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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死不休(一更)


随着耳畔的声响,余莫卿一手撑着地,一面艰难的站了起来。

        蹙眉看向月舒,她冷声问道:“月舒!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可是回答他们的只有月舒不断奏响的木笛声。

        而这边的傅子文纵使身上绞痛异常,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伸手袭向余莫卿,所以当他越来越靠近余莫卿时,一脸不甘情愿的想要抑制住自己。

        同样,余莫卿面色也很为难,却在傅子文出手的时候做出了与他相反的动作,正好也击打在傅子文身上。好在傅子文身上的伤太重,又一个劲的想要抑制住自己,所以击打在余莫卿身上的力气并不是很大。

        突然,耳畔的木笛声愈渐急促,傅子文的脸色也更加苍白,额头上的汗不断溢出,显示着他身上所经历的疼痛有多么严重。

        余莫卿也看出了傅子文的难受,趁机眼疾手快的用蛇锁扎了傅子文一下,又踢中了傅子文的膝盖,让他跪了下去。

        同时,她也立马跪了下去,满脸痛苦,却又死死盯着傅子文。

        月舒已经感受到了这两个人的奇怪,不禁变换了音调,一阵诡异之声传来,犹如鬼魅。

        只见傅子文又立马站起了身,摇晃起两只手臂,余莫卿也同时站了起来摇晃起手臂。再接着,傅子文艰难的往前挪了几步,余莫卿也跟着挪了几步。接着,傅子文连续打了余莫卿几下,同样,余莫卿依旧还手。

        傅子文一停,余莫卿便停,傅子文一动,余莫卿也动。一来二去,像是一对连体婴儿,所有的事情都是同步的。

        月舒的眼神闪过一丝震惊,又继而平静,最后那张易容后的脸庞泛起了森冷的笑,她渐渐放下木笛,冷眼看向地上那两个都痛苦不堪的人:“我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原来你们……哈哈哈……”

        她缓步走向这两个人,又吹响了木笛,只见地上的两人纷纷跪倒在地,蜷缩起了身子,面色极为痛苦。

        她终于放下了木笛,两人身上的疼痛消退,却也是虚弱的躺在地上。

        月舒冷笑了一声,一脚踩上了余莫卿的手臂,不断向地面碾压。可是那手臂就像是一条死鱼,没有任何反应,并且就是余莫卿本人,也没有出半点声音,只是抽搐了两下。

        月舒眼神波澜不惊,继而蹲了下去,又伸手拎了拎余莫卿的手臂,只见那手臂毫无生气,自顾自掉落下来,仿佛没有骨头支架一般。

        月舒终于轻蔑一笑,捏起了余莫卿的下巴:“我怎么就没想到,你还能有今天?”

        余莫卿苍白的面色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惨白,沉重的眼皮不断下坠,一双无神的眸子勉强看向月舒。

        “呵呵,看来,我今日不仅能拿到暗阁密薄,还能知晓这么个天大的秘密呀?哈哈哈……”月舒猖狂的笑了起来,声音甚是刺耳,“余莫卿啊余莫卿,你主子该如何奖励我这般能干呢?呵呵……”

        余莫卿微张的嘴唇不断喘着粗气,颤抖的身子不断出求救的信号。

        “早知今日,你当初就该跪在地上求我,不是吗?毁我容貌,害我被打蛇牢……呵,还记得我过的吗?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哈哈……”可是月舒又怎会同情她?只见月舒拿着木笛轻轻划过余莫卿的脸颊,又挑起她的下巴,“呵……来,啊,只要你开口求饶,我就考虑考虑……考虑看看,要不要给你留个全尸?哈哈……”

        平淡的面孔不经意流露出一股瘆人的阴冷,那双充满仇恨的目光像极了余莫卿以往梦里那条总是凝望着她的毒蛇。

        “啊,只要你求我,像狗一样求我,跪在地上,呵呵……”月舒的眼里充满了骄傲的目光,只要是余莫卿是她的手下败将,只要是余莫卿跪在她面前磕头求饶,她都觉得当初的辛苦没有白费,这些都是值得的。

        “求……”余莫卿虚弱的出了一个声音。

        月舒故作姿态,又贴近了些她的脸庞,提高了些声音:“你什么?”

