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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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松岭厚着脸皮笑了,沉声道:“贫道和妙虚有些仇怨,倒不是不能化解,关键是看这厮羞辱老兄,真是让人气愤。”
丁大仝脸色更不好看,还透着浓浓地恨意,让张松岭看在了眼里,心下不免有几分高兴,丁家兄弟眼看成为进士,要能拉过来对付李易,自然省了自己很多力气,失败了那么多回,越地嫉恨起来,他定要跟李易不死不休。
日子过得也很平静,转眼就过了殿试,放榜的那天,在京的士子们纷纷起个早去看名次。
虽然,礼部试之后很少罢黜人,却能决定进士的等次,那可是关系到大家前途的事情,进士及第和进士出身的前途,寻常情况下是完全不同的。
是日,龙飞榜放榜之日,进士们个个起个大早,纷纷赶往皇城北,三省六部东的东华门外午门口。绍兴前,乙榜在礼部贡院,之后朝廷改殿试当场判名次为在午门口外先行放榜,历科龙飞榜都在此张贴。
龙飞榜张贴并非糊上去就算了,那都是通缉犯人的榜文,四年一举的大事,朝廷的脸面,文人的荣耀,岂可等闲视之。即便是北方阴云密布,朝廷诸公心事重重,也未曾轻视张榜,要在吉时,又专门的大臣,经一系列繁琐程序,方能把经翰林学士院审核的榜文挂上。
要知道,在场的进士只要殿试不犯大错,基本是铁定的进士,不过是及第、出身、学究不同,同进士自不入大户眼界,但寻常富户却也看重。
非但进士们到齐了,连临安城里的居民,也来了不少。果然如贾似道所言,虽说看热闹的成份很大,却也不乏来拉郎配的。
正如贾似道戏言,礼部贡院登第榜皆为进士,南迁之前是金明池放榜,设行在临安于礼部贡院。
都是人山人海,大小高官豪绅派人在此守候着,一旦现某人榜上有名,立即当场捉住定亲事,至有现场出价买婿者,进士及第定金高达千余贯,可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压根就不用你去拼搏,黄金屋和颜如玉主动送上,人生如此境地,真让后世争过独木桥学子汗颜。
连南霁云也不能免俗,要为女儿捉个女婿,其他人就不用再说了。
只是这般以榜捉婿,女子固然是身不由己,被家族当作争取有前途的青年才俊的筹码,男方却也有许多早有意中人,那些寒门士子,慑于高门大户的权势,即便家有糟糠,也不得不被迫休妻入赘,上演不计其数的悲喜剧。
老包怒斩陈世美,何其的冤枉啊!寒门士子连高门大户也无力反抗,何况煌煌天家。虽说是戏剧演绎,却透出当时的无奈。
既然如此,自会产生反抗,历次漏网之鱼不少,大多是堪堪狼狈而逃,境况相当的尴尬。
经过不断总结教训,高门大户也研究出对策,登第榜前多有收获,龙飞榜前拉人也就寥寥无几了,不外一些捡漏的小富户,跟孙子一样求人入赘。
场外那些殿前司军兵,却把一些市民挡在场外,放榜前不让靠的过近,以免出现混乱。这可不是礼部贡院,东华门外乱糟糟的成何体统。要是惊动了赵官家可如何是好。
李易和李慕白、贾似道等人厮混熟了,应约陪李慕白来看榜,今个没有穿道袍,而是换了身青色长衫,算是长长见识,体验下古代高考公布分数的刺激。
刚到场外,却未曾进军兵排成的圈内,而是左顾右望,看看李慕白来了没有。不想,一穿着锦绣绫罗的老汉揍过来,拦住他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小哥,可是来看榜的?”
李易一怔却没有多想,看榜和陪人来看榜,完全是两个概念,抱拳还礼随口道:“正是,不知老宿有何事?”
老汉眼前一亮,立即笑呵呵地道:“既然来看榜就好,老朽小女尚未婚配,今有幸结识进士,当以千金为嫁妆,欲结百年之好。”
尼玛,这叫哪门子事啊!还没有张榜公布名次,便来拉郎配,关键是他不是进士啊!实在让人可笑之余又情何以堪,早知道就穿道袍来了。哎,不对,有点邪门,老汉怎么会主动找上他?那么多的士子翘以往,怎能偏偏看上他,比他帅的人不少,身边就有几位小哥,事有蹊跷必为妖。
李易心念一动,下意识环顾而去,懵然间见丁大仝似笑非笑,转过脸去时,嘴角仍挂着幸灾乐祸地笑。
原来是这厮捣鬼,看来真的得罪小人了,没完没了就算了,竟用这等损招,唆使一个富户来恶心自己,当真端不为人子。再看一脸殷勤的老汉,不免有些好笑,温声道:“多谢老宿,在下并非进士,老宿还要赶紧去捉。”
无论心里怎么骂丁大仝,人家老汉求胥心切,算是受害者,忍一忍好言好语劝退算了。
老汉岂能轻易放过,好不容易抓一个,若是放榜被别人“抢”了可怎生得了,哪个会承认自己是进士,当即笑道:“看进士年纪轻轻,恐怕尚不过弱冠,无需担忧,小老儿那女儿生的天香国色,又有千金嫁妆,辱没不了进士的。”
李易很无奈,人家好言好语把闺女送上门,还倒贴嫁妆,总不能声色俱厉,在众人面前失了礼数,让丁大仝阴谋得逞。不过,自己真的不是进士,说到底丢脸的还是自己,解释人家又不信,这就陷入了个怪圈。
冷不防李慕白快步过来,道:“子明,还不快过去,在外面作甚?”
李易一阵苦笑,暗骂你这厮来得早,没看到我被人家给阴了,嘴上不得不低声道:“老宿,在下的确高攀不上,后面还有几位同年,不如等等再看。”说着话,悄然指向不远处的丁大全,轻声道:“哪个蓝脸的还有身边黑脸,那都是骨骼清奇,堪称前程远大。”
李慕白见状,噗嗤一笑,对那老汉道:“你这老宿却也有趣,倒是识货的人,子明说的也很不错,蓝脸和黑脸的确是人才,你要不去争太可惜了。”
老汉一怔,颜色颇为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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