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十六公主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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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萧夫人名义的信频频的来,最后一封信中用词严厉,韩宪郡王又撕了信,忍着头痛让人回信会去人,萧夫人的信就此没有。
临安郡王一样的心烦。就是萧护写信让自己前去,自己就去了,这也不大对,好像让萧护指使了。
偏偏又是萧夫人,是女眷。
去,不好;不去,看这最后一封信的意思,不去的人反贼的帽子要扣头上!孙珉啼笑皆非,风水轮流转,这反贼要盖自己头上!
正烦恼,外面走来潘侧妃,盈盈施礼:“郡王好几日不往后面去,是为着什么?”孙珉抚额头:“没事。”
潘侧妃走上来:“是为萧夫人的信烦心吗?”孙珉叹一口气,再道:“女眷不许过问,你看王妃就不问这些!”
潘侧妃心里一酸,面上含笑,再次拜倒:“妾,愿为郡王而去!”
“啊!”孙珉着实的愣住。再就扑哧一笑没掌住。没掌住后索性哈哈大笑,临安郡王想这样也不错,女人的主意,那就去个女人吧。
孙珉本来是想派个将军或先生应付一下,可不管派谁去都像在天下人眼里,自己让萧护指使着团团转,不能不从。
天子登基,孙珉是吃惊的。他再不愿意,也得承认那天子孙瑛还真的不能算是废帝。孙瑛不算废帝,后面想称帝的人全算造反。
临安王一想到这“造反”的帽子转回自己身上来,就开始防备。萧夫人的信来到,对孙珉也算急时之雨。他盼着和萧护等内阁谈谈,是真正的商谈。而不是笑里藏刀,另有诡计的见面。
临安王还有一点心思,说白了叫不太敢去。
他不知道萧护是什么心思。
不去吧,京里要道圣旨什么的,声明自己造反,那就好玩了!
现在乱世,郡王们能笼络住民心的不仅是怀柔政策,还有就是他们的血统,纯正之极!
去也不去,不去也不去,正忧愁呢,潘氏主动请缨。
她深情地看着孙珉,孙珉高兴的看着潘氏,一拍大腿:“好,不枉我疼你一回,你去最好不过。依我看,正是赏菊花的时候,不过是女眷们开会罢了。”
他当即点兵给潘侧妃,又派去四个亲信将军,四个亲信的先生。准备了三天,孙珉在潘侧妃房中住了三夜,临安王妃听到也不悦,对身边人道:“这争宠争得命也不要了,归她干得出来。”
内宅里暗刀子才是女眷们的事,一般女眷都这样认为。
临安王亲率文武官员送出城,本来还想让临安王妃也送一送,王妃称病,说旧疾作。孙珉一个人送,已经气坏别的妾室,潘侧妃带着对郡王的“忠心”,带着别人的眼红和“诅咒”,带着对萧夫人的景仰上路。
是的,她不仅是在孙珉面前邀宠,还有一点就是让萧夫人信来信往的弄得心热起来。萧夫人是什么人?
天下共认的奇女子!
在郡王们后宅里争宠不休的潘侧妃自认为了解男人,深知道男人全是喜新厌旧的货色。而萧夫人,她无父无母无权无势,要说有容貌,青春好颜色能保留几年?她一直就专宠于她的丈夫萧护面前,牢牢的系住那个闻名于天下,听说他出山,临安郡王几天焦躁不安的男人心。
潘侧妃是很想见见萧夫人,见见这个能说服萧护大帅为她造反的奇女子!
她一定很有能耐!
不知道自己让别人侧妃也惦记的慧娘于七月底前往永城,女眷们自然是跟上的,明铛自然是跟上祝氏的。
明铛还小小的打听一下春三娘,听说她陪九爷留下来,明铛满面笑容把春氏夸了再夸,夸得春三娘觉得奇怪,又偏是不明白。
明铛就快快乐乐地跟着祝氏上车,和奶奶夫人们走了。
十一公主早几天就心事重重,到临走有一天才对伍思德赔笑脸儿:“要不,十六妹也跟我们去吧?”