        “求……求……”

        余莫卿刚吐了几个字,月舒的表情已经变得更加兴奋。这种作为胜利者的兴奋,这种将他人碾压的兴奋,这种以牙还牙的兴奋,统统将月舒包围,让她此时此刻的心境更加饱满膨胀。

        只至于她略带得意的目光,根本没有看到余莫卿愈渐阴狠的眼神。

        “求你个大头鬼!”只见余莫卿狠狠抛出几个字,一手已经抵向月舒的脖间,一手迅夺过月舒手里的木笛。趁月舒尚未反应过来,她旋身而起,一脚踢向月舒,又猛的将木笛往旁边一扔,用内力将其震碎。

        一瞬间,弥漫在周围的曲调骤然消失,只剩下一阵寂静,而原本趴在地上痛苦抽搐的傅子文一下恢复了过来,绞痛感已经消失,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不禁撑起身子抬头看去,眼中多了一份澄澈。

        “你!”被余莫卿踢过去的月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眼中一片惊愕,一双狠辣的眼睛紧盯向余莫卿。

        “呵,月舒,千算万算,你倒不知道,这两生蛊根本困不住我吗?”余莫卿已经恢复了一张清冷的脸色,站直了身子,全无刚才那般备受折磨的模样,更不见痛苦。

        “你什么!”月舒两眼一瞪,捏了捏手心,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看向余莫卿,恶狠狠看向余莫卿,“不可能!贱人!不可能!”着月舒猛然摇头,一脸不可置信。

        “有什么不可能?这天底下并不止你一人懂得蛊毒之术……”余莫卿嘴角轻勾,眼神冰冷。

        月舒咬了咬唇,两眼含恨:“我不信!我不信!贱人!你根本就不该活下来!不可能!”着月舒又不知什么时候从一旁抽出一把利剑,狠狠对准了余莫卿,立马冲了过来。

        然而余莫卿面色波澜不惊,直直看着面带仇恨月舒,她刚才不过是假装蛊毒未除。她料定以月舒的性子,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而月舒又极爱看她受苦受难的模样,干脆假意受她所控,借此诱骗月舒离她更近,她再假装虚弱激起月舒的傲慢和冷漠,便可以趁机抢夺月舒手中的木笛了。少了月舒控制的蛊毒,余莫卿也不用再担心傅子文会因受其所控而耗尽体力,她也可以更加奋力的对付月舒了。

        只见月舒失去了对蛊毒的控制,只能将仇恨全部积攒在手中的利剑上,不顾一切的冲向余莫卿,势必要余莫卿决一死战。

        余莫卿身形未动,只待月舒横冲直撞而来,身后不禁传来傅子文略带担忧的声音:“余莫卿!”即便他并不喜欢余莫卿,可是他也不是铁石心肠,总不能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奈何他身上的伤并不轻,而刚才身上的疼痛也才消退,他根本动弹不得,也帮不了余莫卿。

        不过余莫卿才不需要任何人来帮她,对付月舒,她一个人就足矣。果然,就在月舒手中利剑离余莫卿只有分毫距离时,她终于动了。

        气息浮动,杀气腾腾,只见余莫卿脚下往后撤了一步,右手一抬甩开蛇锁,反手挡住利剑,顺势将利剑原来的剑锋压下,翻转朝后,立马旋身来,伸手劈向月舒握剑的手腕。击落了月舒的剑,她又顺着月舒的手臂,往上再劈了三下,直击月舒脖间。

        不过月舒的武功也不容觑,她已经猜出余莫卿的攻势,立马伸手去挡,脚下扫腿而来,直接夹住了余莫卿的身子,继而向下一翻,让余莫卿整个身子都倒在了地上。

        余莫卿自然不甘示弱,伸手就将月舒拽了下来,抱着她在地上打滚。

        只见月舒又双腿一扭,翻身而上,立马出手攻击余莫卿。即便失去了武器,月舒的招式也并不弱,几招之内尽是狠辣,丝毫不给余莫卿喘息的机会。

        余莫卿也没多少时间去考虑手下留不留情了,毕竟月舒是恨透了她,她只能用更加迅猛的招式抵挡住月舒的攻击,再将月舒治服。

        不一会儿,尘埃落定,失去蛊毒的控制,月舒只能双眼含恨的瞪着余莫卿,控诉自己被五花大绑着靠在一个箱子上。

        “三年前,你就对我心存怨恨,哪怕是过了这么久,你都不肯罢休吗?”余莫卿居高临下看着月舒,眼神波澜不惊。

        “罢休?哈哈……”月舒嗤笑着,眼神却是一片杀气,“贱人!痴心妄想!”

