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骇人的呻吟声

闷热的指挥室内，士兵们依旧埋头做着手头上的工作，一点都闲不下来。

        “你们还需要多久才能破译到芯片的加密文件？”指挥官皱着眉头，催促着技术人员。

        “很快，不过两个小时！”一连串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掩盖了技术人员急促的呼吸声。

        “那好，辛苦你们还要加班了！”指挥官伸了伸老腰，然后准备去休息了。

        “不辛苦！保证完成任务！”技术人员也只能继续奋斗了，毕竟现在才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那一旦破译了，马上叫浩宇他们过来找我！”指挥官眼皮都快塌下去了，眼角的青筋比皱纹还明显。

        相比起偌大的指挥室，楼道里的空气就清新得多了。

        从小徐房间一直抵达到二十层电梯口，小白都没有吭一声，满脑子都是自以为的幻想情节，一路上脸红心跳的。

        “那就这样吧，再见！”小徐一说完，就马上关上了电梯门。

        “再······哎，失败，真真失败！”还没反应过来的小白只能傻乎乎地目送小徐离去，连道别都没有机会，不禁懊悔连连——可能我真的太废了，没有好印象可言，连一分钟的道别都不值得。

        小白摸黑走过了那条黑兮兮的过道，这次他一点都不在乎寂静和黑暗的环境，只是犹如毫无存在感的幽灵一般飘回了豪仔那间病房。

        慕儿在门口看到归来的小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担忧地跑了上去，问道：“怎么了小白，生什么了吗？”

        小白一看到面若桃花的慕儿，心中的郁闷和烦躁都烟消云散了，果然是赏花赏月不及赏慕儿！

        “没呢，告诉你一件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事情！”小白装作很轻松，笑容可掬地对着慕儿说道。

        “啊，什么事情呀？”慕儿那双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如夜空中的夜光珠，璀璨夺目的。

        小白入神地盯着那双仿佛装着无垠的宇宙的眼睛，一时间沉醉其中，不能自我。

        “哎，哎，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嘛，人家好想知道呢。”慕儿不讲道理地撒着娇，花儿都要开了。而守在隔壁病房门口的两名士兵也被慕儿甜美的声线吸引了，正张大着双眼猥琐地打量着慕儿全身上下。

        小白回过神来，不屑地看了那两名“擅离职守”的士兵，才傲慢地说：“走走走，我们进去慢慢谈，大把时间！”

        这时，已是凌晨三点钟了，而豪仔依然沉睡在苍白的病床上。

        “坐吧，医生把我拿了张折叠椅来。好了，是时候说说让我大吃一惊的事情吧。”慕儿一边温柔地说着，一边整理着那张折叠椅，好让小白坐着能足够舒服。

        “谢谢。你也坐吧。”小白笑嘻嘻地呼喊着慕儿，又开始打坏主意了。

        “我坐这里就行了。”慕儿柔和而不失礼貌地笑着回应道。她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豪仔的病床边，生怕吵到豪仔。

        “对了，豪仔怎样了？怎么还没醒呀，这都睡了大半天了。”小白这时才关心起豪仔的状况。

        “医生说了，一切并无大碍，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候他自然醒来，不需要任何治疗手段，打点滴补充一下水分便可。”慕儿神清气爽地回应他，显然由于豪仔的相安无事，心情十分愉快。

        “哦哦，那我想说的就是那根木拐杖是可以打开的，你知道不！”小白声情并茂地说着，满脸期待慕儿接下来的表情。

        “啊！真的吗？这么神奇！”慕儿脸上紧致而有弹性的苹果肌都跳了起来，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真的，还只有我才知道打开的方式呢！”小白看见慕儿这么开心，乐得人都快要飘起来了，“红颜”计划算是大功告成了。

        “还有那群士兵和指挥官都跪下求我呢·····”小白开始夸夸其谈了！

        历时半小时，小白与慕儿那谈话才告一段落了。这晚，小白睡在折叠椅上，而慕儿就陪着豪仔一起睡。

        在夜深人静里，处于地下军事基地的人们，都难以欣赏到漫天奇幻的极光。极光一幕一幕的，像一张张轻飘飘的帷幕，仿佛不用拉开，也能欣赏到一个个精彩的舞台剧。

        过完这一晚，整整两天就这样过去了，而幸存的人类还在苦苦寻求生存之路和反抗的办法，依旧连敌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

        大概到了凌晨五点，正在熟睡的小白在做着梦。

        可这梦却不一般。

        “哎——这里是哪里啊？”小白耳边那慕儿轻微的呼吸声早已消失，隐隐约约地看到远处的景物，还没有看清楚，一种熟悉的感觉就轰然袭上心头。景象慢慢呈现，仿佛终于有人忍不住多打开了一盏明灯或者再也忍不住，去用双手掰开眼前的烟幕。

        当看到曾经看过、路过无数遍而被忽略的柱子、墙壁时，“我的天，我的母校啊！”，小白不禁转了转身子，自言自语，“难道是我太想念高中吗？——好久不见。”