萧夫人代萧护大帅而去,十一公主这内阁是一定要去的,宁江侯和张阁老也会赶去。伍思德护卫公主,是随行的。
十一公主真的担心自己哪只眼睛看不住十六公主,兄弟们哪一个抡刀,就把十六妹宰了祭奠伍大壮。
她说得惴惴不安,伍思德却一口答应:“行啊。”漫不经心的,好似说的翠姑她们一样。十一公主狠狠亲了他一口,举步就要自己去告诉十六公主。
到房门口,又停下来,淡淡地喊过豆花:“去告诉她,明儿动身。”当天见到伍林儿等兄弟,十一公主见到就陪个笑脸,笑得殷勤无比。
萧护送慧娘也到城外,五舅老爷带着儿子跟去,又有几员将军带兵同行。萧护调侃慧娘:“你放手凶吧,横竖我离得不远。你一喊我,我就会到。”慧娘伸伸舌头:“大帅别急,等我和十一公主威风使完了您再来。”萧护大乐,伸手在慧娘头上一敲:“那就这么说定了!”
见十三撒欢儿般的带人走了,大帅才笑着回去。他是后几天再过去,就在最近的城里呆着,预备接应十三。
路上秋风才起,时有野桂花菊花。马蹄下奔跑中,菊花香萦绕无数。别的人也罢了,十六公主是最欢快的。她和周妃坐一个车,对着车外黄花笑:“真多,几时打尖,我采一把子给十一姐。”
后面的车上,翠姑腊梅等人带着孩子,车上还摆着伍大壮的灵位。车颠覆时,翠姑不时扶一把。她的两个儿子伍小壮和小结实也会伸胖爪子,帮着扶一把,再学着母亲严肃认真地看上一眼。
慧娘一行人进永城,临安郡王府中提前到打探的人把人数了一遍,告诉在路上的潘侧妃。潘侧妃疑惑:“十六公主?”转而微笑:“她竟然也来了。”
又问人:“萧夫人生得什么样子?”那探子是个男人,男人眼中的女人只有几类,好看的,不好看的,贤惠的,不贤惠的……他摸头回答:“好看。”潘侧妃似笑非笑横他一眼:“是吗?这我知道。”
知道对着个男人是解释不清的。
好看?好看女人如过江之鲫。潘侧妃要问的是,萧夫人是不是聪慧?是不是灵透?是不是……
算了,一个蠢男人怎么看得懂那眸中的秀色,眉山上的风华。问他是自己问错人。潘侧妃命车马:“再快些。”
慧娘在永城的住处早就收拾出来,不过张家小鬼和丫头们还要再收拾。十六公主拿着一大把花儿去十一公主面前献好时,十一公主只冷淡地看看她。
对于这个人还有心情玩,十一公主很鄙夷。留你一条命,知道我在家里人面前矮多少吗?十一公主宁可撞墙也不会对翠姑等人服软了,为了十六公主同来,大家不要变卦阻拦,十一公主见家里任何一个人都陪个笑脸,活似笑容不要钱。
还把胖团子的山鸡蛋克扣了几个给翠姑。
现在鸡蛋尽有,山鸡蛋要么给周妃,要么给胖团子。豆花为表示自己为没生儿子的十一公主抱屈,山鸡蛋给胖团子,意思是翠姑的儿子再好,在豆花眼里也不如胖团子好。
容易吗?豆花天天跟在山鸡屁股后面撵出来的蛋,给了翠姑。
还不是为了十六公主。
碰个软钉子的十六公主也不悦,面色难看地到自己房间。伍家里别的人见她好似看到空气,只有周妃才有几句言语。十六公主很想和周妃同住,周妃直接拒绝。出于老实同情的周妃也受不了十六公主,她自己的女儿十一也是不容易过来的,怎么能接受无时无刻的看到十六公主?
也给个休息的钟点儿不是?
有半天看不到你才好。
十六公主是小心翼翼推开自己房门,只看一眼,马上喜欢。这里,也没有摆伍大壮的灵位。太好了,天天对着那个人的灵位真的可以恨不能去死。
她把花摆在桌子上,房中有了色彩,更心情不错。
此公主心情不错,别人的心情可不好。翠姑正在和伍林儿道:“怎么她也来了?”
不关她黑屋子已经很客气,还带她出来!
带她出来吧,就要注重自己是寡的人。路上看花玩水,面上的笑盈盈薄得如春天院子里的桃花,粉粉的,看得翠姑直想冒火。
伍林儿和翠姑同是脾气直,揣不住话的人。可这一回他只说了一句:“你不要管,带孩子们出来上香。”
伍小壮走到父亲面前,伸出小藕节似的手臂,圆滚滚的全是肉:“抱我!”小结实从后面对他小屁股上就是一脚,踢得伍小壮到一旁,小结实往伍林儿身上一跳:“抱我!”
伍小壮摸着屁股回头时,弟弟已经到了伍林儿肩头。伍小壮咧着小嘴儿,只能地上走。他们的娘翠姑怒:“全自己走!”