        “可是月舒,至始至终我从未干预过你任何私事,你凭什么要将你所受到的痛苦怪罪于我?”余莫卿冷冷问道。

        “放屁!贱人,若不是你,公子岂会将我扔进蛇牢!若不是你,我怎会容貌尽毁!怎会不得公子宠爱!若不是你,我又怎会屈从于那个老女人的手下,费时费心的想着怎么弄死你这个贱人!”月舒字字狠毒,眼里充满血色,此起彼伏的胸膛预示着她的气愤和不满。

        “不是的,月舒,不是因为我……”余莫卿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放屁!贱人,你还想如何信口雌黄!分明是你看不惯我,才将这些折磨加诸在我身上的,不是吗!贱人!”月舒歇斯底里的反驳。

        余莫卿看着月舒歇斯底里的模样,不禁缓缓开口,语气很是生冷:“月舒,六年前永夜追踪暗阁消息,你为他挡下的那一刀,我不信你是毫无预谋,光凭你一再责怪我毁你容貌,我也不信你甘愿牺牲自己原本就清新淡雅的模样,只为救永夜一命。自此你进第一庄,故意隐瞒自己不仅会武功还会蛊毒之术的身份,只为在第一庄留有一席之地。你三番两次想要接近第一庄的内部和各大分庄,可是永夜只将你留做侍女,其余之事一概不让你触及,我也不信你会无动于衷,或者一如既往的对永夜还有好感,不是吗?

        在我入住第一庄过后,你不过是看我住在竹屋就以为我一定会和永夜在一起?但是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当时是被他掳走的,并且一再想要逃出第一庄。我几次拒绝永夜,更是专心于习武,可是呢,你不仅当作是我引诱永夜,与你争夺男人,不惜下毒想要谋害我,我问你,这一点你可敢否认?我自认对你不好不差,至少我从未干涉过你分毫。可是呢?你不惜上演苦肉计,诬陷连硕对你不轨,永夜对你不公,想要骗取我的同情。你敢,这一切全是我咎由自取?

        你更知道我为何毁你容貌不是吗?推我下水,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让我尸沉湖底,以我的性子,早该以牙还牙,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呢?我念你是第一庄之人,我也无权干涉你的生死,所以才毁你容貌给你警告。即便是永夜要将你关进蛇牢,那也都是你罪有应得,你敢谁人不公?

        你在蛇牢诈死,以此逃离第一庄,跟踪我们一行去了靖州,对我和傅子文下蛊,我更不信是你的意愿。以你对我的怨恨,你怎可能轻易放过我?若不是受人所控,你绝不会只是对我们下蛊那么简单。因为第一庄中,你不仅查到我曾出现过春花楼,还知晓我的身世,不是吗?你不可能没有告诉过别人,即便我一再隐瞒,我的行踪还是有迹可循,更何况那时候有太多势力暗藏周围,我又怎会成为虎口脱险的那一个?

        只是,你又为何没有选择在靖州的时候就将我杀掉,却要留到三年以后,直到我重振旗鼓,扳倒太子过后呢?非要等到惠妃意识到我的威胁,才将我邀入宫里,想要将我一网打尽呢?

        为何?为何又要这么多此一举?为何唯独绕开了最为关键的一笔,非要等到太子势消退过后呢?这是为何?”着,余莫卿缓缓蹲了下来,的眼神一再降温,冷冷看着靠着箱子的月舒,分明是步步逼近,逼月舒就范。

        月舒仿佛被问到了重点,不禁咬了咬唇,原本充满杀气的眼神逐渐攀爬上一丝恐惧和不安。

        余莫卿又凑近了一些,一双冰冷的凤眸不断施加压力:“告诉我,你到底在隐瞒什么?又是为谁在隐瞒?啊?”

        可是任余莫卿逼问,月舒还是故作镇定,神色又变得猖狂不屑:“呵,贱人,你让我告诉你我就会告诉你吗?你当你是谁?呸!贱人,你还不不配!”狠毒的眼神又重新浮现,丝毫不将余莫卿放在眼里。

        “不?”余莫卿突然轻勾嘴角,眼神戏谑,缓缓站了起来,“呵,容雍宫里你替惠妃出谋划策,只为隐瞒惠妃背后之事以及对我的杀心,好似你早已协助惠妃多年。可是在此之前你在第一庄,宫里未曾有过你的记录,江湖上也没有过你的消息。想到你当初又是在永夜想要查探暗阁之时才半路跳出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你曾与暗阁也有所联系,甚至联系还不。

        先不用考虑暗主,他早年入狱,而能见到他真容的,大多也就命丧黄泉了。再其次副主,此人性格秉忠,却又冷漠无情,对其他人几乎没有好脸色,更不喜欢控制那些令人难以信服的人。以上两人在暗阁极有地位,想来也只有他们有能力支配你,可是一番分析,他俩也是最不可能控制你的人。再者,暗阁内的门徒大多与你相当,就更不可能来控制你了。所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同样与惠妃有过联系的副使,魏承德了,不是吗?”余莫卿面色轻挑,仿佛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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