给我送行,说说又有何事?”刘斐满饮杯中酒水,坏笑着看向李易。
李易歪歪嘴端起酒杯,说道:“你就不能委婉些?别人不是说坐地起价张口还钱嘛!”
“我这不是急性子嘛!”刘斐满脸无所谓的态度,万事皆定自然心情不错,随之而来的是滚滚金钱啊!
“也好,反正你我也不是外人,倒是有些小忙需要你。”李易停顿组织下语言,郑重地说道:“我要是和朝廷最终交恶,你看应该如何是好?”
刘斐嘴角微抽,暗自腹诽李易混账东西,他来蜀川所见所闻所听,全然是和朝廷相悖,还要最终交恶?无可奈何地道:“你真要那么去做?”
“难道不可以?”李易自然想听听刘斐的建议,哪怕他已经做了最后的决策,更不可能轻易停止。
“当然不是,谁都不会任人欺凌到头上。”刘斐有感李易的态度,再想想这段时间蜀川钱粮的动向,心下倏然地道:“难道你真要撕破脸面?要知道虏人可是磨刀霍霍。”
既然刘斐介入蜀川军粮转运,有些事情只要稍加点拨,就不可能瞒得过对方,李易毫不掩饰地道:“我在夔州路和利州东路,集结了十余万大军。”
再听不明白那真是傻瓜了,刘斐脸色沉凝地看着李易,他对实际割据坦然处之,甚至有分杯羹的操作,要真和朝廷揭去那层遮羞布,蜀川的地位将变的极为尴尬,非他所愿。
他是商人不假,商人要想做大做强,就必须要了解天下局势,形成自己的那套经营套路,才能获取更多的财富。就像是他毅然站在李易身边,投资的结果是丰厚的,哪怕他失去了整个家族的继承权,收获也要大于失去的。
当然,从李易的这次决断又让他看到了机会,风险和机遇并存的天大投资。失败了,那就什什么都不要说,提供战争物质的罪名可大可小,就看怎样去操作了;成功了,那就百倍千倍的利益,天下首富也是不在话下,搞不好能够成为书香门第,宰相门庭,哪怕再不情愿也有赌博心态。
“你好好权衡。”李易见刘斐脸色变幻不定,知道对方正在算计得失,他也非常理解这种犹豫,那么重要的事情,要是对方满口答应下来,他倒是心里没底了。
刘斐歪歪嘴果断地不信,这厮都排兵布阵好了,容得你不答应?当下毫不客气地说道:“先说让我做什么?”
“呵呵,反正大军的军粮转运,你也参与了不少,这次就不用你的大驾了!”李易听刘斐提出问题,知道这厮想要先听听再做决断,豪爽地说道:“你在临安或是建康府秘密招募力量,等待我大军的到来。”
“似乎有些太容易了?”刘斐才不相信那么简单,简直是坐享其成,李易能够打到建康就算是成功了,何况还说了临安,心绝不是寻常的大。
“很不容易,有些事情没应允前不能说。”李易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要是能够答应,到时候韩三哥会跟你联络,有时间从容布置。”
“你我兄弟还有见外?”刘斐不满地看向李易。
“你更是商人。”李易毫不犹豫地回答。
“算了,我就不明白,当今局势南北又要开战,你为何犯兵家大忌?”刘斐无奈地摇了摇头,真的败给李易了,他还真是合格的商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哪怕形势相当的恶劣,却也是最合适的时机。”李易斩钉截铁地道。
“算了、算了,这方面我说不过你,反正我明天就要东归,蜀川的事务都交给二牛了,有你和子圭照应着应该没事。”刘斐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是自然。”李易对早就议定开始实施的事情,当然抱着支持的态度,有了刘斐等民间资本的介入,大大节省了官府的钱财人力,既然留下张二牛会萧规曹随,他也不用费心思去考量,该照顾的李慕白会去办,官方的利益自然会坚持,不能让死胖子搜刮太厉害了。
“这样吧!秦用这小子也挺机灵的,反正也没什么可做,让他去跟着韩三哥,如何?”刘斐谨慎地说道。
李易立即领悟是刘斐以退为进的招数,自己躲在后面让秦用顶风,也不能不说是个好办法,他也不能要求的太多了,这场东征连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要说其他人了,当下说道:“那小哥却是个人才,你可不要把他用废了。”
“还用你说?”刘斐翻个白眼,心里是相当看好秦用,这小家伙只是年纪还小些,假以时日成就不可限量。
“先说好了,他是和韩老三接洽,并不是你们的人,将来我那诺大的营生,还需要个大掌柜照料。”
“放心,你的人就是你的人,我好歹作用四川五路,还能缺少几个人才,至于从你嘴里抢夺嘛!”李易不屑地说道。
其实,韩老三早就发了秘密官塘,秦用已经被他暗中招募,成为实际效忠于他的使臣,明面上却是刘斐的跑腿,这点自然不会挑明,哪怕是落下闲子,说不得将来还有大用。
“对了,这次回去我就筹备海船,福州蒲寿庚有大用。”刘斐还是想着赚钱的营生,打仗归打仗生意归生意嘛!
“也好。”李易想到了蒲寿庚,另个时空导致汉家丧失最后抵抗力量的人,心里就不是特别痛快,忍不住说道:“这个住唐番客心有叵测,你可要谨慎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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