小结实已经上了父亲肩头,回身对哥哥和母亲吐舌头:“哎哎哎!”
伍林儿一直笑到伍思德房门外,才沉下脸,放下儿子扯着他手进去,见兄弟们都在,伍大壮的灵位安放在伍思德正房的条几上,大家纷纷在上香。
十一公主虔诚地拜了几拜,周妃也洗手来上香。没有人说去喊十六公主,十一公主对母妃看看,伍思德对她偶然说过:“如果我战死,大帅和兄弟们会和照顾大壮灵位一样照顾你的。”十一公主当时和他干了一架,骂他好的不提偏提没有的。
从那天开始,十一公主对伍大壮的灵位祭拜更加认真庄严。
十六公主的饭是豆花或伍小伍单独送到房里自己吃,伍家的人今天晚上和大帅夫人等人一起吃饭。
伍舅老爷自然是坐上位的,苏表弟自然是贫得别人都笑他,还有伍小壮吃到一半,见弟弟站在椅子上喝汤,胖脸蛋子快贴汤碗里时,伍小壮报仇机会到来,同站椅子上的他握住弟弟两只脚把弟弟脸踹到汤水里,往外就溜。
席上大乱。
汤水不烫,翠姑才允许儿子把脸儿快贴盆上的喝,不想中了哥哥这一招。小结实因没有烫到,也就没有哭。他没有哭,自然想得到报仇。站直了,一脸汤水滴哒哒,都还不大,去年生的,胖脸子上贴着蛋花菜叶子,笑喷一桌子的人。
小结实见大人们笑,以为对自己笑。也就嘿嘿一笑,伸出舌头一卷,把鼻子尖上的菜叶子卷到嘴里吃了,拿起一块排骨对着哥哥就砸过去。
腊梅的女儿大姐儿就哭起来:“是我的!”小结实把她正在手上啃的排骨夺走砸哥哥。伍山石的儿子见有趣,也拿起一块饽饽也扔出去。
五舅老爷笑得酒杯倒在自己袖子里,苏云鹤为父亲擦拭,边虎孩子边教:“不能浪费东西!拿吃剩下的骨头玩儿去!”
伍山石的儿子抓起一把骨头糊了小结实一脸。
伍思德笑得快钻桌子下面,坐直了才看到十一公主不太喜欢。伍思德拍拍脑袋,赶快吃饭。公主没生儿子,自己对着侄子笑,不是伤她的心?
十一公主虚情假意:“多好的孩子,这一生两个的就是不赖。”翠姑横她一眼:“比不生的强!”十一公主马上哑了,低头吃饭,恼得脸通红,挟了一块姜放嘴里,然后忽闪舌头:“辣辣……”
孩子们见有趣,一起学她,伸舌头,乱忽闪着:“辣!”
桌子上笑又起来,周妃嗔怪十一:“没样子,快出去弄好再来!”十一公主辣得眼泪汪汪出去,后面跟着伸长舌头的几个孩子。
这样的笑,也没有把翠姑心里的不满冲淡。晚上哄睡小结实和伍小壮,仍然对伍林儿道:“腊梅问我她来作什么?公主嫂嫂走一步护一步,难怪她没有儿子!”伍林儿正要睡,让翠姑弄醒,随便嗯一声,打个哈欠:“明天临安郡王的妾来,你记得帮忙说一声儿,我们还有一个没出来的。”
“什么?”翠姑大怒:“公主大嫂是她姐姐,糊涂也就算了。你们和大哥都糊涂了不成!她是个寡妇,还想让她招待客人!”
翠姑是村姑出身,来到以后很羡慕十一公主斯文端庄。女眷们时常随十三姑奶奶见客人,大家端坐两边,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斯斯文文的笑,斯斯文文的喝茶,翠姑很喜欢,且认为是体面,怎么能让十六公主去?