        小白着实有点懵了，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现短了许多，眼睛向上望也瞧不见长长的刘海，再看了看自己穿的校服，瞬间想起了初中时他和小猪他们被学校领导捉去强迫剪头的场景——哦，原来是梦回初中啊。小白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同一间学校念的。

        这间学校，距离小白以前的家也不算远，每天早上，小白在家吃过妈妈煮的早饭（无非是面条和包子），爸爸都会送他去上学，然后再去上班。在这无数的风雨无阻的十几分钟之中，包含了许许多多的爱意——无言的父爱，啰嗦的母爱。

        整齐的朗读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如一把开天大斧，划破了苍穹。

        突然，他看见了她。

        她，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小白的面前，就好像当年那样子，一模一样，连同此时的心情和那时的都丝毫没有任何变化，这里生的只不过是案件重现。

        高高瘦瘦的她就这样不经意地与小白擦肩而过，背着一个正正方方的粉红色背包，它随着她轻盈而急匆匆的步态一上一下，而小白还在直勾勾地追随着她那微微放光如猫儿眼的黑眼睛，直至只见到她的高马尾，却没有注意那粉红而抢眼的书包。小白当然知道她是谁，并且早已断定了她是一位清纯活泼的女生——傲气、清爽、阳光，像电视剧上披星戴月的仙女。

        小白又失神了。

        这里是小白和她第一次遇到的教学楼的楼梯。这个楼梯一点都没变，直径五厘米的正方白瓷片上清晰可见的还是那一些些用各种各样的笔尖留下的只言片语——骂人的、亲昵的、感人的、搞笑的······而无人为污染的地方还是那么洁白，真的要夸一下学校的清洁工。

        或许，这个情景是小白日思夜想的，因为这情景里有一位美丽的角色——那么亲切，那么唯美，那么可遇不可求。只能说，所谓伊人，在此一方。

        天气有点闷热，也没风，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早读已经结束了。

        “哎——哎——这是怎么了？”确实，这里虽说是小白钟爱的地方，但真实得可怕，真实得让小白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真切享受到——横行霸道的热气、新鲜的空气、不轻不重的气息。小白抬了抬头，早上的阳光偎依着一棵鸡蛋花树，如老人靠在儿子肩膀正享受天伦之乐，微弱的晨光不经意洒到小白的双眼。

        “纳尼！”等到小白看了一下左边蜡黄色五边形图案的地板，竟然现干净的地上有自己斜斜的影子，好像正诡异地看着周围，或者正在贪婪地偷窥这一切，在窃喜着。

        “我了个乖乖，做梦都有影子。这梦挺下本钱的。”小白自言自语后，一阵强烈而痛苦的呻吟声环绕着整个校园。他不禁倒吸一口气，顿时，一阵寒意涌上他的脊椎，一节挨一节，直达头皮。

        就在小白诧异之时，已经醒过来了。

        躺在折叠椅上的小白一额头都是晶莹的汗珠，他用双手笨拙地擦去那些黏糊糊的汗水。

        “还好是梦！”——小白看着黑漆漆的周遭，慢慢镇定了。

        那声音真吓人呀。

        可让小白没想到的是，梦中那可怕的呻吟声依旧徘徊在耳畔。一时间，小白面如死灰，惨白的脸上只能看到“惊恐”二字。

        “不是吧，这么邪门，这间病房该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小白喃喃自语，为的是安抚自己那胆小的心灵。

        他慢慢地站起身子，现慕儿和豪仔还在睡着，好像压根就听不到这骇人的呻吟声。但他知道这不是耳鸣，也不是那厉害的感应能力，而是只需细心倾听就能听得见的。

        他认真地倾听着，最终现那呻吟声就是从隔壁传来的——有两名士兵把守的病房。

        他就真的越来越好奇了，本来不觉得隔壁会藏着什么样的人，但经过先前在指挥室所生的事情，他就觉得这间病房很有可疑。他甚至一度怀疑里面是穷凶极恶的敌人，至少不会是小人物，会是幕后黑手什么的。

        不一会儿，那阵呻吟声愈强烈，让人听了也感到撕心裂肺之痛。

        他咽了咽口水，心想：怕什么，看一看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人肯定被绑住的。

        至于怎么去看呢······

        他四周张望，瞄到了病床上方的排气口，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没有犹豫，直接脱下破破烂烂的鞋子，用手刚好能打开排气口的那扇小门，于是吃力地爬了上去。由于小白身材很纤瘦，加上那左腿的力气，也勉强爬了上去，不过为了不吵醒慕儿，自然一切动作都放慢了。

        他慢吞吞地在管道里匍匐着，生怕出一丝声响而引来那些警卫，幸好那呻吟声完美得掩盖住他由于紧张而出的放屁声。

        一番努力过后，他从那边的小门空隙看到了心惊肉跳的东西。

        “什么！李——先——生！”小白极力捂着自己的嘴巴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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