伍林儿不耐烦:“让你说你就说,行了行了,有机会你就说,不想说让别人说!”他倒头就睡,翠姑气得一夜没睡好,第二天都来见十三姑奶奶,见临安郡王的妾递进贴子来,就要来拜见。
关于郡王们不会好好的前来,或者根本不来,十三和萧护早就商议过。见临安郡王打一个妾来,慧娘笑道:“正好,我们也全是女眷,大家换衣服,都来见见吧。”
潘侧妃进府门时,女眷们花团锦簇般簇拥着慧娘和十一公主,这份子仪仗已成。
要说潘氏从小家碧玉到孙珉的宠妃,不是一个笨蛋。她事先想过,她的侧妃是后来才立的,没有从京里过,不大值钱,面对一个侯夫人,十三封诰都没有领张守户就造反,先帝就去驾那只往西飞的鹤,潘氏不清楚,以为萧夫人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
还有十一公主在,潘侧妃不敢大意,名贴上不敢自称为侧妃,只称妾潘氏倒也妥当。进府门时,潘侧妃心就怦怦地跳,走一步,心里“咚”一声,有点儿风声她就停住脚步,认真的看一看,仿佛萧夫人会从风里刮出来一样。
永城的帅府是临时的,自然谈不上好,比潘侧妃住处还要简陋,没那么多丫头摆设。可是因为萧夫人在这里,潘氏对什么都素然起敬,就这样走到二门里。
见二门上空当当,只有四个丫头在。潘侧妃心里酸酸的,自己这般地把她放在心头上,她呢?不给自己这妾面子,还不给郡王面子。
可是代郡王而来。
慧娘都做好和郡王们翻脸的准备,还怕一个妾?
她从来不迎接妾,也有对旧仇人寿昌郡主痛恨的意思。
不过在厅上出现时,慧娘倒是满面春风,好似见到旧知己。她满面的笑容好似春花烂漫,多少抵消潘侧妃的不满。她认真地看这个自己梦里也想见的人,笑容多一点儿,肌肤嘛,玉白,不如自己也白呀;她有神采,自己难道没有妩媚?
算了,她也是妩媚的,同时还有英气勃勃,这是一般的女子所没有的。
潘侧妃认为自己猜对了,她是认真研究过萧夫人的得宠。萧护大帅小侯爷出身,江南什么锦绣人物没有?大帅痴迷萧夫人至今,一定是萧夫人有别的女子所没有的。
英气?别人全是柔媚。
自认为弄懂不少的潘侧妃依礼叩拜,慧娘等人还礼,又各自先问过萧护和临安王安好,请潘侧妃坐下。
潘侧妃十分之恭敬,她知道自己这一行差使只要不和萧夫人交好就算圆满。交好,也是潘侧妃盼着的。
能和萧夫人手帕交,回去不是王妃也强过王妃。见慧娘对妻妾身份很重视,潘侧妃就捏着小心,把自己带的礼物一份一份送上。
萧家的人全留上心,只看她送的礼物就知道临安王在本城里有探子。慧娘心中冷笑,还当临安王对商议不动心?不动心,他干嘛早早地派探子来。
见送自己的,上好的尺头珍玩;送到奶妈那里,就成了枷南木拐杖;公主的,又和别人的不同。
这要不是事先备下的,她也不怕自己这里全是男人,看你送给谁?
翠姑犹豫不决,侧妃在问:“还有夫人奶奶我没有拜见吗?”笑吟吟扫过大家面上,竟然是胸有成竹。
还有一个漏了!
翠姑很不愿意说十六公主,腊梅开了口,面上也别扭,说得支支嘎嘎的:“还有伍大壮兄长的寡妻,十六公主也在。”
翠姑一愣,想到昨天伍林儿说的你不说让别人说,就更狐疑,伍家兄弟就像是全商议过的,都愿意让十六公主那个不贞洁的人抛头露面?
不会把家丑丢到外面去吧?
腊梅说出来,十一公主也一愣,她还不知道这事。而见潘侧妃欢天喜地:“来一回能拜见两个公主,真真是我的福气好。”故作天真的侧面庞对慧娘笑:“大帅夫人还藏着一位公主,想是慢慢的给我见呢。”
慧娘心想舅奶奶全搞什么?腊梅素来不多话的人,居然当着不熟悉客人面说一句话已很不简单,偏又说出来这一句。
她只一想,就心如明镜。暗想,既然哥哥们全打定主意,那自己自然不拦。十六公主是给十一公主练手用的,十三本来就不放在心上。
当下嫣然吩咐丫头:“快去请出来。”
十六公主听到消息,泪水喷涌而出,换过衣服也全是素服,急急出来,见一个华服美妆的少年妇人,恭恭敬敬跪到自己脚下,口称:“妾,临安王府潘氏,代郡王叩请公主金安,并叩请公主金安。”
十六公主的泪水哗哗的下来,就是先帝还在,深宫中的公主也遇不到外面郡王们的恭敬。更别说这种恭敬了。
泪水糊住她的眼睛,她弯下身子双手扶起,泪水溅到潘侧妃手背上,潘侧妃心中暗喜,果然和打听的一样,她是个不受待见的人!
送上和十一公主一样的礼物,十六公主更哽咽了几声,强自用手掩住。
十一公主皱眉,她到底历练还少。潘侧妃事先打听家中的人数,在情理之中;她三番五次催问,腊梅烦恼,一急说出来十六妹,也在情理之中;可十六公主这痛快走样,就在情理之中,十一公主也不认。
见十六公主抱着礼物越哭越凶,十一公主沉下脸儿,静静吩咐,也不喊十六妹,道:“大壮家的,回你房里去吧。”
十六公主知道不管外面的人对自己多尊重,这家里的人是不会看得上自己。她依顺的站起来,潘侧妃又殷勤地送到厅口中儿。反正她是个妾,她站着别人可以不站,全对着她。
回来,潘侧妃又补了个漏儿:“看我,哎,见到先帝的公主,我喜欢得呀,把你们全忘了。”泪水下来几滴,掩面轻泣:“我还记得先帝在时,四海升平,百姓安乐……”
把先帝夸了一通。
十一公主在心里大骂,胡扯!
慧娘也在心里鄙夷,才从京里回来,听张阁老说先帝对临安王一直不好,一直税高,潘氏是从临安王封地来的,还会感先帝恩情?
这谎撒的有级别。谁会跳出来反驳,大骂先帝无道昏君?
拿着个“反贼”帽子,想到处乱扣的萧夫人自然是附合:“是呀,先帝是多好的人。”心里骂,逼死爹娘的昏君!
生下私生女好生不好养的昏君!
抹去大帅世袭的昏君!
潘氏哭了多久,慧娘和十一公主就在心里骂了多久,一边儿骂完,一边儿哭完,女眷们嘛,约明天看花后天看水。
潘侧妃真是好生客气,第二天又让人送来不少礼品,人手一份儿,又把下午看花确认一下。丫头就一处一处地送,最后一处,送到十六公主处。
进门,丫头先诧异了,见带路的豆花马上就溜得不见人影,丫头得空儿就抓紧时间问:“公主倒住得这么冷清?”
十六公主叹气:“这也没有办法。”丫头陪笑:“你也太寂寞了不是?”三言两语就走。独留下十六公主让这句话打中,寂寞?十六公主关上房门,痛哭不止,谁想寂寞呢?
这不是让人逼的!
是谁逼的?
是萧护,是伍家兄弟,是……他们!
至此,慧娘带着女眷和潘侧妃看遍城外的花,又照过几条水,还算盘着去哪里玩。潘侧妃总相邀,十六公主总在,就对潘侧妃莫明感激,又感激临安郡王,私下里告诉潘侧妃,你要不走该多好,我恨不能跟你走。
潘侧妃总回她百媚横生的一笑。
她们这样的玩,惹恼了一个人。
城外五十里有一座娘娘庙。萧护打下这城以后还没有多问,那造反的荷花三娘娘就在这里家。
她本是个苦命青楼女子,会几手杂耍什么的,身子轻便。有一天过路一队兵,军官把她玷污还不给钱,她一怒之下灌醉他杀了,伙同一个恩客,以前是个败家子,兵乱后没有地方呆,躲避在这里。无意中又救下一个狱里一个大盗,三个人一合计,索性反了吧。
兵乱的时候,人多力量大。附近的人见跟着他们能活命,还能不跟着?那败家子有墨水,把以前看的书里造反的话写出几句来张贴,不过就是“替天行道,吃饱饭穿暖衣有命活”,聚的有上万乌合之众,占据方圆五百里娘娘庙。
萧护出山,大军一到,再攻攻城,凡是老实巴交的百姓都会顺从。败家子说不能和大帅硬碰,荷花三娘娘就不敢露面,让人在最近的娘娘庙藏身,不时的打听萧大帅下一步还有什么。
她造反后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让萧护无意中撵得退兵五十里,正想着报仇,给大帅一下子才好。
见来两队人,一队城外扎营,兵马众多。一队人径直进城,又打听到是什么郡王聚会,荷花三娘娘让人再打听,打算占个便宜。
她一气萧护无意中抢她地盘,萧护不占这里,这里郡王们也头疼呆不住。
二气萧护邀请所有人商议,竟然没有她?这天下如今就没有三娘娘一份子?
三气萧夫人是个什么东西?听说钦犯?也能占住一个男人为她造反。这些人全是这样看慧娘,就这样不服气上来。
三娘娘自己好个颜色,还没有一个可心意儿的男人。败家子不时还和手下女匪来一出,三娘娘只当看不见。
她寻思着,这萧夫人是什么样子得见见。
这一天,她带着一千人马悄然下山,事先埋伏在打听好的水边。见半上午时,来不少士兵巡逻。
他们躲水中,插芦管呼吸,没让人现。
又过小半个时辰,见嬉笑说话声过来。有人娇滴滴:“夫人,这里芦苇疏密有致,我同你走上一走。”
潘侧妃在勾搭十六公主的同时,没忘记最主要的人是萧夫人。她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又验证自己有一条猜测得正确。
萧夫人和大帅手下人关系很好。
潘侧妃自己也在和孙珉手下人接触,为了自己以后有了孩子有人相助。这些郡王们,像韩宪王不是选不到良妻,还要为妻痛苦,是因为妻妻,是有原因的。少年人的情恋更纯真些,妻又有嫡子,一般人是不会乱换妻的。
孙珉也是这样的一个。他宠一个是一回事,和王妃生分是另一回事。大帅萧护也是这样的人,要萧护从外面再找一个,就是寿昌郡主,大帅也不答应。
不是乱了父母言,媒妁命?
这是让人笑话的事!
退亲和让人退亲,没有足够的理由,都是让人笑话死的一件事,可以终身带着。
潘侧妃只知道争宠,只知道基础要一步步地打,只知道孩子没有,也得把以后的关系理好。她曾想过自己要是得到孙珉手下大将的支持,孙珉还会说不字?
这些想法只是想想,潘氏没有导师,全是自己揣摩出来的。
她迫不及待地要来见萧夫人,就是要验证一下自己想的对不对。游玩出入城门时见到士兵们对萧夫人马车的态度,就知道她深得士兵们喜爱。
潘侧妃是没有见到张家和人打赌十三少挨打,要是让她听到,肯定就不这样想。
拉拢十六公主找个缺口,是为郡王做事;拉拢萧夫人,是为自己做事。见芦苇中可以趁心的说话,潘侧妃对慧娘嫣然邀请:“咱们去走一走?”
几个芦管吐着泡泡,到了芦苇下面。
慧娘陪她玩了好几天,心想这个人的牛黄狗宝也可以掏出来看看了,欣然扬眉:“走!”两个人一前一后,潘氏自然如引路人在前,慧娘走在后面,才到水边。
“哗啦啦!”
水珠溅面!
冷风扬起!
风后,是带风而起的刀光,带着无数水珠子,追魂摄魄,如万雷击一顶的雷霆,对着走在当先的潘氏头顶心击去!
不是一刀,是数刀!
水中忽然跳出来好几条大汉,后面水中又一个女子站出来。荷花三娘娘这名字不是白叫的,她会踩水,又身子轻,直直出了水面,头昂着:“刘六钱七,给我捉活的,要几个赏钱!”
“好嘞!”江面中白花花挺出不少人,看上去一眼看不干净。有些视线让两边芦苇挡住。有人兴奋地叫道:“好多小娘皮,三娘娘,得让兄弟们玩一玩,山上的女人全玩腻了!”
有几个女匪骂:“呸,刘老六,你娘你玩腻没有,就敢嫌弃我们!”
“哎呀不好!”
有珠光闪过,一刀横劈,仿佛自天外来。慧娘在他们还有功夫闲扯时,一把揪过晕了的潘侧妃到身后,手中宽袖中不知几时有刀,往下一滑刀就离鞘,随手一刀,先剁了一个!
余势未尽,又是一个!
一刀中了两个,血喷了一地。“哧啦哧啦”,慧娘把两边宽袖扯下,手提着刀,眸子底处聊聊燃烧着什么,也兴奋了,大喊道:“张家,把那个为的给我宰了!”
张家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一蹿到了慧娘身边。才站稳,弓箭就飞出去,正中踩在水面上的女匪,狠狠骂道:“老子最烦多话的女人!”
慧娘才要白眼儿他,见又扑上来几个,还没扑到位,小鬼飞抓到了,按倒几个。余下的一个,慧娘手起一刀,又是一道血。
倒在泥地里的潘氏悠悠醒来,一睁眼,就见到血红一道光飞来,如血色黄昏般,扑她一脸!她伸手一抹:“血!”
又晕了!
接下来萧夫人的神勇她就没有看到,慧娘指东打西。芦苇中有些是水,有些是泥地,不是处处有人,又有张家小鬼助阵,杀了一个痛快。
也不是全无准备。
刀光一起,就有五百兵过来。就地放箭,放得那些人水面上站不住,又上不得岸。只打了不到一刻钟,死了一百多人,一个女人没弄到手。
荷花三娘娘心疼得不行:“快走!”一扭脖子先钻水里去了。
早早退到一处的女眷们拍手欢笑:“哎,你不要走啊,走了的可不英雄。”小螺儿撇嘴:“她本来就是女人,当不了英雄!”
明铛手拍得红通通,还不过瘾,跑到岸边儿捡一个泥块儿扔水里,对水里喊:“哎,出来啊!”祝氏把她拉走:“你不怕真出来一个!”
跟随潘侧妃来的人瞠目结舌,对着水边儿那个人。满头的花翠,一件大红盘金牡丹绣蝶样衣服上全是血,手还提着个刀到处找人杀。
萧夫人,太强悍!
杀完了还不舒服,又命人:“派一千人出去,沿河追击两百里,让我看看是什么东西敢搅我兴致!”
一个纸片儿在水上漂来。
小鬼弄来送给慧娘,上面写着:“替天行道,荷花三娘娘!”有临安郡王的人在,慧娘认为自己应该勃然大怒,狠一通脾气,就势震震他们。
可她没忍住,还是银铃似的一笑,奚落道:“魑魅魍魉,也算个东西了!”临安郡王的人听着总觉得古怪,这话骂谁呢?
早把侧妃送上车里,大家就此分手。
潘侧妃醒来时,已在城外的帐篷里。她借口兵马多,城中房子怕不够用,驻扎在城外,慧娘也不勉强。
她倚在枕上听丫头们把经过说出来,抽一口凉气:“她还真的能带兵?难道萧大帅疼爱她到骨头里。”
一面对萧夫人更为景仰,一面让人请两个先生来。
跟来四个先生,有两个,一个叫王一,一个叫张平,已经和侧妃娘娘表过心思,也受过娘娘不少恩惠。
比如王一的家人,是潘侧妃娘娘想到接来的。张珉手下人也有争先抢后的,王一那时还不得力,谁会管他家人在哪里?
王一又叫上张平,和潘侧妃走得近。
见娘娘请,两个人过来。潘侧妃让心腹丫头守着帐篷帘子,江边儿受惊吓还虚弱,细声道:“不想萧夫人厉害,我想我让丫头们办的事情,还得先生们接手才行。”
所有的丫头,包括守帐篷帘子的那一个,在说萧夫人江边杀人时,不颤抖也哆嗦。吓成这个样子,还让她们去办私密的事情,潘侧妃也知道不稳当。
她们都怕了,还怎么办事情?
王一张平拍胸脯:“晚上我们去!”
潘侧妃微微点头,轻喘一口气儿道:“只是,不要让人现。要是看到,那是个女人……”王一和张平都笑了:“虽然是个女人,却是她出来到酒店里,是人人可以去的地方,与我们一时遇上,我们又有什么错处?”
想想也是,潘侧妃是约定十六公主和丫头们在酒店里见面。那酒店里,自然是人人可以去得的。
这个时候周妃见伍思德出去,特意来见十一公主,小声道:“你劝劝吧,不然约束她也行。我瞅这几天,十六和潘氏走得太近。对着潘氏那笑,又讨好又巴结,你不管管要出事的!”
十一公主哭了!
周妃唬了一跳,十一和十六比,当然是自己的十一重要。忙道:“我说错了,你也不要恼才是。你恼,让我靠着哪一个?”周妃也想哭,就便哭了:“要没有你嫁得好,如今我只怕不如杨嫔。你看贤妃娘娘,一年一年的皱纹多上来,她比我还小几岁呢,九公主要在,她还能不撑着?杨嫔就是有十六在,才凡事想开,不吃强吃,不动强动,还不是为着十六?”
十一公主拭泪:“我不恼。只是,我也没有办法。”泪水又涌出来,用袖子掩面呜咽:“我有什么办法?我让她少出去,她说我恨她不死。换成以前,我还和她说几句。如今我在内阁里,说话要谨慎。我要对她说不能和潘氏多走动,她一转脸儿把我卖了,我不是得罪临安王。我不是内阁,倒不怕得罪这些人!”
把袖子放下,深深叹一口气:“给她备棺材吧。”
当晚这话就回给慧娘,慧娘劝十一公主几句:“你也用碎了心,不要难过。”才说到这里,见六么过来,欲言又止。
慧娘温和地道:“要是十六公主的话,你只管回。”她不怕十一公主多心,有些话她还不能听。六么果然道:“她适才说饭后散闷,出去了。”
自来到这里,对十六公主拘束很少,她要上街买东买西,好似大家都忙,无人过问。十一公主木着脸,对慧娘行一礼:“丧事就拜托姑奶奶了。”慧娘微笑:“你放心。”
十一公主出来,回房中后问豆花:“将军们是才出去的吧?”豆花道:“是啊。”又去看山鸡。
房中慧娘就喊祝氏来,祝氏帮着管家务,慧娘告诉她:“让人现去备棺材,不要太简短,也不要太厚重。”
外面秋月明朗,祝氏一路行来,悠然自得,以为是赏月,没想到说这个事。惊了一下,傻乎乎的问:“谁用?”
“十六公主。”慧娘淡淡。
十六公主此时在小酒店外,还知道前后左右看看。墙角后面的伍林儿骂道:“贱人,还有几分心眼子!”伍思德却不气,更沉着:“就要给大壮洗清绿帽子,我倒喜欢。”见十六公主走进去,伍氏兄弟跟上去!
王一和张平在包间里,十六公主走进来。王一和张平早就想好一切理由,他们跟随潘侧妃,自然是认得十六公主的,酒肆里见到,前来见礼什么的。
不好,也是十六公主不应该抛头露面。
十六公主头一回当奸细,手在抖,在腰带翻动几下才拿出一封信,嘴唇都颤抖着说不好话,好半天才道:“你们看过还我。”
这是潘侧妃在十六公主几次表示她想跟着离开时,让自己丫头对她递的话:“接公主走,就和大帅撕破脸面。郡王虽然不怕他,不过却想知道萧大帅让在这里相聚要说什么?还有大帅几时能来?”
暗示十六公主:“找萧夫人来往信件看看,就知道了。”
十六公主就弄出来一封。
王一手才接到信,见外面有人怒吼:“小娘养的,反了你们!”伍氏兄弟气势汹汹杀了进来,一个一个怒目拧眉,如庙里天王般叉腰站着。
十六公主一缩身子,滑到桌子下面去。伍思德也不管她,先喝问王一:“你们两个不要脸的,我们家的寡妇也敢私通!”
王一大叫冤枉,手指一面轻叩,把信滑入袖中,就要脚底抹油:“我们是偶遇公主,这才来见上一面。”
张平为他开路,让伍林儿劈面一个漏风巴掌,打得转了好几圈儿,叫着头晕扑在桌上。伍思德当胸揪住王平,怒喝道:“放屁!你们不来,她来见谁?”
王一心想这个人真无理,这不是强词夺理,道:“我怎么知道她来见谁?反正我们是来依礼行礼的,伍将军,你放开手,你的家务事与我们无干!”
伍思德哈哈一笑,一刀跺下王一脑袋!
张平才不头晕,见刀光一闪,脑袋落在伍林儿手中。
伍山石揪出十六公主往酒店外面走,边走边说给别人听:“这是我们家的寡嫂,不守妇道,和男人私会在这里!各位听了,以后做个见证!”
直把十六公主揪回家中,往房中一掼,大骂:“贱人,你看看上面那是什么?”十六公主早就晕了头,听见说,抬头一看,大叫一声。
香烛高照,伍大壮的灵位就在眼前!
这灵位,他们竟然带了来?
十六公主见不在自己房里,也不让自己去烧香,还以为灵位丢在那边。有伍思德在,十六公主是不往十一公主房中来的。
此时那灵位旁边的红烛光似万道冷箭,扎在十六公主心上。她大叫一声,知道性命就要不保。不顾什么的叫起来:“我有什么错?要错也是先帝的错!我是先帝的女儿,让你们逼迫给一个死人守节,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日子多难过,十一姐,”
对着十一公主叫道:“你过得好,就不想想我的难处!”
十一公主对她已意冷心灰,垂着肩膀只认可一句,一字一句地道:“你说得不错,是先帝的错!”
扭头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
翠姑走上来,抱着自己小儿子小结实,也是一字一句:“都是别人的错,你想过别人都经过日子难过吗?”
她断然一扭身子:“你死了,我就把小结实给大壮!”
十六公主看着这房中一干子人,全是冰冷的,全是冷若冰霜的,在这几乎生机的气势中,十六公主再寻救命草:“娘娘,周妃好娘娘!”
周妃满面泪水走进来:“你,你自尽了吧,还有个全尸!”第二天,十六公主丧,按十一公主选的地方,埋在城外的桃花林里。
桃花早就不在,青果子也早就掉落。不过春风一,这里蝶闹蜂惹,是个热闹地方。十一公主添上最后一锹土,喃喃道:“等明年,就热闹了,你爱热闹,给你一个热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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